只是到了后半夜……
“啊!”未等我“啊”完,一只手早有预料地捂住我口鼻,转而变成“唔唔”声。
我心里大骇,这是谁?!怎么上了本小姐的床?是美是丑?偷钱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偷身?阿野也没说宫城人还……
“嘘。”一道气流打在我耳根,轻轻的,不带任何起伏。
却平复不了我心里的翻江倒海,反而一石激出千层浪。
萧停云??!
他怎么会在这?
许是感受到我的不安分,萧停云的手又紧了紧,我一口气卡在震惊的当中,呼不出一丝也吸不了分毫。
本小姐一世英名,就要消弭于这只手掌之间了!
情急之下,我探手向后抓去,可捎有动作,萧停云又眼疾手快地抓住我两只手腕按在一处。
狗日的!
好在这厮还有点良心,也意识到不妥,手掌松了松。
“窗户。”
窗户?对了,窗户!
我不再动作,依言看去。
只见窗外果然两道邪恶的黑影佝偻在一起,点了灯,影子被灯影涨大映在窗纸上,形成诡秘的一大片黑色,随烛焰跳动。
我眯眼看着,借朦胧的月光模糊看见我挂在窗边的那串铜铃,再移,窗框边,好像还有一团人影,望风的?
看不真切。
“太黑了……”
我默语,正要凝神细看,这团黑影突然跳动了下,我才发现方才那俩人已离开,这团黑影紧跟而上。
我和萧停云都没动,等风呜咽半晌,他才缓慢地抽走捂着我口鼻的手,确认安全后,一翻身缩到床角。
什么意思?
我支起半片身子,不满地眯眼看他。心里一团火也像方才的烛火摇曳、晃动,逐渐膨胀成一团漆黑的鬼影,慢慢胀大……
好歹也是我明媒正娶有过名义的男宠,几次三番戏弄我不说,违反承诺跑路我也不提。
现在,避我如蛇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目光如炬,气势磅礴,争斗片刻,他终于臣服于我的威严之下,嗫嚅着嘴唇。
“我不喜与旁人接触。”
“呵。”
“男女授受不亲。”
“。?”
“你到底是闺中女子,与我同在一塌,于礼不合。”
他说这话到底是轻叹一声,言语间略有几分真情,我稍有气消。
“然后呢。”
他却不言语了。
其实屋里很黑,离的稍远些,五官都辩驳不清。至少,萧停云缩在床角,我看他只是一团黑影,只能勉强分辨。
他的眼睛却清亮如湖水,月光铺上去,反出弹珠般的色彩,熠熠生辉。
比月亮还要亮上三分。
所以他的眼睛转动时,我看的分明。
只见他不吭声,眼光转向窗户——上挂的铜铃。
呵。
什么真情,,分明是在转移话题。
只是……
算了,改日再提,正事要紧。
我下塌轻手轻脚走到窗边,观望片刻,摘下铃铛。
这铃铛晃动,却毫无声响。
见萧停云一瞬不瞬盯着这小玩意,心里不禁得意:“怎么样,没见过吧?新鲜玩意。”
萧停云摇摇头,转而看我:“这铃铛,是你用来警醒的。”
“不错”,一说这个我就发愁,又踱回床边,“这叫‘闻音铃’,平日里风吹不动,只在有外人靠近时发出响声,响声又只有主人才能听到,是用作警醒的上好法器。只是……”
后话不用多说,我俩的目光齐齐转向窗纸上那个烧黑的孔洞。
今日外人接近在我屋旁,给我下了迷药我也毫无所知,只有一种情况,只可能是铃铛没有响。
而铃铛为什么不响,恐怕也只有一种可能能解释了……
“下药的人武功在你之上。”
萧停云淡淡点明真相,我却不知是因为迷药还是什么,又犯困了,爬回床上一滚,打了个长长的哈气,“先睡觉,明早再说,嗯……”
次日一早,也许是日上三竿,“嗯……”,我打着舒展坐起身,边揉眼睛边扫了一圈屋内。
萧停云昨晚用来打坐的垫子被收起来放在篮子里了,与此同时替换的是一套干净的被褥,蓬松干爽,一看就是刚晒洗过的,被叠得整整齐齐码在柜旁的架子上。
其余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嘛。
我转了一圈,下床梳洗,正巧戴好最后一支簪子,听房门敲响。
“来了,萧……掌柜,的…?”
“嘿嘿”,一只憨厚肥胖的大圆脸挤进门缝,我顺势把门打开,他也顺势扭着肥胖的身躯一把摇了进来,转头呵斥:“动作麻利点,客人还等着呢。”
这时,我才看到他身后还有两个小伙计,瘦的跟柳条似的,吭哧吭哧抬着一面屏风往里搬。
“客官~”,掌柜探头过来,我打断他:“这屏风是?”
“哦,这屏风”
“屏风是我让他们搬进来的。”
“萧停云?”
只见随着话音一同出现的,是一抹立在门口的白。他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是寻常百姓好穿的制式,宽宽大大披在身上。底色混了点麻,显得有些发灰,却应是洗过多次,已经有点泛白了。
针脚粗陋,只有袖口和衣领处有几处歪歪扭扭的刺绣,隐约看出是几个蓝色的云纹。
自他进府中,服饰早已统一成府里的面料,用的是上好的绸,针织也是由九州最好的织娘一手制成的,不仅合身,而且花样繁复却不显浮夸,暗纹流在底中,尤在夜色中如流星。极其好看。
萧停云身为我的男宠,同我一样,是按照我的喜好用的流光绸。
今日穿这种粗布料子,让我乍一下好像瞥见他曾经的年月,清粥淡食,别有一番风味。
我大大方方欣赏了一番。
他正站在门口,端着一方食盒,对我的视线视若无睹,垂目往里进。
那胖掌柜接连两次被打断,却毫无不爽,一把迎了上去:“哎呦喂,客官,怎好让您动手,快”,他给旁边使了个眼色,立马过来一个“竹竿”伙计要接过食盒。
萧停云却没让他接,只几个跨步间已经把食盒放在桌上了。
那掌柜见萧停云不承他的意,也完全不恼,只是搓着手站在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心里觉得好笑,有心晾他一晾,萧停云却淡然开口:“掌柜的,有话直说吧。”
我暗中向他飞出一记眼刀,意料之中的,如同石沉大海,又做了空气一回。
“啊是是”,胖掌柜打了个激灵,立马顺着话头往下。
“其实也没什么事……这个嘛,就是昨儿跟您两位来的那位小客人”,他手一指隔壁阿野的房间,“今儿天不亮出去了,说是什么,去镜灵山采露凝草换钱,不同路,要先行一步。托小的转告两位一声。”
“镜灵山?”
“是,嘶,两位客官是从外边来的吧”,他压低声音,左右看了两眼,有点谨慎的意思,“那两位可能不知道。这镜灵山,乃是我们这里的一大妖山。”
“传闻中,这山常年雾气缭绕,寻常人一进此山,什么精妙的司南通通不作数,很快便辨不清方位。鲜少有人能出来。出来也多半半疯半傻,再难做人。而修士在此山也全然无法,因不论符篆还是诀,也通通作废。能不能出来,全凭运气。”
“此山还有一个来头,据说这山中布满水潭,清透非常,却无法见底。只因这水如镜面,将满树的枝丫,掠过的鸟儿,还有路过的人,通通照进里边。一不留神便中招,陷入无止梦境中,再难挣脱。这便是此山的由来——镜、灵、山。”
“镜灵山……”,我暗暗思忖,正听到兴起,却见那掌柜满面肃然转瞬消失不见,堆笑着惋惜道:“所以小的看那客人,诶,多半是……”,他话风一转,又赔笑,“不过小的观那客人慈眉善目,想必吉人自有天相,两位客官不必忧心……”
我听他胡扯,摆摆手让他下去。他马不丁招呼人退下,又拍了两句马屁下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我便立刻把门窗全部封好,一一贴了张隔音符,看向萧停云。
未等我发话,他也没看我,却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似的。轻轻开口:“房间我看过了,没人。”
“那窗户呢?”
他摇摇头:“都看过了,没洞。桌上有碗吃剩一半的粥,没有打斗痕迹,是自己走的。”
只是,他走的却不是什么镜灵山,也不是采什么露凝草换钱。
“若我没想错,昨天晚上,那个望风的人影便是他吧。”
烛光跳跃,映在窗纸上一片魑魅魍魉,那随着火焰变换成各种形状的黑雾也像有了实体,在我脑中变幻成一胖一瘦,还有旁边一个直挺挺望风的。
“他同客栈老板一起,不知哄骗了多少人来此借宿。说来,本小姐火眼金睛,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萧停云捏着一盏茶,只看其中茶絮漂浮。
我以为自己又被忽视了,他却开口说话了:“我原以为,不相信一个无故造访不明来历的人是基本。”
我正要发作,他却捏着那只茶盏又开口了:“一个圆滑的胖掌柜,一个瘦的跟竹竿似的小伙计,一个年岁不大,却谎话连篇的小孩儿。”
“你觉得是谁?”,他的眼睛掠过茶汤看向我,神色很淡,却很有几分严肃,我一下不吭声了。
只见窗边那串铜铃依旧轻微晃动,却无声响。
一个年岁不及我的小孩儿,我尚且根骨极好,又日日操练,从不懈怠。若说比我内力深厚,可能性也太小了点。
一个瘦的跟竹竿似的伙计,暂且不知这兄台是胖掌柜手下“竹竿兵”中的哪一支,从事发起便毫无声息,勉强有两分可疑。
“应该是那个掌柜吧”,我眼前涌现出他故弄玄虚又一瞬变脸极尽谄媚讨好的脸色,犹豫着答到。
萧停云并不吭声,我观他不是很赞同,也闭嘴不说。
“人不可貌相”,他少有的叹息一声,“总之,这宫城并不若你看到的那样。”
不好意思,最近实验比较多 ??^??,更的很慢,请见谅???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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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胖胖胖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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