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章

叶煊眉头一皱,探寻地看向景王,“你意思是……太子弄鬼,他自己伤的自己,然后嫁祸你?”

景王不置可否,刚在书房被父皇训斥的时候,他气得胸腔跟要炸开一样,险些就要顶撞父皇,并言说自己是被南司丞陷害的。

好在他多年对局势敏锐,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解释无用,不如吞下委屈先认下,再找翻身的机会。

“太子隐忍多年,一直被我们牵制着,忽然就敢同你公然对抗,那说明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复杂,要么皇后身子不大行了,要么就是腰杆硬了,我那侄子恐怕……”叶煊一想到叶鸣赫,眉头就皱得更紧,“得尽快在开采铜矿的事上找个替死鬼,不能让他们翻盘。”

景王问:“找谁?”

“你忘了?”叶煊道,“叶鸣赫受伤昏迷那次,纪冲吓成那样,想来是他出的手,我便去查他为何要杀叶鸣赫,其中缘由之一,就是纪冲和鲜卑大王宇文犷勾结,要私卖给宇文犷武器,叶鸣赫不允许。”

景王听到此处,眼神一亮,“如此甚好,刚好可伪造成扬州的铜矿是他开采的,就是为了私造武器,卖给宇文犷。”

“死人不会辩驳。”叶煊续着说。

……

从将军府出来,徐清淼一直沉着脸,纪冲自从决定要仰仗南川王这座靠山后,对徐清淼就百依百顺,称得上讨好了。但这会儿,他手攥着箭簇,一心要去找贺楼琥对质,也没多少心思在徐清淼身上,潦草地哄了几句,就把她放到南川王府门口自行离开了。

徐清淼看着离去的马车,又想到方才纪冲那失了气概的举止,心中越发焦躁,这还是他曾经仰慕的那个男人吗?为了得到他,她可是使尽手段呢,可她居然有一丝后悔了。

但两人现在定了亲,成亲的时日也不远了。

她烦闷地拨了一下额前的发丝,转身回到府中。

纪冲径直去了贺楼琥的宅院,二人没有私交,纯属利益合作,贺楼琥将纪冲引到暗室,纪冲气恼地把手中的箭簇拍在桌子上,“贺楼琥,你什么意思!或者说……宇文犷什么意思!咱们说好是联手除掉叶鸣赫,怎么这么明显地就将我暴露了,故意的吧。”

贺楼琥看着箭簇,哈哈大笑起来:“世子说的哪里话,既然说‘联手’,我们出人,你出武器,哪里不妥?”

纪冲怒瞪着贺楼琥,上前一把拧住他的前襟,厉声道:“你看清楚了,这个武器是当初我卖给你们的那批,叶鸣赫死透那便罢了,可他没死,一查就能查到我头上。”

“世子,你冷静点。是你说叶鸣赫身边的侍卫厉害,他亦身手不凡,要想除掉他,自然要用你们大胤先进的武器,才能万无一失。”

“结果,还不是失手了。谁知道你和宇文犷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就想让我俩交恶。”

“大王也希望叶鸣赫死,谁能想到忽然冒出一个中原女子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贺楼琥脸色也没那么好,他有鲜卑族血统,本就比纪冲高壮一些,他的手掌包裹在纪冲的拳头上,用了六七分力攥紧,那纪冲吃痛松了手。

纪冲听贺楼琥分析得有理,宇文犷想夺回王位,只能依赖大胤的武器,叶鸣赫又不准,故此宇文犷比他还想让叶鸣赫死,没道理故意留下活口,让他和叶鸣赫交锋。

贺楼琥边整理前襟,边说:“世子现在在禁军任职,他叶鸣赫就那些侍卫,不若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整个名堂,让他在长安城内消失。如果再不出手,叶鸣赫现在双目已恢复,离他掌兵权的时日不多了。”

“啊?”纪冲略慌张地没敢应,他现在彻底怕了,他的手现在废了,根本握不动兵器,腿伤也没完全恢复。

更令他难以启齿的是,现在连女人都碰不了。他知道这是拜叶鸣赫所赐,就是因为那次在翠微山庄他想动苏念,可叶鸣赫什么时候给他动的手脚他根本不知晓。

足以见得,这个男人的手段通天,他根本玩不过。

可他依旧想活,但不会亲自动手,留下任何把柄。“你们有能耐你们杀了他。”纪冲抚了抚手上的伤痛,转身走了。

贺楼琥看着纪冲离去背影,鄙夷的眼神在眸中一闪而过。

为了避人耳目,纪冲进出贺楼琥的宅院都是从角门,角门所在一条狭窄偏僻的小巷,巷道甬长,要拐数个弯才能走入热闹的主路。

纪冲刚转过一个弯,就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他惶恐地睁大双眼,迅速转身往回跑,奈何刚跑了没两步,脖颈就被人从后面勒住,“铮”地一声,一把森然的匕首划在他面前,刀身映着他惊慌失措的脸……

一直盯梢的青珏立刻从腰间摸出几个刃片,随着手臂的投掷动作,几道寒光像那黑衣人飞了出去。

那已经划在纪冲脖颈的刀刃不得不偏了方向,本能一刀毙命,现在却只能划过他的皮肤。黑衣人还想再补一刀,青珏已经从墙头上翻下,追了过来。

那黑衣人见势不妙,不得不将身前的纪冲朝青珏猛地推过去,他旋身几个蹬踏就轻松地翻到了墙内。

青珏肃容地看着黑衣人,判断此人的身手绝对在自己之上,便放弃了追寻。

纪冲吓懵了,瞪大了双眼看着那黑衣人,直到他消失,才反应过来脖颈刺痛,他用手抹了一把,只见手上沾染的全是血,“啊,啊——”他惊慌地捂着自己的脖子,连滚带爬地往巷子外逃命。“救,救命——”

叶岚几个起落,身形轻灵的在小巷子里穿梭,如一只黑猫一样,只留下残影,很快他就行至楚国府。回到自己屋中,他卸掉蒙在面颊上的布巾,仔细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渍。

这时,叶煊推门而入,见着叶岚沉默不语,耷着眉头,便知此事没成。

他讶然,自己儿子还有失手的时候。

“差一点。”叶岚依然垂着头擦拭着刀刃。“有个人忽然出现了。”

“有人出现?纪冲随行的侍卫?”

“不像。”叶岚抬眼,“只怕是我大哥的侍卫,本还有出手机会,但就怕暴露自己,才不得不收手离开。”说罢,叶岚很挫败地再次低下头。

叶煊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放在心上,以后有的是机会,纪冲么……没多大能耐。”

“他太可恶了。”叶岚将手中的黑布往地上一扔,手腕翻转,寒光在空中画了个圈,“铮”地一声匕首别在刀鞘里,“敢动我哥,我绝对不轻饶。”

“是啊……你堂兄这次差点命都没了呢。”叶煊的脸别在一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叶煊走后,叶岚脱下夜行衣,里面依旧是一身飒爽利落的武将装扮,把玩匕首时,就不由想到将这个匕首送给他的大哥。

说也奇怪,大哥为何现在不在公府住,两人隔着这么远,都没有机会好好说说话。

想到此,他再度把匕首别在腰间,又把那额饰挂链缠在腰上,去将军府找叶鸣赫。

叶鸣赫正在书房议事,叶岚百无聊赖地等候许久,还是未将人等到,忽然又想到苏君远,便让仆从将他带往苏君远的房间。

“唷,看书呐。”

苏君远抬眸,看见叶岚斜斜地靠在门边,见着这人,他的眉骨和胸口就抽疼,“叶公子。”他凉凉地打着招呼。

叶岚不吭声,只望着他,叮叮咚咚地拨弄着腰间的挂件。苏君远本就啃书啃得痛苦,听这杂音更加烦躁不堪,他握着书卷换了个方向,示意自己被打扰了。

那人倒识相,手上的动作停了,他耳根也随之清净。

“你……”冷不丁,背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是不是这一处看不明白?”

苏君远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他迅速阖上书,没有理会。

“参加这次春闱?”叶岚又追。

苏君远握着书的手隐隐发力,指骨泛白,他没好意思说,他连院试都没参加过。

见对方默然,叶岚也不恼,又开始拨弄着腰间的小玩意儿,“读书太苦太慢,就算脑子好使中了状元,也只是入个翰林院,前面要走的路还远着哪。”

苏君远默默转过身子,看着叶岚,轻点了下头,“真的很苦。”

叶岚笑着凑近:“还是从武快点,在沙场上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苏君远希冀的眼神又黯然了。

“只要别怕死,”叶岚自顾自地说着,他卸掉缠着腰间的挂饰,在苏君远面前抖了抖,“看这个,这个就是见证。”

这铛啷啷的东西,叶岚总是炫耀,苏君远忍不住问道:“看着就像外族女人的配饰,这到底是个什么啊。”

“你先数数有多少个?”叶岚得意地用下巴指着,示意苏君远快些数。

苏君远罕纳,但还是依言数了,“四十六个。”离近些看,这些挂饰还蛮精致的,他忍不住摸了摸。

“对。这是鲜卑人戴的额饰,他们等级最高的勇士才会佩戴这个……”

苏君远的手一顿,将手缓缓收了回来,“所以……你砍了四十六个鲜卑勇士的头。”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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