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齐看栾浮秋明显意动的样子,又加了一把火,侧头吻了吻他的手,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服用寒食散后肌肤本就敏感,栾浮秋的手指在他唇落下的瞬间下意识蜷缩了一下,然而他未觉不喜,也就未曾出言喝止,也未曾抽回手。
燕齐见此拉着他的手向自己颈后一放,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身,俯身吻向他的唇。
栾浮秋五指抓住了手下的发丝,启唇探出舌尖汲取着眼前的凉意。
栾浮秋的腰身纤细劲瘦,一只手掌便可覆住,且纱衣轻薄与肌肤轻擦起来流畅顺滑,燕齐一边吻着手下忍不住摩挲着,惹得怀中的人身子顷刻间软了下来,只能被动的承受着。
手下的人腰身微挺着扬起脖颈,他顺势而下吻住那起伏的喉结,立时一声轻吟从怀中人口中溢出。
燕齐立时轻笑了一声,“如何?是不是有一种快乐似神仙的至妙感觉?”
栾浮秋没说话,手下却是搂紧了他的脖子。
秉着过满适得其反,适度方能高产的原则,燕齐在栾浮秋兴头未尽的时候停了下来,轻轻的帮他抚着背平复呼吸。
温热的气息急促的落在颈侧,柔软的身子无力的贴合在怀中,燕齐唇角微勾,在栾浮秋看不见之处,眼底露出几分堪称小人得志的笑意。
好奇,往往就是动心的开始。
有一有二,还愁没有三吗?次数一多,攻身再攻心,何愁人不上钩。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继而又一静,只余一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在楼内传响。
“外面怎么了?”燕齐向着窗边看过去。
栾浮秋从他怀里起身,慢悠悠说道:“今晚的重头戏开始了。”
“什么重头戏?”燕齐跟着他起身向着窗边走去。
尽欢楼中楼是五个楼中最大的楼,一楼中央有一个大台子,本是供唱戏舞曲观赏之地,此时上面却站了一个中年男子。
“……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在下也就不多说耽误了各位老爷的时间了,接下来先是三等货,虽然样貌跟底子差了些,但勉强差使着也算能用。”
随着男子说话,一群孩子一个挨一个的被牵着上了台。
看清下面的场景,燕齐霍然侧头看向栾浮秋。
那群孩子正是两人在下面见过那些剩下的孩子,而他们脖子上带的那个铁圈子,赫然就是自己脖子上之前带的那种。
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脖子上的铁圈子还带着一条长锁链,而锁链另一处还有个细环,正被人握在手里。
台上的那些孩子每个人都被一人用铁链牵着,一眼望去,他们看起来都不像是人,反而像是被拴着亟待买卖的牲畜。
燕齐一时不知该是为之前的自己气愤,还是该为下面的孩子可悲。
“你猜他们之中最贵的能卖多少?”栾浮秋好奇的开口问道,恍若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燕齐移开目光看向下面,“我哪儿知道,我对你们这儿的物价又不了解。”
“不高兴了?”栾浮秋眼眸带笑的看他。
“没有,只是有些不太习惯。”燕齐转身回到桌前,没再继续看。
“你们那里不是这样吗?”
“我们那儿进行人口买卖可是要坐牢的,更遑论你们这还是大型人口买卖呢。”
“那确实不一样。在这里人有尊卑,高低贵贱出生便是定下了的,他们性命低贱,最多也不过就值十两银子,而富贵人家吃一顿早膳都不止十两。”栾浮秋语气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且这世上弱肉强食,总有许多事情是让人无可奈何的。”
燕齐没再开口,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喝了起来。
外面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喊价声越来越高,外面台上的奴隶也从三等货卖到了一等货,而台下的议论声明显也变大了些,显然今晚的这场拍卖到达了**。
燕齐听着外面的话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下方的台子上所谓的“一等货”。
前面的“三等货”是长相普通且身体底子不好的奴隶,“二等货”是长相普通但身体底子较好些的奴隶,而这剩下的“一等货”长相无一普通,个个五官精致,容貌不俗,身体底子差的相对价低些,反之属于最上等货,身价最高。
再看台下部分人饿狼一般垂涎欲滴的眼神,其目的不言而喻。
眼看着台上的那群孩子被逐一拍了下去,戏台上重归寂静,燕齐的心情也渐渐沉郁了下来。
台下的人散尽后,下午那个管事来到房间,把一个账本一样的册子交给栾浮秋,栾浮秋拿着粗看了几眼便又递给了他,看上去仿佛对这些所得金钱并不太感兴趣的模样。
燕齐看向栾浮秋的眸光里不禁掺杂了几分不解,既然买卖这些奴隶赚不了多少银子,他为何还要让人费这功夫买下那么多奴隶挑选后再拍卖,何不当场挑选只买下想要的那几个。
管事下去后,他直接向栾浮秋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栾浮秋语气淡淡的道:“往年皆是如此,一切照旧而已。”
燕齐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一时哑了声。
待栾浮秋又沐浴了一番,束完冠换完衣准备回去时,尽欢楼里的人已经少了大半,楼内安静了许多。
燕齐跟在栾浮秋身后一边向外走一边打量着四处,有的房间门大开着,有的门却是紧关着,应该是留在此处过夜。
走到二楼就要下楼时,靠近楼梯处的房间临窗处却传来几声低哑的哭叫哀求声,继而是男人恶狠狠粗哑的低骂声,随着下楼离远,屋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即将出门时,那管事又来到了栾浮秋面前跟他说起了话,是关于下午那个力气大的孩子的。
燕齐站在旁边听他说了会儿,鬼使神差的又回头看了眼二楼楼梯拐角处那房间,却看见此时那房间的门大开着,几个人抬着一个人轻手轻脚的出来。
被抬着的那个人身上蒙着布,露出的胳膊腿脚细瘦,肌肤之下多处发紫的红痕刺目异常,有几处还有明显带血的牙印。下楼时不免晃动,那人头上盖着的布滑了下来,露出那人的脸和脖子来。
燕齐看到那人脖子上的铁圈骤然瞳孔一缩。
这竟然是今晚在台上被拍卖的一等奴隶。
那张五官姣好的脸上斑驳着泪痕,面色苍白如纸,唇色也没丝毫血色,双眼紧闭着,但好在胸口处还略有起伏,昭示着他还尚有气息。
抬着他的那几人见到管事便吆喝起来,把那奴隶跟死物一般的扔到了地上,开口质问道:“管事的,这个奴隶怎么回事啊?别是有什么不干净的病吧。”
管事未理他,反而是管事身后的一人走上前朝他看了一眼那奴隶后,态度极好的说道:“几位见着眼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吧。您尽管放心,我们这儿出去的都是经大夫看过的,那些不干净的可是连台子都上不了呢。”
“那这怎么还厥过去了啊,可是把我们老爷吓了一跳,吓坏了你们担得起吗。”
“这奴隶底子不好,素有喘疾,所以才较别的那些一等货价低了些,这台上说价时也都言明了的……”
“那岂不是还要给他找大夫看,这不得又花银子啊?”
管事手下的人朝他们笑了笑,没再接话。
那几人见此皱了皱眉,但也知自己一方少理,最终也没再多言,又抬着人上去了。
出去时,燕齐问了栾浮秋一嘴,“请大夫的话,你们这是有专门的大夫,还是他们自己去请啊?”
栾浮秋听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能为奴隶请大夫的心善之人寥寥无几,尽欢楼里怎会为此安置专门的大夫,当然是他们自己去请。”
燕齐闻言也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天真了。
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住的是雕栏玉砌的皇宫,吃的是五味俱全的御膳,日常起居都还有数不清的伺候的宫人,他竟忘了这世上大多数的人可都是如上辈子刚开始的自己一般,连治病就医都是奢侈之事。
更别说得病的那人还是个奴隶。
“好你个贱东西,没用就算了,竟然连东西都敢偷了!看来不让你吃吃苦头,如今还压不住你了!”怒骂声从右侧方传来,伴随着鞭子破空的噼啪声和落在皮肉上的抽打声。
“我……我没偷……”
“好你个没偷,难不成这酥胡桃是自己掉进你怀里的不成!谎话连篇,合该打死你才长教训!”
燕齐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禁侧目看去,就见到了刚来时见到的那个少年,而少年手边散落一地的则是他之前给的用油纸包着的扎糖,扎糖里混着几个裹缠着糖浆的核桃。
这才想起来今中午走的时候他觉着桌上的核桃挺好吃,便带了几个跟扎糖放在了一起。
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善举竟然给这少年带来了祸事,眼看着那管家手上的鞭子又要落下去,燕齐快步过去拦住了他的手,“冒昧打扰一下,您可能是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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