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患初平,霍听澜决意不再等待。必趁叛军混乱、邪教或未遣新核心之机,主动出击,打击其有生之力,重掌战场主动。首战目标,定为盘踞于黑风峪外侧,一名曰“狼牙隘”的叛军据点。据哨探报,此地约千余人,似几股溃败营头临时纠集,首领间存有嫌隙。
发兵前夜,霍听澜召参战将领,详作部署。其身不能披甲亲征,坐镇中军亦显勉强,故将指挥权交予赵昂,自身于后方营寨借快马信使遥控。然,他坚持令许棠霁随先锋部队同行。
“狼牙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叛军新败,如惊弓之鸟,必倚地利负隅。吾忧其于关隘处布设邪异手段,阻我大军。”霍听澜对许棠霁言道,语气纯然公事公办,“你随先锋同行,若遇非常之阻,当即破除,减我军伤亡。”
“明白。”许棠霁并无多言。她换上一套军中提供的轻便皮甲,仍难掩那份与行伍格格不入的清冷。
拂晓时分,部队悄然而发。霍听澜立于帅帐前,望队伍渐隐于晨雾。秋风卷动其墨色披风,露出其下单薄中衣与绷带轮廓。久立不动,直至亲兵低声劝谏,方转身归帐,继续处置雪片般飞至的军报。
狼牙隘战事于午后引爆。果如霍听澜所料,叛军凭恃险峻地势,滚木礌石如雨倾泻,给攻关朝廷军造成不小阻碍。赵昂指挥若定,分兵迂回,正面强攻,战况酷烈。
许棠霁随于先锋侧翼,未直接参与冲杀。她闭目凝神,感知战场上能量流动。血腥与杀气冲天,然于那喧嚣之下,其灵觉敏锐捕捉到关隘后方一隐蔽角落,传来一阵微弱却令人不适的邪性能量波动。
她悄然脱离主战场,绕向那处角落。只见一名身着破烂紫袍、神色狂热的邪教徒,正匿于巨岩之后,手捧一漆黑似骨质的号角,念念有词。号角口处幽暗光芒凝聚,一股混乱、嗜血的气息弥漫开来。
显见此为一种能影响士卒神智,甚或引爆负面情绪的范围性邪术法器。
许棠霁未犹豫,身形如幽影掠出。那邪教徒察觉危机,猛抬头,眼中厉色闪过,将号角对准她。一股无形精神冲击混合令人作呕的邪能扑面而至。
许棠霁眼神微冷,洞察那骨号能量汇聚之节点。她甚至未动用多少本源之力,只是并指如剑,一缕精纯至极的归墟之气如针刺般点入那狂暴冲击的核心——那混乱的邪能结构瞬间崩塌,如被戳破的气泡般湮灭,连带着骨号亦“咔嚓”一声,灵光尽散,裂纹遍布。
邪教徒遭反噬,惨嚎一声,口喷鲜血萎顿于地。许棠霁未曾一顾,转身重匿于战场边缘,若仅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几乎在她破邪同时,正面强攻的朝廷军士卒,只觉心头那莫名烦躁与隐隐恐惧骤然消散,士气为之一振。赵昂抓住战机,喝令猛攻,终一举突破叛军防线。
战事于日落前终了。狼牙隘克复,叛军被歼大半,余众溃散。捷报速传主营。
霍听澜接获战报,细阅每处细节。当见赵昂报中提及“许姑娘于战中悄然破除敌暗藏邪器一件,我军遂士气大振,破关而入”时,其执笔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一瞬,目光于该行字上停留之刻,较它处略长半分。旋即恢复如常,提笔批阅:“知道了。有功将士,依律叙功。”
薄暮,许棠霁随凯旋之师归营。卸去皮甲,仍是一身素衣,至帅帐向霍听澜复命,简言破除邪器经过。
霍听澜听罢,自堆积文书中抬首,看向她。其面色于灯下愈显苍白,眼神却依旧沉静。略颔首,仅道二字:
“有劳。”
语气平淡,公事公办,辨不出丝毫额外情绪。
许棠霁微一颔首,算是回应,旋即转身离帐,归去继续调息。帐帘垂落,隔断内外。霍听澜目光重回地图,指落下一目标,仿佛方才那短暂交汇从未发生。唯帐外呼啸而过之夜风,见证这铁血背景下,冰冷而克制的“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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