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峪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霍听澜已恢复了统帅的冷静。在他的指挥下,善后工作迅速展开。李文渊被套上特制枷锁,由影卫秘密押解,沿途设下三重警戒,确保万无一失。
玄非子俯身查看着那些失去光泽的石柱,指尖拂过焦黑的刻痕,神色凝重:"将军,此阵虽破,但其根基已伤及龙脉。这些'镇龙桩'灵性尽失,恐需数十年方能恢复。"
霍听澜的目光从残破的遗址移向天际,那轮灰月边缘的裂痕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可能彻底清除?"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难。"玄非子摇头,"邪阵之力与地脉纠缠太深,强行拔除恐引地气反噬。当务之急是处置封印珠碎片,虽已碎裂,仍须谨慎。"
这时亲兵队长呈上黑布覆盖的托盘:"主帅,共寻得碎片二十七枚。"
玄非子掀开一角,只见碎片色泽暗沉,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残余波动。"需以纯阳玉匣盛放,辅以金光神咒封印。在此之前,还请将军以龙气暂且镇压。"
霍听澜接过托盘,一股阴寒邪异之感顿时传来。他运转内力,阳刚正气自然流转,将波动牢牢压制。
"道长,"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目光却始终未离灰月,"棠霁此番强行凝聚形体,后果究竟如何?"
玄非子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许居士的情况,比预想的更为棘手。她以残魂为引,月光为媒,每存在一瞬都在消耗根本。那强行凝聚的形体,实则是在透支神念本源。"
霍听澜负在身后的手悄然握紧,指节泛白。
"她最后说...待灰月重圆..."
"灰月重圆,非是寻常月相。"玄非子语气沉重,"灰月乃墟眼所化,其圆缺关联太阴法则。一次重圆,短则三五年,长则十载亦有可能。即便待到那时,许居士的神念能否苏醒,苏醒后是否仍是'她',皆是未知。"
三五年,十载,甚至更久?还可能不再是"她"?
每一个字都如冰锥刺入霍听澜心口。他想起许棠霁消散前那抹试图安抚他的微笑,胸中一阵窒息的闷痛。
"可有补救之法?"声音低沉沙哑。
玄非子沉吟道:"万物皆有一线生机。若能寻得滋养神魂的天地奇珍,或可加速其恢复。但此类灵物举世难求,可遇不可期。眼下唯有等待,并守护好这片她以性命守护的天地。"
霍听澜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已恢复锐利:"回府。"
大军开拔,离开这片被玷污的土地。霍听澜骑在战马上,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光泽。唯有最亲近的侍卫才能察觉,主帅握着缰绳的手过于用力,偶尔望向灰月时眼中深藏的痛楚。
他知道,霍听澜已将那份蚀骨的牵挂,转化为更坚定的守护意志。朝堂的暗流、北疆的余孽、三年后的危机,都容不得他沉湎于悲伤。
但在心底最深处,一个誓言已然立下——待尘埃落定,无论十年百年,天涯海角,定要寻得让她归来的方法。
与此同时,帅府内。
刘瑾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听着心腹的密报,眼中精光闪烁。
"霍听澜...封印珠...灰月..."他轻声自语,指尖在案几上缓缓划过,"这潭水,倒是越来越深了。"
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在他唇角绽开,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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