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袜被扯破，一片冰凉中他的指腹沿着我的腰肢向下，然后——戛然止住。
“暖暖？”
他侧头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听不分明，不过依旧直接站起了身，重新系好不知道何时解下的皮带，又恢复了那副清明的正人君子模样。
房间很快就又空了，我瘫在床上听见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攻略进度由1%降为0%。”
“……”五分钟都没捂热的1%。
“小五，我是不是很丢脸。”我将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开了口。
小五自然没有开口，回应我的是一片沉默。
小五是我给系统起的昵称，那天想着跟他讨个近乎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这个名字。
在这个世界也不敢交什么朋友，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又或是对方会受我牵连被害，而宋沉又基本上不搭理我，大多时候也只有他能说说心里话了。
虽然这家伙基本上不愿开口。
“说实话，我身材也没那么糟糕吧，你说呢小五？”我翻过身，对着空气说话。
又是片刻沉默，然后传来略显慌乱的声音，“你，先把衣服穿好。”
调戏系统还真是百试不爽。我这才笑着又翻过了身，心里鄙视着自己的苦中作乐，嘴上却絮絮叨叨个不停。
“为什么每次攻略任务都在家宴这天，都不给我机会缓缓，我在太平间的冰柜躺了那么久，很痛苦的……”
回应我的依旧只有沉默。
“我起初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有个“自我毁灭”的选项，哪有人不想活着啊，可慢慢我就想通了。”
“一个人太孤独了。这就像是一条铺满碎玻璃的炼狱之路，看不见出口又没有退路，而你还得孤零零地反复走三遍。”
眼泪滑入嘴中晕开苦涩滋味，我一时也分不清是在为今晚哭还是为甚至没有为自己哭丧时间的前世。
“小五，求你了，说些什么吧，不然真的太寂寞了。”
系统的电波在我脑海嗡嗡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纠结什么，然后终于开了口。
“攻略进度-10%。”
“……”
4
房间门在一个小时后再次被敲响，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开门看见顾暖拿着条礼裙站在门口。
她的视线从我红肿的眼上扫过，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了然笑容。
她那些时而嚣张挑衅时而又佯装柔弱的嘴脸在我脑海不断闪过，我一时有些混乱地分不清哪些属于这一世，哪些又属于前两世。
“听佣人说这是你定做的高定？我要了。”她甩了甩手中的裙子，昂长了脖子，“你用的是宋沉哥哥的钱，宋沉哥哥的就是我的——”
“啪！”我抬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啪！”反手又是一巴掌。
两巴掌把她打蒙又很快回过神，她震惊地尖叫一声本能地往后退，头发却早被我拽住狠狠往下一扯。
“啪啪啪啪。”我边打边骂，“你是没爹还是没妈，没人教你不偷不抢是做人基本的素质吗？”
“上辈子做畜生的这辈子那么喜欢抢别人东西，抢别人的老公就算了，连定制礼服都要抢，也不看看你什么身材，有胸撑得起来吗？”
“韩若水！”一声震惊又愤怒的怒斥声中，宋沉将顾暖从我手中救了回去。
我扭了扭打到酸痛的手腕，麻木的视线落在手中的高定上。
高定的另一角，是死死扯着不肯放手的顾暖。
“韩若水，松手。”宋沉劝不住怀中哭成泪人的顾暖，只好沉眸喝斥我。
“我让你松手！把裙子给暖暖。”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剪刀，一把剪断了手中被拉成直线的礼裙。
礼裙断成两半，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我已经举着剪刀刺向了他们。
“你疯了吧韩若水！”宋沉护着顾暖边退边看向我。
“你们再敢到我面前犯贱，老娘刺死你们。”
我冲着两人跌跌撞撞的背影胡乱扎着空气，笑出了眼泪，“原来不过两个怂货，来啊，有本事同归于尽啊。”
听到动静的佣人也纷纷躲开了，偌大的走廊再次只剩下我一人。
“你……莫不是真疯了？”系统难得主动开了口。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回应，自顾自坐在地上胡乱剪着手中的昂贵礼服。
“攻略进度变成-20%了。”破天荒的，他竟然再次开了口。
我低着头继续只顾剪，心想我应当是系统攻略任务中第一个产生负数的吧，也算是稀奇。
“你——要泄愤也别糟蹋东西啊。”
“谁糟蹋了？”我抬头看向空气，挥了挥手中的碎布，“看见什么了？”
“呃……一块布？”
“错！是老娘的性感。”我死死盯着那块布，咬牙切齿，“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就不信穿着这个还能失败。”
系统：“……”
5
同前世一样，第二天宋沉就迫不及待地为顾暖办了接风晚宴。
这次没办法用“表妹”的名义，用的是“好朋友”。
为一个借住在家里的同龄女性好友邀请圈内权贵大费周章地办接风宴……呵。我冷笑一声，像是全然不知这个宴会就是在打我的脸一样。
上流社会的晚宴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穿着名牌互相恭维着说些漂亮话。我依旧穿着我那条高定礼裙——就是长裙变成了超短裙。
一入场，所有人的眼睛便都直了。
实话说，我这原身的身材确实火辣到令人咋舌。毕竟在成为那窝囊的宋夫人前，她也是万里挑一的全球小姐。
不然我当初又怎能勾得宋大总裁那般放下身段追我，还心甘情愿和我谈上一段腻歪死人的恋爱。
若不是他那远在国外的白月光死了老公才想起国内曾有个青梅竹马的舔狗，我的攻略任务又怎么会从90%一下子变成了0%。
“美女是跟人一起来的吗，真是奇了怪了，你这样出众的长相我竟然从没在聚会上见过你。”
有人上来搭讪，殷勤地递来一杯红酒。
我笑着接过红酒，还未说话就听见另一个人拉住了他，“这是宋总的老婆。”
“哪个宋总？”那人一愣，不过很快回神，“啊，她就是——”
“嗯，我就是。”我笑着点了点头，倚身半靠在摆花的圆桌上，眼神拉丝，“没办法，你们宋总就喜欢我这挂的。”
我的周围很快便围了几个人，来来去去好不热闹，我逢人就说宋总的特殊癖好。
言笑晏晏间手腕很快就被闻声而来的宋宴一把抓住，他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韩若水，你在干什么？”
“你管我。”
“你这不是在报复我，你是在作践你自己。”
瞧，这就是男人，表面装着什么都不懂，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一把拽过他的领带，勾唇笑道：“被别人作践和被你作践，有什么区别？”
“韩若水！”他抓着我手腕的右手再次用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如果你不是我老婆，他们看得上你？”
他的声音讥讽又冷漠，“没有我，你什么东西都不是。”
“我看谁今天敢靠近我的女人，宋氏下半年玩死他。”
全场静籁一片，唯有开场舞的音乐准时响起。聚光灯追着宋沉打下，分了一半光给我。
“宋沉哥哥。”顾暖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清澈的眼眸天真又懵懂。
宋沉脸上立马恢复了温和笑容，走到她面前绅士地伸出了手，“暖暖小姐，可愿和我跳这支开场舞？”
顾暖没说话，娇羞地点了点头。
围观的人群也纷纷动了起来，还想跳舞的很快便同舞伴站在了一起，不想跳了的则继续站在原地交头接耳地看着我。
所有人都有事忙，唯有我孤零零站在聚光灯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像个被丢弃的小丑。
然而当音乐的鼓点终于走到起舞的那一刹那，却有人忽然走到我的身前牵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拽进了他的臂弯。
短裙飞扬，我惊讶地看向来人。
是谁胆敢冒着得罪宋氏的下场来替我解围？
入目的是一双陌生的年轻面孔，我从未见过这人。
宋沉和顾暖一直关注着我这边，此时见有人替我解围，也是颇为惊讶。顾暖更是因分神而不小心跌倒了——其实我隐约看见眼前这人路过时伸了伸腿。
他使完坏甚至还得意地扬了眉，眼中净是笑意。
靠——好帅啊。
“你，是谁啊？”我抬头问他。
他这才低头看向我，深邃的眼眸让人不由呼吸一滞。我偏开视线，很快感觉到他俯身至我耳畔，温热的呼吸中声音冰冷又耳熟。
“你的，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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