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利用

太阳西斜。

在屋子里待了半天的姜蝉终是坐不住,方才所想的计划蠢蠢欲动。

“陛下,您要去御花园转转吗?那牡丹花开得正艳。”

“开的艳不艳,朕亲自所养,朕会不知晓吗?”不提这件事还好,提到就想起来那晚她摘的一大捧的牡丹花,各个娇艳欲滴、婀娜娉婷。

朕的...胸口痛...

"去嘛,生命在于运动。"姜蝉不自觉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猛然听到这种软软糯糯的腔调,他的面上染上一层薄红:“那便去吧。”

真是不知廉耻,身为一个太监竟然用这种腔调说话!

落日的余晖打在牡丹花上,为它镀上一层金边,千娇百媚胜过暮云晚霞。

姜蝉整理好着装,把太监帽拿下,再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自以为此时的妆容很完美。

她设想着沈疾可以在一大片花海中看见转身回眸的自己,如出水芙蓉般清丽淡雅。之后迅速坠入爱河,攻略成功。

但,事情总不随人愿。

她一如自己想的那般向前走,在看见前面有更美的花时,迈出娇俏的步伐跑去并且适时回头,纤纤玉手指向那朵花:“陛下,您瞧-啊啊啊啊啊蜜蜂!蜜蜂!”

“蜜蜂有什么好看的,大惊小怪。”沈疾感到不解。

再看向她时,姜蝉嘴上已经多了个被哲出来的大包。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色1诱人心,配上这个香肠嘴,一切都成了浮世华梦。

她悲从中来,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嘴上的包,更痛了,开始泛红肿大。

“这是怎么回事,王德全,叫太医!”沈疾看见时被吓一跳,又注意到她脸上的泪,心里多了几分烦躁。

“很痛吗,你为何要去招惹蜜蜂?”他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太好,

“呜呜呜(你以为我想的吗?)”

“呜呜呜呜(我没有看见它在那!)”她挥着手示意,支支吾吾嘴里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你说什么?”听不懂她说话也看不懂她想表达什么,心情又差了几分。

算了,嘴有些疼还是安心等太医来看病吧。姜蝉选择放弃沟通。

看着沈疾脸色过于差,王德全不敢出声,提议去清和宫等候太医,一时之间无人说话,气氛凝固了起来。

“听说了吗,监栏院的何掌事昨日派人闯去内务府抢冰块。”

“怎么回事,他胆子这么大呢?”

突然有声音传来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只是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何人在...唔”还没说完便被姜蝉捂住了嘴。

她靠近沈疾耳边,心里还不死心,想红唇轻启说“嘘”来达到迷惑他的效果,奈何嘴巴肿的太高,张了半晌,说了句:“fu。”

够了,她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这些。

【色.诱计划,失败】

只能眼神告诉沈疾,不要出声打扰,要听八卦。多少宫中秘辛都是从宫女太监们嘴里说出来的呀,靠他们世世代代口口相传。

沈疾把她推离自己来掩饰那些多出来不自在的情绪:“说话便说话,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这次他看懂了姜蝉的意思,不过没同意她的请求,"你的嘴急需治疗,随朕回清和宫。"

姜蝉抵死不从。

废话,她就是要让沈疾听见昨日何安庆的“所作所为”,好处理他替自己和赵伶报仇。

让他欺负我们两个瘦弱的孩子,不把我们当人看。

“他甚至还说,这宫中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说话的人情绪饱满且激动。

“小心点,别提他了,当心祸从口出。”另一位音色稍显低沉的女声开口制止。

交谈声再一次传来,中间没有阻隔听得一清二楚。

王德全的表情已经不太好了,平时里都是笑眯眯的,现在肉眼可见染上了怒气。

她抬头看向沈疾,罕见的,表情并没有多大起伏,甚至可以称得上淡漠,半垂着眼不知在想何事。

“你便想让朕听这个?”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淡淡的,却字字敲打在姜蝉的心上,如雷贯耳。

她这时才意识到他是皇帝,从小处于这种环境,宫里的弯弯绕绕见得太多了。这些不入流的小伎俩他看的一清二楚,即使自己今日本意并不是如此。

……

沈疾听到的这种话太多了,从小被推上高位,泥底升入云端。

当夜,母后设计把父皇引来,她的表情是那样偏执且疯狂,放了一把大火企图拉着他们一起共赴黄泉。

王德全及时赶到把他救了出来,父皇和母后永远埋葬在那场大火之中。

午夜梦回间,他的脑子里全是母后泣血的声音:“我恨你,沈疾。”字字珠玑,不得好梦。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那没有转回过来就被迫登基,没有人把他当人看,只是颗用来帮助他们夺权的棋子、傀儡。

稍微有些权力的太监宫女便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

后来,他们杀死了他的小雀,他在朝堂上犯病、发疯。

似乎起了作用,每个人看见他时都开始变得心惊胆战...

“朕生平,最讨厌被人摆布。”

“从今日起,不必再朕身边伺候。”

姜蝉躺在努力睡着,可沈疾走前的这两句话像是刻在了她的脑里,反复想起。

“唉…”她长叹一口气,这下可玩完了,回到原点不说,还有可能被他记恨。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书上说的好,果然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然一不小心踩雷前面的努力通通作废。

“唉。”她又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想逃避今天发生的一切。

终是坐起来开始收拾东西,重新回到监栏院。

墨色浓稠,她拿着自己来时的包袱前往监栏院。

同样的,沈疾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朕今日是不是说话太过了,可她利用朕!朕最讨厌被人利用!

抬眸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那盒药膏,嘴唇轻抿,旋即转开视线不再往那看。

连错都不来认,别想让朕心软!

夜渐渐深了,露水有些重,第54次,沈疾再一次睁开眼睛。他觉得今天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屈身揉着头试图回想起来。

那个东西近在嘴边却说不出来,他用双手按压头部,等等,头!朕今日没有吃药。

想到这,他马上穿衣站起,手里提着两盏宫灯,走之前看了眼静静放在桌上的药膏,挣扎一瞬,还是把它带上了。

就当是药的报酬。

猛然进入黑夜,他的心跳有些加速。乌鸦发出粗粝沙哑的悲鸣声,树影被风吹动,似恶鬼环绕在身边,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一路闭着眼凭记忆来到了耳房。

“咳咳,姜蝉出来,你今日还未给朕食药。”他清清嗓子道。

无人应答。

“姜蝉,朕数到三声,你再不出来就把你关入宫狱。”

依旧毫无反应。

他把宫灯放在身前来为探路,暖黄色的烛光驱散了片刻的昏暗。

推开门进去,里面哪还有什么人,床铺褥子都空了,只留几块木板在上面孤零零的放着。

风一吹,纸糊的窗户还在抖动,“哗啦啦”的为这夜间作伴。

他的手扶上胸口,呼吸加深加快,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

“小伶子,我回来了。”姜蝉颓丧着说道,嘴向下撇,耳朵也耷拉下来,像只没捕到猎物的小奶狐。

在听到门外传来琐碎动静时,赵伶便醒了,他的手摸到枕头下,眼神戒备的盯着门看。

发现进来的是姜蝉后,整个人懈怠下来,瘫坐在床上:“小蝉子,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别提了..."她随手把包袱一扔,脱掉鞋子就往床上躺,呈现拒绝交流的姿态。

“有些脏...你把外衫脱下再睡吧。”没说完就被姜蝉一记眼刀震慑住。

他见状不再多问,起身下床默默把被子给她盖上。

在不同宫内的两个人皆一夜未眠。

隔日顶着熊猫眼的姜蝉刚坐起来就把赵伶吓一跳,那句近在唇齿的“鬼啊”在看清她的脸后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小伶子,你...昨晚没睡吗?”他看着姜蝉的脸,小心翼翼的问。

“愁啊...睡不着啊...”她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今日我们要去哪个宫值守?”

“...清和宫”他的声音软软的,说时还特意观察姜蝉的表情。

这是什么孽缘!

用过早膳两人就前往清和宫,她不是没有想过摸鱼在床上赖上一天,只是这宫中消息传的太快,稍有风吹草动便人尽皆知。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何安庆居然没有过来找茬。估计是昨天的事情警醒了他,这两天要夹起尾巴做人。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想过去道歉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虽然沈疾这人真的挺有病的,但平心而论,他对自己的容忍度异常高。

路上蝉鸣吱呀不断,像在唱着她的葬礼进行曲,歌颂她一路走好。

踏入清和宫,就见一人站在寝殿门口。

身着一袭墨色长袍,乌发浓密如云,如打碎的珠光宝玉般瓷美的脸:“姜蝉,你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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