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洛景鸿手中的物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纷纷上前,七手八脚,想将二人分开。
“你个王八蛋!”被朋友强行拉离时,洛景鸿涨红着脸,不服气似的往宋凌凡身上又补了两脚。
协助拉架的于达苦不堪言:“祖宗别打了,让老梁知道又得被处分了。”
宋凌凡擦掉嘴角血迹,似有所感知,视线望向讲台。
方婧静静站在讲台上,像是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看够了笑话,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用去医务室吗?”一个男同学问他。
宋凌凡摇头,失魂落魄地飘出了教室。
颜亭云也收回视线,笔尖在草稿纸上游荡,努力在一堆纷繁的数据中找到公式。
“颜亭云!”洛景鸿夺走她的草稿纸,面上余怒未消,“你跟我出来。”
“哎你——”学习委员皱眉要骂,颜亭云拍拍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颜亭云说:“等等,先让我把这题的结果算出来。”
三分钟后,颜亭云出了教室。
洛景鸿也不跟她绕圈子:“宋凌凡带方婧去酒吧的事,你知不知道?”
颜亭云心下错愕,面上只表露了冰山一角:“是宋凌凡带她去的?”
“你果然早就知道方婧去酒吧了。”洛景鸿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颜亭云拧眉道:“去趟酒吧而已,能出什么事?”
“你说能出什么事?那家酒吧就是彻头彻尾的黑店!”
“你不是也去过?”颜亭云反问,“甚至还想带我去酒吧‘约会’。”
等等。
她刚刚说什么?
约会?
洛景鸿不确定地说:“那天,我们是在约会吗?”
“不是吗?”颜亭云抱臂作出思考状,喃喃自语,“如果不是约会,你干嘛要吃谷邑的醋?难道是我误会了?”
“不,没有误会!”意识到太过大声,迎着周围人或好奇或八卦的目光,洛景鸿耳根泛红,不自觉放低声音,“就是你想的那样。”
颜亭云背倚栏杆,鬓边碎发随风摇荡:“我想的哪样?”
洛景鸿顿觉中了她的文字套路,哭笑不得:“颜亭云,耍我很好玩吗?”
“没扫雷好玩。”颜亭云撸狗似的揉搓他脑袋上的毛,“快上课了,回教室吧,有事下课再说。”
洛景鸿浑浑噩噩上完一节课,连下课铃什么时候打响的都浑然不觉。
“洛景鸿。”
洛景鸿猝然回神,入目是颜亭云含笑的眉眼:“放学一起回家吧。”
洛景鸿呆呆地点头。
颜亭云也没多留,转身朝着门外的“客人”走去。
此时的洛景鸿怕是沉浸于颜亭云“接受”他的震撼中,自然没有注意到,在下课铃响起时,不到一分钟,谷邑的身影悄然飘到了一班门口。
楼道人多眼杂,不时有老师主任光顾。
二人找了间空教室,门落锁的瞬间,颜亭云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找我有事?”
“为什么?”谷邑面色蜡黄,眼底晕染黑圈,显然没少为乐队的事操心,“为什么解散乐队?”
“乐队解散了?”颜亭云故作诧然,“谁说的?”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谷邑鲜少在她面前表露凶相,“‘队长决定解散’——这是她们亲口承认的!”
颜亭云早已预料到事情会败露,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竟是谷邑。
“星明是我舅舅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你们明知道星明最近在拉投资招揽生意,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选择解散!”
颜亭云沉声道:“你们拉投资,凭什么推我们乐队出来当试验品?”
“什么试验品?卓越娱乐是娱乐圈出了名的顶尖娱乐公司,我们推荐你们乐队是为你们着想。”
“不需要。”颜亭云冷冷盯着他,“乐队是我组建的,无论去留都是我们队内的决定。况且这一年你舅舅靠我们乐队捞的钱,足够抵消卓越报出的签约费吧。”
“你胡说!”
“还有,如果我没记错,你舅舅不是你的亲舅舅吧?”颜亭云对上谷邑慌乱的眼神,“谷邑,我知道你是你舅舅养大的,但是从朋友的角度,我想提醒你,你舅舅——”
“颜亭云!”
门被敲得哐哐响,洛景鸿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颜亭云,开门!”
颜亭云看了眼无动于衷的谷邑,喊道:“谁啊?”
门外寂静两秒,随后,落灰的窗户上映出洛景鸿的身影:“我,洛景鸿。”
教室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不然老梁也不会总把“整栋楼就咱们班最吵”挂在嘴边了。
颜亭云倒不怕洛景鸿偷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若日后谷邑以这些事要挟,以洛景鸿的智商,稍加推理也能猜出个大概。
颜亭云不怕洛景鸿探寻真相,只怕他无法接受虚伪却真实的自己。
开门瞬间,颜亭云眼前一花,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甩到洛景鸿身后。
颜亭云看着势如水火的二人,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嗯,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怎么跟过来了。”
洛景鸿难得没有及时回答。
颜亭云倚着栏杆,坦然面对剑拔弩张的气氛,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你们要打一架吗?”
“你猜呢?”
“打架可是要背处分的。”颜亭云好心提醒。
回答她的是一阵潇洒的风,以及重响之后死气沉沉的防盗门。
两男争一女的剧情屡见不鲜,颜亭云虽不喜欢这种老套的剧情,却乐得在输赢博弈中获得乐趣。
透过蒙尘的玻璃窗,隐约窥见两道摇动的黑影。
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星明早就该倒闭了……别把情绪带给颜亭云……”
“你舅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阵风吹过,门突然开了。
谷邑从门内出来,野火燎原之后,仅剩遍地死灰。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到谷邑满是嘲讽的话语:“颜亭云,你成功了。”
颜亭云不吭声,视线穿过长风,落在不远处的洛景鸿身上。
他似乎瘦了些,眼中透着疲惫。
洛景鸿走近她:“怎么不回教室?”
颜亭云置若罔闻:“你和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
洛景鸿不愿回答,颜亭云亦不想深究,二人谁也没有捅破这层薄若蝉翼的窗户纸。
“你和方婧还在冷战吗?”
“我们什么时候冷战了?”
“没冷战?”洛景鸿指了指颜亭云身边的空座位,“所以她人呢?”
“不知道。”颜亭云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瞥了眼角落里郁郁寡欢的宋凌凡,“或许最近心情不太好吧。”
漂亮话是对外人说的,但颜亭云知道,方婧是真的对她冷淡了。
一开始颜亭云只当方婧心情不好,但后来她发现,自己似乎太天真了。
方婧不是一时的心情低谷期,而是真有与颜亭云恩断义绝的意思。
颜亭云回想冷战前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
颜亭云也尝试过和方婧沟通,但嘴还没张开,方婧就找各种借口拒绝与她交谈。
方婧不说,颜亭云也不敢贸然征问,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便冷了下来。
“你们女生之间的事我还真没办法插手。”听完颜亭云的牢骚,洛景鸿放下笔,沉思片刻,说,“不过她对你的态度转变是在宋凌凡带她去酒吧之后,问题应该出在宋凌凡身上。”
颜亭云:“是不是我和宋凌凡走的太近了?”
洛景鸿睨她:“你觉得呢?”
哎呦,好浓的一股醋味。
颜亭云有心逗他,故作正经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正常的同学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正常?”
颜亭云矢口否认:“我没说。”
洛景鸿打了个哈欠,言归正传:“方婧家就在隔壁,你直接去问她不就行了?”
“我要是敢问我还来找你干嘛?”
“哦,原来我们年级第一也有怕的东西。”
话说出口,洛景鸿猛然意识到不对劲,想收回刚才的话,但为时已晚。
颜亭云骤然变了脸色,就连声线都掺了胆怯:“我……我确实害怕。”
颜亭云人缘很好,但仔细想想,绝大多数都是泛泛之交。
“方婧是我在这个班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论情意,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
“既然觉得重要,如果就这么潦草的不告而终,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颜亭云捧着一盆小小的多肉,站在方婧家门口,徘徊许久,还是没有勇气敲开那扇门。
洛景鸿躲在自家门后,看得捉急:“你敲门啊。”
“其实等到周一上课再说也不迟。”颜亭云说。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珍惜现在啊颜亭云。”洛景鸿说着,抬手按响了方婧家的门铃。
“等等,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未落,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看清开门的人,颜亭云和洛景鸿同时愣在了原地。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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