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楚蔓希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只是分不清那是香水味还是沐浴露的味道。
现在看来，不是沐浴露。
徐溢乐洗完澡后，也换上了泳衣。
知道这里可以泡温泉后，她特地带了泳衣。只是，她的泳衣和楚蔓希的比起来……
看着手上黄色的大码儿童泳衣，徐溢乐的心情有些复杂。
明黄的连体泳衣，从上到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胸口的位置是一朵橘色的太阳花。
这件泳衣是她大学时上游泳课买的，学校的游泳池人多，她不好意思穿得太性感，选了保守的款式，又不爱阴郁低沉的深色，最后买了这件大码童装。
只希望楚蔓希不要觉得自己太幼稚。
她想起刚刚挽着浴袍的人，心里有些微不平衡。
明明都是每天坐办公室的人，为什么楚蔓希有如此漂亮的身体曲线。
胸脯丰满，沙漏腰纤细，三角地带下是一双紧致有力的长腿。
再低头看看自己……
徐溢乐泄愤似的，在腿上大力揉搓了几下泡沫。
浴室里水声泠泠，楚蔓希吹干头发，在房间里等她。
message把Amber拉黑后，她换回了Whatsapp。
正在和国外的一个同学聊天。
话题兜兜转转，不可避免地又谈到Amber。
前女友的事迹太过“惊人”，知道消息的同学都觉得震惊。
一传十、十传百，连比她早回国好几年的蔡风南都听说过，可见传播范围之广、流窜速度之快。
她一方面感激这些传闻，让Amber在校友圈子里身败名裂，一方面又觉得烦闷。
同谁聊都会不可避免地提起这件事，人们的安慰，开始听了还觉得贴心，多了之后，只觉得乏味甚至烦躁。
好像她和Amber已经深度捆绑，难舍难分似的。
呕。谁要和她捆绑。
正胡思乱想着，浴室门“吱呀”一声打开。
徐溢乐光脚踩在地上，她这人随便习惯了，进浴室前忘记拿拖鞋，此时脚底湿漉漉的，踩在地上，一步一个小脚印。
“我的拖鞋呢？”
她左看看、右看看，始终没找到自己的拖鞋。
“喏。”楚蔓希指指床头柜旁，“在那。”
徐溢乐点点头，伸长腿，绷直脚背，把自己的拖鞋勾了出来。
女孩子对可爱的东西总是没有抵抗力：她的拖鞋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毛茸茸的兔子拖鞋，鞋身上立着两只耳朵。
楚蔓希倒不嫌她幼稚，只觉得徐溢乐这样穿，越发像个小孩儿。
她头发比楚蔓希短，洗完后，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脖颈上，像一撮水草。
徐溢乐：“你再等我一下。”
她的头发还没吹。说着，按动吹风机。
这酒店的吹风机功率很大，咻咻风声不止。
楚蔓希：“不急，我在和别人聊天。”
徐溢乐的头发被吹风机的热风一吹，炸成一颗张牙舞爪的海胆。
她拿着梳子梳理，心里在想，跟楚蔓希聊天的人是谁。
脸上带着笑，显然不是工作伙伴。
楚蔓希觉得徐溢乐的背影也可爱，那太阳花的藤蔓绕到身后，在背上划出一道绿痕来。
配色、设计让她想起植物大战僵尸。
恰巧同学礼貌关心她，问最近有没有在谈恋爱。
她“谎报军情”，把徐溢乐的“海胆头”背影直接拍过去。
[I am in one new relationship]
[Wow]
紧接着又问，她不是小孩子吧？
外国人又犯了经典分不出亚裔真实年龄的错，小心翼翼地问徐溢乐真实年龄。
不过也不怪Julie，徐溢乐打扮成这样，本就显小。
咔哒一声。徐溢乐关掉吹风机，理顺头发，回头，看见楚蔓希的笑。
探究**一下变成一根倒刺，插在心上。
暗恋的人总如此，患得又患失。
好像成了一只木偶，心上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
她只是同别人聊天，就让她有些忿忿不平。
“我好了。”徐溢乐说，拔下吹风机的插头，“走吧。”
楚蔓希从床上坐起来，又牵住她的手。
两人手挽手往外走，徐溢乐问：“你刚刚在和谁聊天？”
“大学同学。”
“Julie。”她补充一句，“已经结婚了。”
徐溢乐“嗯”一声，进电梯时才发现这对话不对劲在哪里。
好像夫妻之间的查岗、盘问。
尤其是那句“已经结婚了”。
她不说话了，只低头勾住楚蔓希的手。
食指划过她的掌心，在浅浅的纹理上擦过。
楚蔓希只觉得掌心痒痒的，目视前方，嘴上却说：“这么喜欢玩我的手？”
徐溢乐的身高并不矮，在中国女性中算正常。
只是楚蔓希高，于是获得了低头看人的特权。
她还记得，上次解开的耳钉缀在哪只耳朵上。
目光落在上面——洗完澡后的耳垂湿润，在灯光下透明。
像块玉。
楚蔓月属兔，去年生肖年，沈憬送了她一只玉雕成的兔子。那块玉挺通透，唯尖尖上有一点红色。
负责雕刻的师傅，觉得这一点意趣十足，就雕了只兔子。
眼睛尖尖就是那点红色。
她发觉徐溢乐耳朵上也有这么点红，毛细血管透过皮肤，在灯光下凝结成一颗红宝石。
楚蔓希想起舌尖擦过她的感觉。
徐溢乐胡说八道：“我给你看手相。”
“哦？”
电梯下降到一楼，向两侧拉开。
楚蔓希好奇：“你看出什么来了？”
她不信占卜、算命一类的结果，但不排斥。
做生意的人都有点迷信。
创立灵枫时亦然，创始人两男一女，在大洋彼岸的创新之城，开业前还特意找了香港的大师，一定等到一个黄道吉日，才正式起步。
徐溢乐本就是胡诌，没想到楚蔓希认真地问下来。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她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我看你生命线、智慧线、事业线都长且连续，说明你一生有福，平安遂顺、无病无灾……”
她想到什么好话都往上面堆砌，真希望楚蔓希好。
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长串，等嗓子都有些干燥，说不动了，才停下来。
又小声补上一句：“贫僧夜观天象，有一天机想透露给女施主。”
她们刚走出酒店，太阳刚刚落山，天却还没黑，漫天云霞，像泼洒了一盒颜料。
一颗星星也没有，不知道徐溢乐观的是哪一派天象。
楚蔓希就心里觉得好笑，但一言不发，就静静地听她胡说八道。
“我看，施主近日将有一桩好桃花。”
楚蔓希大笑起来，牵着她朝温泉走去。
“这桃花究竟在哪呢？”
徐溢乐：“嗯……”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楚蔓希可千万别再问了。徐溢乐想，再问，她就编不出来了。
……
温泉眼在山脚下，酒店围着泉眼种了一片竹子，地上铺了条鹅卵石路。
楚蔓希的券是私人汤池专用，服务人员验过券后，领着两人走进竹林。
鞋底的石子高低起伏、凹凸不平，徐溢乐觉得穿着鞋子不好走路，索性把拖鞋踢了，用左手拎着。
绕过一道弯，温泉出现在眼前。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池中水雾朦朦。
楚蔓希伸手试了试水温，脱掉浴袍，踏进水中。
扑腾一声，水花四溅，水珠落在她的发梢——徐溢乐脚滑了一下，跌进池中。
池水不深，但忽然摔进水里，不可避免地呛了几口水。
等再抬起头时，湿了的头发黏糊糊的，粘在额前。
还是楚蔓希托着她的腰，把她从水里捞上来的。
她找服务生要来了一条毛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水。
徐溢乐这才缓过劲来，狼狈的样子像只掉毛的鹌鹑。
“对不起。”
“这有什么？”楚蔓希不在意，“温泉券上有附晚餐，你看看要吃点什么？”
服务生掏出平板，供二人挑选。
“哇，竟然有油泼面。”
徐溢乐在屏幕上滑动几下，发现这菜单很长，还没能翻到尽头。
楚蔓希提醒：“最好选小份些的，太重的话，可能会沉到池底。”
她点了千层面、水果和希腊酸奶。
徐溢乐则要了番茄咖喱乌冬面和鸡蛋。
服务生收回平板，往竹林外走去，把私密空间留给二人。
徐溢乐缩起身子，把头埋进水里，吐息几下。
水面下冒起咕嘟咕嘟的气泡，圆润的泡泡飘到楚蔓希那边，她伸手点了点，戳破。
徐溢乐把头探出水面，忽然问。
“那个……楚总，你有在谈恋爱吗？”
她想，这时候问出这个问题，应该不算逾矩。
聊天时的话题，来来去去不就那么几种？
彼此的感情经历、爱好……她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楚蔓希没正面回答，脸上的笑容有些玩味：“你说呢？”
“刚刚不是还算出我的桃花近在眼前？”
徐溢乐重新把脸埋进水里。
温泉水流温暖，四肢百骸都是暖意。
水面上浮动着两颗泡泡，楚蔓希没谈恋爱、楚蔓希谈了。
她抓起一颗，轻轻一碰，就碎在掌心。
“没谈。”
楚蔓希点点头。
徐溢乐抬眼看她。
为了泡温泉，楚蔓希把头发挽起来了，用鲨鱼夹夹在脑后。
她素颜的时候，比化了妆还漂亮。
一阵晚风吹过，竹林簌簌响动。
“那要不和我试试？”
徐溢乐像被蛊惑似地问。
终于告白了……后面会有10章以上的感情推进，今天有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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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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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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