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楼礼拜的地方,牧师仍坐到椅子上。林莉没看她,向前方跪下说道:“主啊,你是否认为我们这些罪人命不该绝?是否可以躲过命运的判定,拯救我们这些无望的生灵?”牧师吓了一跳,走到林莉身边,问道:“怎么了?”林莉抬头看她,满脸泪痕,说:“你以为上帝造了一个什么天纵英才的人吗?不是的,以前的我平庸得很。”牧师蹲下来,说:“那你告诉我?”林莉说:“我自言自语罢了。”
向导上来看到这一幕,就回去告诉别人。如果听到林莉又在舌战群儒了,来人估计没兴趣;但听到林莉哭了,他就好奇地和众人上来了。他上来后先看到了椅子,皱眉道:“礼拜场所怎么有椅子?”牧师忙说:“只有我坐了,他们都没坐。”来人说:“谁拿来椅子的?”牧师忙说:“那你得问The Islamic Society of Boston Cultural Center,只有他们知道。”来人对向导说:“把椅子拿走。”牧师说:“我坐的,我拿走。”
来人对林莉问道:“你哭啥?”林莉说:“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来人说:“你一个异教徒,在主的面前哭了,我就勉为其难地问一下。”林莉说:“如你所说,我一个异教徒,本来就是只来一次的客人,你都如此关心。那么,二楼上的女人有没有哭过?是因为什么事而哭?”来人茫然地看向向导,向导目光闪烁,说:“左不过就是些家长里短。”林莉叹道:“家长里短就是小千世界,左邻右舍就是中千世界,红尘滚滚就是大千世界。”来人说:“但我不喜欢听鸡毛蒜皮的事情。”林莉说:“那你何必关心别人哭啥?”来人说:“可能是想着终于能辩过你了。”林莉说:“我哭了,你就觉得找到了我的软肋,可以利用来辩过我?”来人说:“那你哭吧,我走了。”
来人正要走,牧师回来了。林莉说:“那我和牧师说了。”来人顿住脚步。林莉说:“我和牧师一个人说,你们先走吧。”来人说:“不行,这里不是教堂。”林莉说:“那你想当什么角色?”来人说:“我就勉为其难地……”林莉拉向导坐下,“堂吉诃德”和鲁伊也坐下,对面两个男人和牧师只好也坐下。
林莉说:“我们彼此得有个身份吧?不然异教徒异教徒地叫着,怎么说呢?”来人说:“什么身份?你别再冒犯上帝了,自不量力。”林莉说:“你们是我在最恨的世界里最爱的人。”来人说:“我?”林莉说:“你闯入了我的世界,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我可不会冒什么风险。”来人说:“你怕我出去说你坏话?”林莉笑了,说:“你知道吗,我们来之前都怕被炸死了。”来人说:“那你们还来?”林莉说:“要炸什么时候都能炸,但换地可是我们放手一搏。要是仅仅因为怕死就不做事,那么死的人估计还在后面。”来人说:“你们打个电话就行了。”林莉说:“如果你们觉得泰国历史上侵略了你们,要在最后时刻报复,我们怎么办呢?要知道,以后你们可就是马来西亚人了。如果换地就是好事,怎么没任何一个主权国家明白爱是成全?”谈判家说:“换地不是为了和平吗?”牧师也说:“我们都看到这是睦邻友好的举措。”林莉说:“所以要眼见为实。”
林莉问:“谁有纸笔?”谈判家拿来了。林莉把纸放在地毯上,写道:
彼为敌耶,昼夜难安。彼为邻耶,日月同辉。
浣衣岸边,共饮江水。江水滔滔,载去载归。
一江两岸,心与界齐。永得安宁,永世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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