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遵是知道易从岚有远大抱负,但是看到她写的一堆东西,还是有点惊到了。
“这都是你一个人想到的?让流民自己建造临时住处,让他们自己内部治理,省的调动京城的大量人手……”
夏侯遵越看越满意,然后又还给了她。
“这件事我不想插手,夏侯家只是手握兵权这一点就让陛下忌惮了,再拥有这些人心,怕是马上要大祸临头了。”
夏侯遵感到非常抱歉,这件事他确实不能插手,夏侯家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
“我父皇确实在盯着你家,是我没考虑好。”
她一时犯了难,既然夏侯家不能拿下这块蛋糕,她就只能分给自己的人了。
林寒洲当晚见到了她,他回去一合计,拉了五六个官员一起行事。
他们第二天又拉拢了不少官员,最后流民的问题被几个小官员给解决了。
皇帝龙心大悦,把他们挨个都赏了一遍。
林寒洲作为提出建议的人,正式的进入了皇帝的眼中,破格提拔,官升一级。
由于这次参与的官员众多,各方势力都有,最后也没有怀疑到易从岚身上。
林寒洲却记下了此事,将来总有一天能把公主的功劳公之于众。
他们如火如荼的安置流民时,易从岚也跟孟嫦绢母女见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缘分如此妙不可言。
“原来是姨婆婆,我就说看着面善。”
易从岚没有问她为什么落魄到那种境地,有些瓜不是那么好吃的,尤其是长辈的瓜。
她只需要知道孟嫦绢母女需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就行。
孟嫦绢对她是千恩万谢,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冒,孟氏心底对儿媳妇那点不满都被妹妹给说没了。
易从岚一个善举帮自己搞定了婆婆刁难的问题,过了没几日等来了吴嘉实的消息。
他爹要出京一趟,具体做什么不清楚,但是据说跟和亲队伍有关,却又不在和亲队伍里面。
吴嘉实脑子有限,他能打探到这些消息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蒲枝悄悄塞到两位皇子府上的宫女太监也传了一些消息回来,让易从岚没想到的是不仅娴妃有动作,皇后那边也有动作。
她们在宫中只管传信,外面的行动都交给了自家的皇子。
“看来有热闹看了……”
这热闹她也要插一脚,当天她跟夏侯遵借了些人,让他们分成两批跟在两个皇子的人身后,随时准备捡漏。
事情越乱越好,越乱她才能浑水摸鱼。
随着和亲队伍的离开,京城上到各级官员,下到贩夫走卒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自从这群晦气的蛮夷人进京,京城就没安生过,现在他们走了,京城应该能恢复原来的平静了。
普通百姓之间虽然平静了下来,官宦之家却暗潮汹涌,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平衡。
一旦这种平衡打破,朝堂之上大概率又要大换血了。
派出去的人每天都有线报发来,易从岚减少了外出的时间,安心在家中等消息。
偶然一次机会,安问巧过来瞧上了她院中的秋千,每天都要找理由过来玩一会儿。
孟嫦绢知道她是个好的,除了刚开始两天跟着过来,之后几天只让小丫鬟陪着安问巧,她一个姨婆婆就不过来招人嫌了。
安问巧一开始在院子里玩,每日瞧着院子里的丫鬟进进出出,有时候一天能送七八封信回来,她就开始好奇了。
这日,她抓住一个空档拉着蒲枝问起来。
“枝姐姐,公主在忙些什么呢?”
她小小的眼里是大大的疑惑,蒲枝一瞬间有些哑然,这小丫头瞧着是个老实的,怎么才几天就敢逮着她打听事了。
“公主自然有自己的事情忙,你玩你的就行,别打扰公主。”
蒲枝怕小孩子闹腾,扰了公主的心神,只是看着安问巧,她开始想如果公主以后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公主的孩子过跟她们幼时那样的日子,吃不饱穿不暖,干点什么都要看人脸色行事。
易从岚虽然在忙自己的事情,但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唇角微弯。
她其实挺喜欢娴静的生活,否则也不会不争不抢,结果却是落了个死无全尸。
蒲枝脚不沾地的忙碌,安问巧悄咪咪的靠近了易从岚。
“公主,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是你救了我,我娘让我好好报答你。”
九岁的孩子身体并不算好,瘦瘦小小的,但是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望着易从岚,让她手痒,想rua。
“你认识字吗?”
“认识,我爹教过我。”
易从岚把书架上的一本《山河志》抽出来递给她。
“拿去看吧。”
她现在确实缺人手,但还不到用一个小孩的地步。
安问巧有些失望的拿着书重新回到了院子里的秋千上,安安静静的看书。
-
和亲队伍离开京城后,气氛并不是太好。
易心慈除了小解的时候戴着围帽下马车,其余的时间都在马车上待着。
“这位安慈公主什么意思?一路上连个屁都不放!”
“她陪嫁的那几个丫鬟,我瞧上了,等回去我得想办法讨个来!”
“你看上哪个了,别跟我抢,我也瞧上一个。”
蛮夷人的对话声传入马车中,易心慈面若寒霜,母妃说找了一个跟她体型特别相似的女子。
一旦时机合适就将两人进行调换,不知道这个时机指的是什么时候。
这日,她快坚持不住了,跟这群蛮夷人哪怕隔着马车相处,她都觉得无比厌烦。
离开京城的十天后,她遭遇了一次刺杀,这群人是冲着要她的命来的,整个迎亲队伍死伤了不少人。
又过了五天,她终于等到了自己人,坐在驿站的床上,她差点激动哭了。
小二掀开了床板,露出一个地道,里面已经有个跟她身材相似的人等着,对方赶紧爬了出来。
“六公主,您顺着这条地道一直往前走,外面有我们的人接应。”
易心慈没说废话,直接进了地道内,床板恢复原样。
她不管后续会如何发展,她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和亲。
地道估计是为了她最近才挖出来的,特别的狭窄,她行走中必须弯着腰才行,走的感觉腰都要断了才听到外面有声响。
她没有立刻出去,而是躲在出口仔细听了听。
“萧元靳,宋铭忆,这条地道是我挖的,你们什么都没做,现在倒是好意思来摘桃子?”
“吴启温,地道不仅是你们吴家自己挖的,还有五皇子的人,别想把功劳都占了!”
易心慈的三个爱慕者全都齐聚在出口处,她听到三人都来了,心里窃喜,正准备钻出去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人大喊。
“谁偷袭我!老子跟你拼了!”
由于天色昏暗,谁也不知道是谁动手了,原本还在对峙的三方人马突然间打了起来,场面一下子控制不住了。
易心慈心急不已,扯了扯复杂的裙摆钻出来,还没等喊一句“别打了”就被人用帕子捂着鼻子迷晕了。
互相打斗的三方直到打的身上都带着伤了,吴启温才察觉到不对劲。
“停!我们打了多久了?为什么小慈还没出来?”
驿站距离这里的位置不算太远,哪怕易心慈走得慢,这会儿也应该从地道里出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窜到了地道口,往里面一看。
“有女子出来的脚印,小慈应当是已经出来了,但是她人呢?”
宋铭忆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除了进去的一串脚印之外,确实还有一串出来的脚印。
那么大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刚才是谁第一个喊被打了的?站出来!”
吴启温心里慌得不行,立刻察觉到不对,开始找起第一个喊被打了的人。
结果,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他们都是听到声音以后稀里糊涂就打了起来。
他们换人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另一半被人劫走了,三方人马拖着伤残的身体又开始扩大范围找了起来。
地道里也有人查看了一遍,确实没有踪迹,一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度过了。
易心慈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噩梦,她被蛮夷人关在了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四面不透光。
她奋力的挣扎,每天都大声的嘶吼,她哭的累了,嗓子都喊哑了,始终没人搭理她。
陡然间,她从梦中惊醒,刚想要坐起来却撞到了一个木板。
“唔唔唔……”
噩梦照进现实,她真的被人关起来了,甚至还不如梦里的房子大。
她被人捆住了手脚,绑住了嘴,又打又踢了片刻后才发现这应该是个棺材。
她……堂堂一国之公主,被人关在了棺材里?
外面好像是各种乐器敲敲打打的声音,不管她发出什么声音,都没人听的见。
“请问……请问你们见过一个容貌倾国倾城的妙龄少女吗?”
坟头的乐器太过吵闹,吴启温吆喝了好几声都没人搭理他,他只好随便抓了一个人脱离坟边问起来。
“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妙龄少女,你们不会是看到什么邪物了吧?”
本地人的口音让吴启温放松了警惕,既然是本地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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