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中烧的温晗笑追了大半天,连陆景枫的衣角都没摸到。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总之她大口喘着气,呼出的团团白雾模糊了视线。这也导致她看不清路,突然脚底一崴,摔在了旁边雪地中。
待她从雪堆中扑腾着爬起来,浑身上下都粘满了玉屑,像个大号的雪球,只余一张通红的小脸儿,正气鼓鼓地瞪着罪魁祸首。
“哈哈......”
看着她不甘又委屈的模样,陆景枫笑得更大声了。
温晗笑实在气不过,扭头看向温晖:“三皇兄,你看......”
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只因温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眼见夕云过来,温晖立即质问:“夕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是......”
夕云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温晗笑把身一挺,十分仗义道:“是我要跟来的!”
温晖眉头一皱:“你跟来干什么!”
“帮你们剿匪呀!”
“胡闹!”
温晗笑很是不服气,快步上前说道:“才不是胡闹呢!你们能去,为何我不能去?”
陆景枫抱着双手,插了句:“你去?你去给金甲贼当人质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又点燃了温晗笑心中怒气。不过她此时已经冷静许多,冷言嘲讽道:“哼!指不定到时候你还得求我救你呢!”
温晖自小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心里虽然恼她莽撞,却还是好声哄道:“笑笑,这是去剿匪,很危险的,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温晗笑把头一甩,继续说道,“要么你们现在带我走,要么我之后偷偷跟着你们。反正,我一定要和你们去!”
眼见温晖拿她没办法,陆景枫站出来微微一笑:“好呀!不过公主,行军打仗可不比风花雪月。风吹日晒,饥餐渴饮。只怕一路下来,公主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就会和这树皮一样了。”
说完,还从旁边树上揭下来块树皮,往她手心一拍。
温晗笑看了看手心干枯褶皱的树皮,眼中浮出隐隐退意。不过很快,她又把树皮一扔,大义凛然道:“那我也要去!”
她是如此坚决,不论温晖怎么哄,都一根筋的要去。最后温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同意下来。不过也要求她,不准乱跑,必须听话。
温晗笑只要能去,当然什么条件都答应下来。
事情已成定局,陆景枫悠哉悠哉来到温晗笑身边,啧啧叹道:“公主金枝玉叶,这么一辆小马车哪里够,要不要再给你配几个伺候的丫鬟?”
但他一个坐马车来的公子,似乎没资格说这话。温晗微微皱眉,撇着眼不屑道:“你真好意思说!”
温晗笑也没听见自家皇兄的嘲弄,羞得脸色一红,反唇相讥:“哼!你以为本公主像你一样弱不禁风?既然要随军出征,那自然要与军同行。本公主自己会骑马!”
君子六艺,温晗笑虽不是君子,但也以男子的身份学过一点的。骑术自不在话下。
夕云与温晖赶紧上前,正想劝说呢,陆景枫抢先开口道:“那好!公主可别落下了。”
温晗笑不甘示弱,冷笑道:“驸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然而温晗笑怎么也没想到,她坚持骑马而行,可陆景枫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跳上马车,一甩缰绳,悠哉道了声:“驾!”
就那么赶着马车走了……
一时间,她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风雪消歇,万籁俱寂,只有踏雪的咯吱声、车轮的轱辘声不断在山间回响。温晗笑行了一会儿,突然调转马头,来到马车旁边。
走在前面的夕云听到动静,回头才发现公主折回去了,于是连忙驾马跟上:“唉?公主!”
陆景枫坐在马车边沿,盘着一条腿,另一条腿荡在外面。他手持马鞭,微微仰首,望着前面的景色,轻松惬意,怡然自得。
温晗笑心里顿时就来了气,可又存着点小希翼,便板着脸试探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落难的?”
“偶然撞见的!”
陆景枫看向温晗笑,脸上还是那若有若无的微笑,徐徐说道:“三殿下路过附近村庄时,听说这里常有强盗出没,杀人夺财,无恶不作。便提议,他先带兵离去,我留下来把这伙强盗处理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带上了几分轻视:“我们守着茶摊本想顺藤摸瓜,却没想到等来你们两个。”
“原来你全都知道!”温晗笑又羞又气。
陆景枫微微一笑,旋即转了回去,继续望着前路。
温晖特意让他收拾这伙强盗,也不知是想刁难他,还是想给他记一件功,又或者两者都有。
总之,也算是幸运,救了温晗笑二人。
不过对于这份救命之恩,温晗笑可没多少感激。她立即追问道:“救了我之后,为何不表明身份,还要戴面具?”
“为了让你长个教训!”
闻言,温晗笑再也憋不住愤怒,厉声道:“陆景枫!”
陆景枫看着那张盛怒的花容,不禁轻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你一个女子,穿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独自出门远行,身无膂力,心无算计。你干脆在胸前挂个‘快点来抢我’的牌子算了。”
他这话字字戳人痛处,温晗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张着小嘴儿犹豫了半天,才赌气般地说道:“是呀!我又笨又好骗!没你聪明行了吧!”
“公主不必自谦!”
闻言,温晗笑脸色缓和了些,却没想陆景枫继续说道:“即便是笨蛋,也知道吸取经验的。公主目前为止,丝毫没长教训,不会是笨蛋。”
“陆景枫!”她再次怒视着悠然的锦衣公子。
随即又觉得陆景枫没有说错,眼中光芒逐渐黯淡,失落地转了回去,低垂着脑袋,闷闷不乐。
“人家第一次出门嘛!又没人告诉我要注意些什么,要留意些什么。你提醒我一下不就好了,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陆景枫收了悠然之色,望着远处沉声道:“别人劝告远没有自身经历来得深刻,但有些教训,是要人付出生命的。你下次若还想出远门,不必瞒着我。”
温晗笑仔细想了想他的话,立即抬起头,双眼璀璨明亮,开心道:“你是要陪我一起去吗?”
“不!我会消掉你这个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的想法。”
“那我干嘛要告诉你!”温晗笑嘟着嘴,虽然有些不悦,但脸上已没了刚才的失落。
同行的夕云终于有机会插话了,立即向温晗笑保证道:“公主放心!夕云一定吸取教训,下次绝不会中计了!”
温晗笑心底一暖,对着陆景枫得意洋洋道:“你看,我还有夕云呢!”
说罢,便冷哼一声,驾马而去,甚是潇洒。
不过等到天色昏沉,军队停军修整时,她就潇洒不起来了。将士们都在埋锅造饭,安营扎寨,四处都是吵闹忙碌的身影。
漆黑寒冷的苍穹扣下,明晃晃的火把映照着莹莹雪光,给苍苍茫茫的雪海,留下了唯一的温暖。
温晖性子直,没想那么多。虽然安排人给温晗笑留了一顶帐篷,但执行者好像领悟错了意思。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温晗笑很是不悦地盯着面前人。
陆景枫坐在床前,悠然反问:“公主是问,为何驸马与公主住一起吗?”
顿时,温晗笑与夕云都哑口了。
不一会儿,夕云站出来说道:“陆公子,公主今夜不需要你伺候,你出去!”
“先来后到,要出去也是你们出去!”
陆景枫把鞋一蹬,顺势倒在了床上,还翻了个身,背对着温晗笑二人。
见他如此不敬,温晗笑快步来到床前,气极冷笑:“好!好得很!”
跟着把鞋一脱,也躺在了床上,还说道:“你睡,我也睡,看谁先出去!”
夕云看着赌气的二人,左右无可奈何,犹豫半天,最终决定跑去搬救兵。
然而等她转身,陆景枫的声音传来:“夕云!”
夕云大松一口气,回头看见陆景枫坐在床上,还以为他认输了,却没想他只接了句:“出去时,把灯熄了!”
说完,又躺了回去。
“夕云,不准熄!”温晗笑立即跟道。
“唉!”夕云无奈一叹,甩身出去。
外面来往巡逻的士兵,铁甲铮锵,吵闹非常。反观屋里却静得落针可闻,灯火映在帐篷上,明明灭灭。
温晗笑虽然会骑马,但骑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那怕现在躺在床上了,她还是觉得摇摇晃晃。整个身子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酸痛僵硬,轻轻碰一下,都疼得不行。
但她心里又堵着一口气,即便疼得眼尾泪光闪烁,也不吭一声。
不知过去多久,陆景枫那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叹。他坐起身,无奈地看着温晗笑:“骑了这么久的马,你不痛吗?”
“啊哈!你要是现在认输,本公主还可以大度放你一马!”
温晗笑很是开心。和陆景枫的退让比起来,她身上那点痛算什么。
“你身子要是有你嘴巴一半硬,就不必遭今日这番磨难了!”陆景枫感叹完,突然翻身,将温晗笑困在了身下。
温晗笑瞬间瞪大了双眼,呆愣愣地望着他,颤着声音问道:“你又要干什么?”
陆景枫莞尔一笑,声音轻柔而充满诱惑:“公主,你说,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同寝一床,会干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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