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锣鼓响,只听公鸭嗓的太监宣布道:“清平郡主放弃,长阳公主和李小姐平局。”
看台上的兴武帝听到第一场的胜负,紧绷的下颚终于一松,他扬扬眉头,对旁边的清贵妃叹道:“唉,这小槿肯定是看在爱妃的面子上,所以才让了李天仙一把。要不然,那李天仙怎会和小槿平局?”
兴武帝睁着俩眼说瞎话。
邵清气的面色绯红,冷哼一声:“皇上,不是还有两局吗?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美眸眯起,闪过一道极快的冷光。
她朝后摆摆手,只见身后的嬷嬷快步走过来,附耳过去。
“去,把话带给仙儿,让她自己掂量着点儿。”
嬷嬷领命下去。
裴寒望着休息场里穆初槿面色煞白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头。
记得刚上场的时候,她挺意气风发啊,怎么刚下场,就成了这副模样?
正犹疑,冷不丁瞥见清贵妃身边的那个嬷嬷快步往李小姐的休息棚走去。
裴寒眸光略沉,稍作犹豫,人就偷偷退下了看台。
秋月快步上来,伸手扶住穆初槿,低声询问:“公主,您怎么了?”
穆初槿疼的龇牙咧嘴,狠盯了眼在对面棚子里休息的李天仙,咬牙道:“秋月,把伤药拿过来。”
“公主,您受伤了?”秋月低呼一声,赶紧抬起眼皮检查着穆初槿身上的伤口。
“无碍,你快去。”穆初槿坐在休息椅上,催促。
秋月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出了帐篷。
穆初槿上完药,把袖子放下来,遮盖住了那一大片的淤青。
秋月咬着唇瓣,把药瓶收起来,气愤的说道:“公主,那个李天仙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朝公主下黑手。”
穆初槿双目一凝,想起离别前李天仙别有深意的话,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朝李天仙的帐篷望去。
果然,李天仙身旁的粉衣丫鬟不见了,而清贵妃身边的王嬷嬷快步走远,像是刚从李天仙那离开的样子。
“秋月,我想起一事来,我们去看看。”
距离第二场比赛,还有一刻钟,穆初槿想到下一场是比骑术,马厩里拴着比试用的三匹快马。如果李天仙想捣鬼,肯定会从比试用的马匹下手。
秋月跟在穆初槿身后,刚出了帐篷,就见前面的人忽的后退一步,一下子碰到了她的肩膀。
“怎么了?”秋月朝前一探。
就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往马厩的方向而去。
“是裴寒。”穆初槿背转过身,眉头拧成一条线。
裴寒去马厩做什么?
主仆二人跟在裴寒身后,轻轻往马厩走去。
躲在一棵大树后,穆初槿探出半颗脑袋,只见裴寒也是鬼鬼祟祟,躲在了马厩前面的那颗木柱下,伸长脖子朝马棚下望着。
穆初槿抬目远望,只见马棚下影影绰绰的有人影晃过,粉色的,可不就是李天仙身边的丫鬟吗?
她双目眯了眯,瞧见那粉衣丫鬟从袖口掏出一物,塞进了第二匹马的马口中。
马儿嘶鸣一声,打了个响鼻,很是不情愿。
粉衣丫鬟见东西已被马儿吞下,得意洋洋的一笑,拍拍手,人就走远了。
秋月低声道:“公主,果然不出您所料,那李天仙使下作手段动手脚。”
“嘘。”比了比手指,穆初槿目光落在了木柱后的青色身影上。
裴寒见马厩里四下无人,他站直走出来,径直朝那三匹快马走过去。
只见每匹马的额头上都被贴了字,分别是那三位小姐的名字,代表待会儿比赛各自所用的快马。
第二匹,就是刚才被喂东西的那匹,可不就是长阳公主的马吗?
裴寒摸摸下巴,剑眉微皱。
没想到这李天仙不仅人长得丑胖,这心思还歹毒,不知这马嘴里被喂了什么东西?
裴寒想着,伸出手指,朝马脖子上用内功轻推了一下,就见马儿嘶鸣一声,张开了大嘴。
咕噜!
一颗圆丸子滚出来。
裴寒把药丸捡起来,稍作碾碎,放在鼻息间一嗅,面色猛然一沉。
这种药丸,若是寻常计量,并不会至死,只会让人狂躁不安。但动物所能承受的药量和人不同,这种药量足可以让动物发狂。待会儿若是比起赛来,这匹快马肯定会失控,到时长阳公主不摔死也得瘫痪。
裴寒正思量,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身姿一凛,把药丸快速拢入袖中。
转头一看,竟然是陪着他来看比赛的随从平安。
“公子,老爷见你不在看席上,就差小的过来寻你。”平安过来的时候,看见公子朝袖子里藏了东西,他满眼好奇的瞅了眼。
裴寒长吁一口气儿,把手掌摊开,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躺在修长的手中。
“这是什么?”平安才要捻起来,但被裴寒拍了下手。
“有毒。”
“啊?”平安吓得赶紧缩回手。
“公子,你手里怎么会有毒丸子?不会是想待会儿若是皇上赐婚,您就服毒自杀吧?”平安白着脸猜测。
裴寒伸手赏了他一个爆栗:“瞎说什么?这是李天仙对穆初槿的马动手脚,下的毒。”
“李天仙?就是那个像山一样大,像鸭子走路的李家小姐?”平安满脸惊恐,嘀咕着:“没想到心思也这般歹毒!和丑公主有的一拼了。”
见裴公子掂量着手中的药丸子,眸光微转,不知在思量什么。
平安建议道:“公子,我们再把这毒丸子塞进去吧。到时那丑公主出了什么事儿,当今圣上追究下来,那李天仙肯定难辞其咎,这样你谁也不用娶了,岂不是一箭双雕之计?”
穆初槿在暗处听到平安的话,气的差点没沉住气儿跳出来揍他一顿。
没想到这年幼的小厮,心性竟这般恶毒。
平安只觉背后有两道冷飕飕的风吹过来,他揉着脑袋转头,寻望半晌,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平安,丑公主虽然恶毒,但毕竟没对李天仙下手。既然此事被我撞见,我就且帮她一次吧。”修长的两指一并,毒丸子瞬间化为粉末落在地上。
平安摇头叹道:“公子,您就是心太善了,若是换了别人,才不管呢。”
见那主仆二人离开,穆初槿和秋月才从暗处出来。
水目盯着那远去的青色身影,穆初槿嘀咕道:“没想到这裴寒挺有主见的,最起码公私分明,没有像那个坏小厮一样,想趁火打劫。”
“公主,那我们怎么办?”秋月盯着渗进泥地里的药面。
穆初槿也望过去,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绢帕,轻轻的把药面归拢在一起,对秋月笑吟吟的说道:“秋月,把这大补药送到一号马那里。”
一刻钟很快过去,待锣鼓鸣响,三匹快马,三位英姿飒爽的女子,纷纷握紧马缰,望着前面的目的地。
距离不算远,为了安全起见,毕竟都是大家闺秀的小姐,受不得长时间骑马颠簸,所以距离很短,若是速度稳当,顶多半刻钟就到了。
穆婉婉抖着身子,由于场地空旷,风劲儿很大,恨不得把马上的人刮下去。
第一场她自动弃局,这场她专门换了身漂亮的劲装。比起旁边的两位,她的服装更鲜艳一些。作为京城第一美女,她无时无刻不穿的光鲜漂亮。
即便在比试上赢不了她们,但在外表上她也要碾压一切。
裴寒眯眼望着马场上的三人,最后目光微沉的落在李天仙身下的马匹上。只见那马儿不停的用前蹄刨着松软的泥土,后蹄使劲往后蹬着,非常的烦躁不安。
但马背上的李天仙并未注意,只是两手并用的扯紧缰绳,试图让马停歇下来。
穆初槿挑着眉梢,朝李天仙明媚一笑,那张侧脸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看起来就像一个娇憨无知的少女。
“丑公主,哼,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李天仙歹毒的目光落在穆初槿身下的高头大马上,意味深长的一笑。
穆初槿摊摊手,嘟着唇道:“李小姐,你何需这般针对我?你虽然长得胖,长得丑,可是我也没嘲笑你啊。”无辜的眨眨大眼,落在李天仙肥胖的身体上。
骑装一般都是紧身装束,穆初槿和穆婉婉都偏瘦,衣服把她们二人勒的前凸后翘,腰肢不盈一握。但那李天仙可就尴尬了,好不容易在成衣铺订做了一套她合身的劲装,但穿在身上,那勒出的一圈又一圈的肥肉,气的她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大怒之下,她吩咐仆从把那家成衣铺给砸了,临上场她又没有时间命人再重做,只得穿着这身劲装上场。
却听那丑公主又啧啧一声,挑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李小姐,你看你身下的小马儿,啧啧,好可怜呢。那又细又长的马腿,好似下一刻就要断掉一样。你平常就不能少吃点儿?这若是在半路上,累的马儿折断了腿,怕是明日京城上下就要笑掉大牙了。”
“你、你……”李天仙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铛的一声锣鼓脆响。
她狠抽马屁股,身下的马儿如离弦的箭一样,往前疯狂的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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