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抬走后,翊德宫的大门重新被关上。大殿里悄无声息,一阵脚步声过后,之前的血腥终于蔓延了进来。
太子将宫门开启,地上的两摊血迹映在眼帘,他嫌恶地皱起眉,“真晦气!一点好兴致都叫那个女人破坏了!”
荆绮绮蜷在地上嘲讽他:“看来我是低估你了,你何止没有人性简直连畜性都没有!”
“你说什么!”
他回身踢在她的身上,“不要以为本太子不敢杀你!你的这条小命,本太子可以随时取走!”
“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们!”青衡知道现在不应该刺激他,但她就是忍不住,“连你父皇都怀疑皇后了,你还以为自己侥幸活下来?”
他怒目而视反踢了青衡一脚,“本太子的计划天衣无缝!到时候你就自然知道了!”
青衡知道他的全盘计划是在一日之后,那是她被灌药的时候,不知怎么制成的“酝秋碧”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她喝下去后仿佛觉得自己就像身在一个香炉里,浑身香气扑鼻的让人晕眩,而这时,太子正心满意足地盯着她。
青衡也冷眼对上他,“你怎么还能制出这种东西?制药师不是被陛下处死了吗?”
太子哈哈大笑,“你以为本太子有那么笨吗?在处死之前本太子早已将掉了个包!”他朝青衡嗅了嗅,香气全都跑到了鼻腔里,“味道经久不散,不错不错!可本太子暂且不会动你,等本太子登基的时候再好好打算你开石盘的事!来人,先将她押回去,切勿让任何人看到!”
“是!”
青衡又被重新带回了翊德宫,两个士兵方开门时荆绮绮就从背后拿了个花瓶敲晕了他们,青衡惊愕:“你绳子解开来了?”
荆绮绮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不禁惊骇道:“他真的将那什么香调出来了?这可怎么办?我刚才准备带你一起走的。”
青衡身上的香气浓厚,她自知这么跑出去肯定引人怀疑,索性她对荆绮绮说:“你先走,这里正好有条密道,你逃出去之后叫他们再来救我。”
荆绮绮忽然不急了:“你不怕我一去不回了?你要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这个青衡自然知道,但要是她也不出去那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活命的可能,她果决道:“你不走我走,我们两个谁都不能死在这里。”
荆绮绮看着她一时心中跌宕,“好,我先去告诉报信,你就在这等着。”
偌大的翊德宫里顿时少了一道人影,青衡不禁怅然起来,她想起了赫连骁,他要是不来救她她恐怕真的会死在太子手里。
两日前,谢谙城特地假扮成一名士兵跟宋必群进宫面圣。赫连骁猜的不错,宋必群果然是想趁机挟持皇上,幸好他及时打晕了他。他将真实身份暴露给天雍帝后又拿出赫连骁的印章和太后的凤印,天雍帝这才知道了事情真相。他雷霆大怒,想不到太子这么执迷不悟,这次居然要篡夺他的皇位。
“你希望朕怎么配合你?”
“太子一直藏匿于翊德宫里,陛下不如先去探一探。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微臣去办。”
天雍帝得了这个指示立即去往翊德宫,他也想处置郑皇后,当年祸国一事是她先行挑拨先后,先后才大张旗鼓地散播谣言。所以,连带着往日的账他也要一并算了。
他其实很早就站在了殿外,把守的士兵被谢谙城换了回来并未及时通报。他听了会儿果然听到了太子的声音,原来的他的野心还是没有消去。这回,他是该采取什么措施了。
天雍帝摆驾回宫后也将青衡的消息告诉给了谢谙城,但此时谢谙城虽内心急切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当前有更要的事要做,他要假扮宋必群去套应梵的虎符。此刻他们约在茶楼见面。
“王爷,皇宫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但那个老皇帝却迟迟不肯拟召退位?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攻进去?”
“太子那边还没有指令,我们切勿轻举妄动。你先回去好好看着他,有消息本王立即传与你!”
谢谙城佯装为难:“可王爷,我们的兵力不够了!赫连骁知道我们要包围皇宫已经派人混进去了,要是我们再不多派些人手只怕整个皇宫要被他侵占了!”
听到这话,应梵大怒:“什么!你居然不早告诉本王!还等什么,赶紧把城里的兵马调到里面去!”
“王爷,虎符……”
应梵掏出那块黑色令牌:“在这里,快拿去!”
就这样,谢谙城成功地拿到了那块令牌。
翌日上午,乌云滚滚,天的那头传来几声闷响,风卷飞沙,将整个都城困在混沌之中,太子下令封城,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城池。皇宫内,巍峨的宫殿之上,太子正准备赶往御书房,他已拟好圣旨,他要逼天雍帝就范盖章。
“快把玉玺拿出来,否则别怪儿臣无情!”
天雍帝极为镇定,表情也是淡漠至极:“你其实大可不必做这么多。朕既已封你为太子,皇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太子邪奸佞一笑,一掌拍在书几上,恶狠狠地道:“你骗谁呢?你封我为太子是真的想把皇位传给我吗?这么多年来你对我不满不就是因为你想把皇位传给那个野杂种?哼!老家伙,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别说这大襄了,就是整个天下迟早有一天也是我的!我要你们都死,你们都得死!”
他转瞬掐上天雍帝的脖子,天雍帝亦反擒着他,“你还相信那个传言?就让我来告诉你它到底是不是真的!”
原本被扣住的手突然蓬勃出一股力,太子没有想到天雍帝居然能逃离他的桎梏,等他反应的时候,身后之人的招式更加迅猛,他也不逊色随即踹向他的腹部,案几轰隆一响,他这脚踹空了。
“你到底是谁?”
那人瞬间大笑,随后撕开了面具,“连我你都不认得了吗?”
“赫连骁!野杂种!”
太子以更猛烈的招式袭过来,赫连骁轻巧地越过案几飞身将门打开,一道道人影迅速冲了进来,太子一回头,那些刀刚巧架在他脖子上。
“你们怎么可能…进来?”
太子难以置信跪坐在地,怎么可能呢,他们的人明明包围了整个皇宫,这些士兵怎么可能冲进来呢?
赫连骁立在他的身前,冷眼睥着他:“哼!怎么可能?你以为你叫宋必群劫持皇帝就能得逞?呵,别说他了,就是应梵也已束手就擒!本王已经连夜绑了他,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不可能不可能……”太子惊愕一刹后脸上再次露出张狂的表情,他仰天一笑,道:“你抓了本太子,可你的女人还在本太子的手里,要是本太子活不了她也会活不下去!”
“是嘛。”赫连骁嘴角轻撇后外面走来两个人,正是被困已久的青衡以及荆绮绮。
荆绮绮在逃到半路时就碰到了谢谙城派来的救兵,她听从赫连骁的意思为了不让太子生疑就没有带青衡离开,而是继续呆在翊德宫里。宫里把守的侍卫早已换成了他们的人,她们也不怕太子对她们如何。如今,太子造反,她们也不必再呆在那里了。
“什么!?”太子大受刺激,他决计没有想到事情会败落成这样,他身心痛创之际,赫连骁又在他的伤口上撒了把盐,“你苦心追寻的玉罗刹不过是个谎言!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个谎言吗?因为皇帝太爱本王的母妃,所以才瞒天过海编造了它!”
太子闻言一口鲜血盆喷在地上,渐染了赫连骁的衣角,“你骗我!怎么可能是谎言呢!酝秋碧都制出来了,你的女人还喝了她,她现在浑身都是香气!”
“哦?是吗?”赫连骁朝青衡招招手,青衡即刻走到了太子面前,她轻笑:“太子,你还能闻到我身上的香气吗?”
他们离得不到一寸,太子却确然没有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赫连骁淡淡解惑道:“那个制药师这么久都没制出什么东西,本王当然要帮你一把!这药,可是本王的特意叫人为你准备的,怎么样?香气够馥郁吧!”
赫连骁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他让史轲制出一剂又让他冒充了那个制药师。太子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他已沉浸喜悦中不能自拔。
天要亡他,可太子仍是不甘心,他眼中尽是愤恨:“那老家伙呢?你把他藏到哪里了?”
殿外又是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人款款走了进来,“朕在这!”
太子挣扎作惊恐状:“父皇!父皇快救救儿臣!快救救儿臣……”
“混账!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天雍帝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你以为朕想杀你吗?自作孽不可活,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父皇父皇!”
不论太子再怎样乞求天雍帝再也不会放过他了,他终于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天雍三十二年,这场举国震惊的谋反落下帷幕,太子被处斩立决,一众余党俱以歼灭而涉及到此次事变的另一大人物——戚王赫连骁,也被重新迎向了高位。他的母妃灵妃,天雍帝亦昭告天下还予她清白之身。这桩事本该就此停止,但此时朝野内外就储君人选的问题依旧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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