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凉?”
慕容羽朦朦胧胧的看着读樂,是有一些昏沉之感。
“公主稍候,读樂这就去叫太医来!”
看公主的模样,读樂已经确定公主的确着凉,转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叶文渺呆呆的看着慕容羽,一下子有一点不知所措而又心中愧疚。她在读樂的慌张中好像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她又觉得这份愧疚也来得速疾而无由。
“公主...要不以后软榻让我来睡吧...”
叶文渺轻声细语的说到,她有点后发后觉自己的不聪明,如果昨晚公主自己要睡软榻的时候她能及时察觉,那么便不会有公主着凉这样的事发生,而看读樂的态度,她觉得虽然自己啥啥也没干,但还是得了大过。
慕容羽抬眼看着叶文渺,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为从骨子里,从来,她都不是一个娇纵的公主,那些仗势压人,借势凌人的事,她不会也不屑于去做。而她所习的礼仪也告诉她,不可以去做怎样的事。她只是一下子知道自己有一点遇到问题了,因为确实,她本身是不能一下子接受身旁多了一个陌生人这样的事,可是再来,她的修养也在告诉她不能随便薄待他人,尽管她是一朝公主。
只是到底头还是有些昏昏的,算不上严重,但也不比平常轻松。于是。
“啊切!”
慕容羽又打了一个喷嚏。
叶文渺一下子开始有些慌张了,赶紧上前一步,“公主,我看我还是给你揉揉吧。”她说着,已经走了过去,两只手搭在慕容羽的太阳穴上。
自然,这也已是于慕容羽而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一时也很是受用。只感觉那头上力道不轻不重,让她一时有所缓和。
时间微微的过去,慕容羽微微睁开眼。
“嗯,很好,有赏。”
慕容羽缓缓说道。
“诶?”
叶文渺赶紧立在一旁,有些诧异。她低着头,等着慕容羽的话。
“你想要什么?”
慕容羽看着叶文渺,说到。
“想要什么...”
叶文渺迷茫的看着慕容羽,忽而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想要报仇。”
叶文渺说到。
慕容羽一下转头看着她,有些嗔怒。
她知道她想为兄长报仇,可她认为她不该如此说出来。本来她方才还正心情大好,现在一下感觉生生淋了一盆冰水。
叶文渺撇撇嘴,不再说话。她感觉四周空气一下有些微妙的冷。
读樂领着太医沈瑞走了进来。
“沈太医,请速给公主探看。”
读樂紧紧跟在沈瑞身后,生怕他有一点怠慢,快速催促着。
沈瑞自是不敢怠慢,快速取下身上的药箱,上前查看公主的状态。他先大步跨过外间,疾步走进里间。见公主坐立着,见公主虽有些面容苍白,但并无大碍。便从身上取出随身携带的丝绸手帕,搭在公主手腕上诊脉。
慕容羽也不言语,对她而言,此已习以为常。
“公主,可有不适之处?”
沈瑞一边诊脉,一边向公主询问。
“有些头涨。”
慕容羽道。
沈瑞切了公主脉象,已是了然。便转身提笔开了一贴药方。都是些主治风寒一类的。
读樂赶紧接过药方,吩咐人下去煎药。
沈瑞随即缓缓退了出去。
见识完这一切,叶文渺赶紧上前。
“哦,你不必候在这里,我无事。”
慕容羽按按自己额头。温声说到。对于方才叶文渺的态度,她很是满意。
“好的,公主,那我告辞了。”
叶文渺说到。
慕容羽点点头。
读樂看着叶文渺转身便果真走了出去,有些不满,本来她已经有些不满了。
“公主,这叶文渺也太无视你了,尽然说走就走。”
作为公主最信任的近侍,对于叶文渺的事,读樂自然也清楚,她始终认为叶文渺不应该对公主不敬,纵然她有她的处境。但公主始终该是不容冒犯的。
“可她同你挺好相处的不是么。”
慕容羽淡淡一笑,缓声附和。倒是难得的轻快。
读樂想了想,觉得也是。点点头,两手抱拳。
“嗯,倒是如此,否则我才懒得搭理她。”
慕容羽点点头,准备说什么。
“公主,马车已备好。”
外头忽而传来声音。
读樂会意,走了出去。
叶文渺正好步上马车,坐了上去。
读樂也走上马车,在她身旁落座。
空气十分安静,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向前启程。
叶文渺一只手撑着下巴,听着耳外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就像一片树叶,也被轻轻的碾过,就像还有沙砾,还有风。
就像人生的漫长,无尽的思长。在无暇的境界中,寻找一片涟漪。
而什么又是人生,什么又是将抵之岸。
是王权,抑或富贵。
是欢喜,抑或嗔痴。
而有时候,叶文渺感觉自己像是被困住了。因为从平原到山巅,总是那般的不可思议。
“喂,好好的,你又发什么呆。”
读樂下意识推了叶文渺一下,好像有点离奇,这个人明明她是看她不爽的,但又有时候,她又觉得她还是不错的。
“啊?”叶文渺抬头看着读樂,茫茫然回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心情被读樂注意到了,于是回了些神,并且微微感到高兴,但也没有表露。
“我就想到自己,想到这里,想到那里,左左右右的,四面八方的,零零总总的。”
叶文渺一字一字说到。
“好了,别想了,现在你好歹还是驸马爷呢,不也挺好的吗。”
读樂朝叶文渺回到。
其实这种状态,让读樂也能很容易联想到自己。就像最开始走进皇宫中的那一刻,她感到人生无比迷茫。看着眼前的路,不知道该迈向何处。她觉得,自己或会像浮萍一样飘零。是公主走过来,予她一道温暖的目光,让她从此感到安心。
叶文渺点点头,“挺好挺好,起码至少吃穿不愁。”
马车继续向前,遇到石头的时候便会颠簸一下。
马车很快到达,就像一刹那间推开了晨曦,叶文渺脚落在地上。大步朝皇宫走去。
走啊走,走啊走,她摇着两只手,走得轻快又从容。
鎏金般的瓦砾,大理石的地面奢侈又平整。
远方,一道人影走过,而她看不真切。
走到翰林院,见道岸那老头,捋着花白的长胡子,正看一本厚厚的书。叶文渺轻轻坐下。
刚一坐下,赵亮又走了过来。
“咦,叶兄,今日的你看来大不同啊。”
赵亮将叶文渺上下打量。
叶文渺看向他,礼貌的点头,这人今日倒是风趣文雅。
拿起一本书,郑重的拿在手里。
是《论语》,总是用简单的文字,讲述着深刻的道理。
赵亮转身,取过一本书,走去。
叶文渺轻轻的翻开书,入神的看了进去。
她总是无比迷茫,譬如至圣孔子,到底要如何,她也能抵达这般的境界。
“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在邦无怨,在家无怨。”
叶文渺轻轻的读着,心说这对话可真是充满意义。
“大家都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真正做到,又有几人呢。世道总是让人争执的。自己不喜欢的,便不要施加与旁人。那么自己所喜欢的,便可以施加于旁人了吗?也同样是不可以的呀。所以,是很难的吧,因为往往人们总是第一时间希望旁人同自己有着相同的喜欢不是吗。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可是孔子也只不过只是轻飘飘的说了这样八个字而已。他说自己不喜欢的,就不要施加给别人了。他说得很好,可是他为何会这样说呢。
哦对了,因为他又说了,在邦无怨,在家无怨啊。
嗯,就像在说,你得谦虚,你得低头,你得从平地学习仰望高山,也得从高山俯看平地。你得为了邦无怨,你得为了家无怨。”
道岸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手里翻过一页书。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叶文渺又看着这几个字,陷入了思忖。
君,臣,父,子。
可为什么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呢?
因为他后面又说了,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就是说君要像君才行,臣要像臣才行,父要像父才行,子要像子才行。否则就会像后面说的一样,虽有粟,吾得而食诸?就算有千钟之粟,我就能吃到了吗?
所以要怎样才能让君要像君,臣要像臣,父要像父,子要像子呢?
哦,叶文渺点点头,她知道了,是境界呀,你要当好国君,就要达到国君的高度才行啊,你要当好臣子,就要达到臣子的高度才行啊,你要当好父亲,就要达到一个父亲的高度,你要当好一个子,就要达到子的高度。不过,也不能一概打死说高度,而是得明白要怎样才能去达到那样的高度,因为往往,坏国君也总是有的,不为民而谋的臣子也是有的,不合格的父总是多的,不称职的子从来不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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