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亮的相对较晚,靳语睁开迷蒙惺忪的睡眼,从放倒的驾驶位上坐起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他清清干涩的嗓子眼非常困顿的看了看周围,车子里的空调开了一晚上,封闭的空间里虽谈不上烟雾弥漫,却每一处都萦绕着浓郁的烟草味儿,就连自己身上这件敞开着衣领已经被压的褶皱满布的职业衬衫也未能幸免。
本来昨晚只是想着等人休息了再进屋,没想到他自己却在深思冥想中与周公谈心去了。
靳语拧了拧眉心深吸口气打开车门,终于为他那长手长脚解脱了束缚从车子里伸展出来,随后他又勾下腰背取出外套搭在手臂上,拎着公文包带上了车门。
外面清新的空气简直就像是一管肾上腺素,令人瞬间提神醒脑,靳年舒展了眉心拖着腰酸背痛的身子正准备离开车子时,后视镜上挂着的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盒水晶包子,用透明的塑料袋装着的,上面还贴了张淡米色的便利贴。
靳语疑惑了两秒最终把东西取了下来,并且手指捏着便利贴看了上面的内容:
[再讨厌也是要吃早餐的哦~
Ps:这是买来的不是我做的,没毒!]
字迹娟秀有力,旁边还画了个笑眯眯的小表情,嘴角还特意勾出了个小虎牙,根本看不出书写的人当时具有任何的不良情绪。
靳语的内心莫名隐隐约约有了点负疚感,便利贴上的那句话一语双关,句首几个字看起来刺眼的不行。
讨厌吗?好像也没有……喜欢吗?或许也没有……
他无力的垂下手臂,带着千万分的疲累深叹了口气后把纸条塞进了裤兜里,随后又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赶忙大步进了家门。
靳语一路小跑上了二楼直奔了边以白的房间,被子枕头叠的整整齐齐,屋子里还带着股清淡的芳香,窗帘拉来的光线透亮的照进来,只不过,所有的生活用品都不见了踪影,包括边以白自己带过来几件乐器。
得,果然人去楼空……
靳语很了解边以白的脾性,虽然平时爱软磨硬泡耍些小伎俩,但也不是不依不饶的人。
真要是知道给人造成了大的困扰,那么他就会悄无声息的后退个一百步,现在看来这家伙肯定是因为他昨天晚上在车上睡觉的事情,觉得自己鸠占鹊巢了。
靳语心里莫名有了点失落感,他浑身像卸了劲儿似的慢慢悠悠的回到自己房间,准备好要换的衣物,打开淋浴喷头,仔仔细细把从头到脚的烟味和劳累给请了个透彻。
等他捯饬好自己再次出门的时候,又是一个清爽焕发,精神帅气的上好青年。
由于那辆黑色的suv里面尼古丁的味道太浓,所以靳语最终把靳年曾经寄放在他车库里的那辆基佬紫色的敞篷跑车给来了出来,尽管他是带着万分不情愿的。
靳语稳重职业的气质坐在这辆车里显得格外突兀,这么神奇的审美,大概也只有自己那个脑回路清奇的堂哥拥有了。
他在车里盯着导航仪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输入了边以白家小区的地址,发动了这辆拉风的车子。
嗯,只是有点过意不去,本应该给个解释的。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顺利,靳语刚出了别墅区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陈岩召集各大管理要开一个紧急会议,并且特意强调,需要靳语到场主事。
无奈之中只好更改目的地了。
会议很乏味冗长,内容是关于需要靳年露脸的那个发布会的一些细节问题,然而最主要的还是陈岩提出要求,公司需要重新签约引进一批新鲜血液作为主要培养对象。
他全程话中有话,总结意思就是靳年胡闹,骆清不可充分利用之后,为了避免公司的股票发生动荡或者跌停,好资源分配的重心,要另寻其人了。
靳语作出了合适的建议和意见,但显然很多高层和股东都或多或少有被陈岩收买,或者屈服于他的势力,所以他也只能尽力打压这种风气,让这些人不能够太肆意妄为。
忙活了老半天,等靳语开着那辆基佬紫色的敞篷跑车到达边以白家楼下的时候,已是黄昏将至下午五点多了。
他找好停车位关好车门,十分熟稔的在这个高级小区中穿梭,很快便进了电梯按了楼层。
等他块到达的目的地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步子,边以白家的门居然是敞开着的,门上的密码锁已经不亮灯了。
靳语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一看,本还带着点的紧张和窘迫瞬间被震惊覆盖,他拧了拧眉心表情管理的还算不错,只是看着这地面竟然有点不知从何下脚。
整个屋子是一片狼藉,什么东西都像是被水浸泡过的,膨胀的膨胀起霉菌的起霉菌,地板上面的水渍都没有干涸,木质的表层都被泡的蓬松软黏,墙上的墙纸脱落里边的墙灰也染上了奇特的‘花纹’。
所有的物件家具无一幸免,要说逃过一劫的大概也就只有边以白当初带到自己家那几件宝贝乐器了。
想到这里靳语才猛然意识到,边以白那天晚上开玩笑似的说他家被水淹了原来是真的,自己一直都在误会这只不过是他为了搬过来而找的借口。
靳语无奈的叹了口气,双手支着胯部的皮带咬了咬下唇,寻思着怎么收拾的好,关于这么长时间边以白都没有找人解决这件事情他是一点都觉得奇怪的,因为这家伙说白了除了做饭难吃,其实还是半个生活白痴。
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打了助手电话,叫他联系装修公司物业等帮忙处理一下。
靳语平息了情绪,又转拨了边以白的号码,却在屋子的洗手间里传出了铃声,他疑惑的跨脚走进去。
手机正躺在洗手台上不断震动,显然人是回来过的。
这洗手间的水管应该就是案发源头,已经破裂了,但是装水表和总闸的匣子是被打开了的,边上还有一摊已经凝固了的血迹,看来边以白当初的伤就是急急忙忙关水闸的时候,不小心被铁丝划的。
靳语有瞬间的心疼和窒息感,仿佛能透过这已经成为过去了的现场,看到边以白当时狼狈和痛楚。
他咬了咬牙关,抓起洗手台上的电话了焦急的出了门,靳语开着车子在附近兜转了两圈,最终根据自己对边以白的剖析,在一个大型超市门口停了车。
果然,靳语没找个几分钟就在超市的海鲜生物区找到了边以白的身影。
“边以白!!”一个娇嫩的女童声响起:“哥哥你好帅啊!!我好喜欢你,我天天拿着妈妈的手机听你的歌,我还会唱呢!”
为了闻一闻生蚝新不新鲜而摘下了口罩的边以白瞬间僵住了身子,他笑靥莞尔的转过身,发现这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旁边站着的应该就是他的妈妈。
“谢谢~你也非常漂亮哦,跟你的妈妈一样~”
边以白对女孩妈妈礼貌笑了一下,弯下腰揉了揉女孩的头,整个人就如和煦的阳光般温暖。
小女孩连同他的妈妈都微微的脸红了一下,被面前的这个白巧克力般甜蜜的帅哥弄得不好意思了。
“哥哥,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边以白对上女孩期冀的目光蹲下了身子,他歪了歪头露出小虎牙。
“当然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需要唱一首我的歌给我听,好不好?”
女孩的神色瞬间由兴奋转为了失落和犹豫。
“可是,我觉得我唱的不太好,要不还是算了吧……”
边以白再次揉了揉女孩的头,微笑给予安慰和鼓励。
“小朋友,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不去努力争取而轻易放弃,怎么能对得起他的存在呢?”
一直站在不远处偷听对话的靳语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或许,大概知道边以白说这句话时想的是什么……但是没有自信的笃定,还是会有些好奇。
靳语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迈着长腿朝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走近。
边以白在女孩稚嫩而又生涩的表演之后,为她签了名并且还写了一小段的寄语,收到自己偶像的馈赠小女孩欣喜若狂,忙不迭的向着妈妈炫耀。
站起身后,感觉到有人靠近的边以白笑着回过头,正好与靳语面对面对视了。
“……”
“小语?!”
边以白眉眼弯弯笑脸放大,要不是因为公众场合容易惹麻烦,他估计早就扑上去了,见靳语一脸语塞的样子,他又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你怎么会在这?难道是偷偷在我身上安了跟踪器?原来,小语你喜欢玩这种啊。”
“我路过而已……”
靳语窘迫的同时还控制不住的嘴角带着点笑意,他眼神飘忽了两下又再次集中到了边以白身上,男人浅褐色的瞳仁神采奕奕,白皙的脸蛋上还带着点浅红,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话臊的还是高兴的。
“你吃晚饭了吗?”
边以白笑眯眯的摇摇头。
“午饭呢?”
又是摇头,靳语的表情瞬间没了笑意反而增添了几分责备,他取出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把边以白的口罩抢过去,十分熟稔的给他戴好,毕竟狗仔队无处不在……
“走吧。”
说着,靳语就走到旁边的购物车前,推动车子慢慢前行。
边以白栗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毛,就快到眼睛的位置了,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撩开后赶紧笑嘻嘻的追上了靳语。
“我们去干嘛?”
“买点菜,回家做饭。”
“让我做吗!”
边以白兴奋的语气被靳语的一个冷漠的眼神给浇灭了。
“好吧,是你做。那我要吃海鲜。”
“不行。”
靳语斩钉截铁的拒绝,一个眼神都不给就离开了海鲜区朝着蔬菜区进发。
“为什么不行?!”
“年纪大了的人吃海鲜容易痛风。”
靳语回过头冲边以白难得的微微一笑,边以白被这个久违笑容给甜愣住了,明明只是一点点的态度转变,都让他热不住热泪盈眶。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糖罐子里,一个人独自齁得慌,童养媳看起来终于有着落了。
直到边以白回过味儿来才想起靳语说了句什么话,他反射弧奇长的歪了歪唇角。
“你嫌弃我年纪大?宝贝我明明只比你大三岁诶,我还年轻!”
靳语有点无奈的瘪了瘪嘴,他突然有点后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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