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病房风格温馨,靠墙的沙发和柜子放满了各类水果和礼品,窗边好几个花束。
丹南视线在那些东西上扫了一眼,“老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搁这开画展呢。”
刘弥初坐在病床上,肩膀披着件米黄毛衫,里面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双手搭在被子上,笑吟吟地看着丹南走进来。
轻描淡写地问:“怎么回来了?”
丹南没吭声,双手揣兜,把整间病房逛了一遍,才看向刘弥初。
“你怎么没剃光头?”
刘弥初把玩着手中那根白色小棒,垂眼笑说:“发现得晚,恶性程度高,化疗也不过是多延长一两个月命,还要吃苦,搞不好最后都在ICU半死不活地躺着,没必要。”
没必要。
那就是没必要治疗。
丹南偏开头,抿了抿嘴。
刘弥初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心疼我啦?”
丹南伸手指向她手中那根小棒,岔开话题:“那是什么?”
刘弥初无所谓地晃了晃,“戒烟棒,里面是薄荷脑。”
丹南沉默地盯了她几秒,“还没戒呢,怎么不抽死你。”
刘弥初笑着摇了摇头,“很快就死啦。”
丹南皱了皱脸,她并不想听这话。
刘弥初捏着戒烟棒指了指她左手的戒指,“怎么还戴着?”
丹南面无表情地说:“挡桃花,你都不知道我行情有多好,我人见人爱。”
面对这样的臭屁发言,刘弥初赞同点头,“很合理,你本来就招人喜欢。”
猝然被夸。
丹南挠了挠头,不自在地舔舔嘴皮,“你儿子呢?”
刘弥初:“现在小铭回来学校任职了,系里有会,我就让他回去了。”
丹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伸手扒拉开沙发上那堆东西坐下。
吊儿郎当地问:“有烟没?”
刘弥初眉头微挑,先告诉她,“你左手旁边那个白色挎包里有。”
又说:“这可是病房,在你面前的是一个肺癌晚期患者,你让我吸二手烟?”
丹南烦躁地扒拉那个包,翻出根烟叼上,又去翻火机。
“你一个晚期患者随身带烟,还说什么呢?二手烟吸了你就吸了,反正也没剩多少时间。”
说着把烟点上。
刘弥初新鲜地问:“祸坨子,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现在。”丹南无助地叛逆,深深吸了一口,立刻被呛得咳嗽。
咳得眼圈泛红。
她眨眨眼,没好气地把烟按灭,很用力地碾了好几下,而后一直盯着烟灰缸里那根七歪八扭烟。
好半天,她说:“我早让你戒了。”
刘弥初没说话。
丹南吸吸鼻子,把头埋得更低,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控诉:“早让你戒了,就是不听。”
刘弥初温声说:“肺癌的原因不全是因为我抽烟。”
丹南迅速偏头抹了把眼睛,“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交不起话费了?”
刘弥初笑容淡了些,“怕你还在怪我,不想见我。”
丹南“呵”了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刘弥初笑道:“是啊。”
两人沉默了会。
丹南靠到沙发上,“没什么好记仇的。”
丹南自小喜欢画画,丹家人行事混蛋,但也不会苛待孩子的教育资源,一路为她寻找名师,她大学考上央美油画系,遇到刘弥初。
刘弥初喜欢这个孩子跳脱活泼的样子,更欣赏她敏锐的艺术直觉和空间感知,便倾力相授。
这个孩子身上有一种天然的叛逆和创造力,若非要形容,那就是野生的生命力,这样的韧性十分吸引人。
因为老妈的原因,丹南虽然平日里混不吝,但心中十分感激这样一位慈爱的女性长辈的存在。
她二十岁时,丹家出了那件事,逼得丹南不得不偷走自己的户口本,假装结婚堵死家人的所有安排。
也因此被赶出家门。
刘弥初得知消息之后,自来高雅体面油画系教授拎着斧子上门,把丹家大门劈了个稀巴烂,叉着腰把丹南亲妈丹厌离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然后牵着丹南的手离开。
做这一切的时候,刘弥初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原因,只是看不得她最爱的学生受委屈。
向来爱笑的姑娘在那个雪夜里像个失去生命的木偶,一声不吭地跟着老师去了她家。
刘弥初给她安排好房间,递给她一杯蜂蜜水。
“你在这很安全,如果想说什么,随时来找老师。”
丹南把蜂蜜水一饮而尽,看着刘弥初的眼睛说:“丹家之前找人算运势,说我妈一定要生出名里带东南西北的四个孩子才能保持兴旺。”
丹厌离作为丹家长女,之前嫁了两个丈夫,同第一个丈夫剩下丹东,又和第二个丈夫剩下丹南和丹西,丹西出生没几年,第二任丈夫也死了。”
刘弥初听得紧紧皱眉。
丹南扯了扯嘴角,“很离谱对不对?她都四十三了,但还在找人算八字,一定要再嫁一个合适的男人,搞一个丹北出来。”
“她找到了,对方愿意入赘,前提是在结婚之前让他儿子取丹家的女儿,这明显就是要软饭硬吃。”
丹东已经订婚,家里只剩丹南。
“我妈答应了,我没答应,所以她听了我姐姐丹东的建议,准备给我下药,把我送到别人床上,请了记者,预备生米煮成熟饭。”
而丹南偷走户口本,带着婚戒回家,甚至编纂了一段初夜的经历。
丹厌离气得要死。
丹家的女儿居然在出嫁前失去了贞洁,简直是奇耻大辱!
面对这个颠覆三观的事情,刘弥初听得浑身泛起恶寒。
丹南讽刺地说:“没什么的,就是这么回事,有点玄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