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杼松开拉着萧疏的手，侧过身似笑非笑问道，“你呢？”
萧疏主动上前一步，拉住了游杼的衣袖，笑得张扬明媚，“我自然是对游少一见钟情。”
说完，他一脸倨傲地往身后的房间瞥了一眼，语气随意，“至于这家公司，看着环境太差，我不打算入职了。”
游杼听了这话，看向眼镜男，发现对方面上闪过一丝恼怒，又极快压下。
心里琢磨了一下，游杼继续往外走，“投资的事以后再说。”
萧疏见状，自觉地跟了上去。
两人径直离开，一路上也没有其他人再出现。
眼镜男直到两人走远，才拿出手机给老板发消息，“成了。”萧疏真的比之前演得好太多了，好似真的是那个隰桑活了过来。
不过怎么会呢？眼镜男真想笑自己也开始胡思乱想，但是之前张道士离开的身影总有点挥之不去。
他想了想，还是走进房间里四处检查了一番，一切布置都和之前一样，机关也正常，那张道士为何是那般反应？
他一边想着，一边去镜子前，将一切复原。无意间扫了镜子一眼，眼镜男顿了顿，总感觉有股莫名的寒意。
算了，自己吓自己，还是先去和老板讨论下一步计划。
听完下属讲完一切，程成并没有多大反应，只在听说道士离开后皱了下眉。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眼镜男其实心里还有疑惑，但看着老板不想多聊，他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恰巧公司的另一个高层经过他身边，他心中一紧，下意识靠边避开。等人走过去，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自从那个高层带来了张道士，那些被公司找到的人的演技也是越来越好，每一个从他们公司带人离开的大佬似乎都对领走的人十分满意。
按眼镜男想，如果按照这个形势下去，老板的导演梦应该能实现，不干这种类似“拉皮条”的生意都行。
可老板却完全没有……
心中一凛，眼镜男不敢多想，反正有人给他开工资就够了。
地下停车场，萧疏坐上副驾驶之后，先是看了车内饰一圈，接着扫了外面一眼，“这里风水不好。”
闻言，游杼有些好笑，“那我们这就走，不多待一秒。”
开了一会，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游杼有些好奇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因为你。”萧疏神色专注地看向游杼。
游杼继续开车，只是笑道：“我不是问……算了，你有地方住吗？”他其实更好奇为什么对方这次又是以别人的形象出现，而且是出现在程成的这家公司。
“没有，房租到期已经被赶出来了。”
“那就去我那先住着。”
游杼将人带回新的房子，就见到萧疏一进门就定定看着花瓶中的桑树枝。
萧疏收回视线，眸中情绪难辨，褪下了先前略有些张扬的神情，语气也辨不出情绪，“你将它放在这？”
挑了挑眉，游杼带着些诧异问道：“难道不能水培吗？”
游杼瞧见对方在听见这话之后脸上闪过错愕，愣怔等种种情绪，这是误会什么了？游杼在心里悄悄琢磨，但面上不露声色。
萧疏缓缓皱起眉，面上带着点疑惑地看了看游杼，又看了看那以水喂养的桑树枝。
“要是真养错了，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或者，你来养？”游杼假意地去触碰花瓶。
萧疏仔细观察游杼的神态，最后微垂下眼，“没有，按你的喜好就可以了。”
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萧疏又恢复了之前伪装的神态，语气自然：“只是一般都是移植到某处，很少看直接水培的。”
“暂时没想好栽哪，就先泡着了。你有什么建议吗？”游杼收回手，玩笑般问道。
萧疏笑着摇摇头：“等游少有想栽的地方，到时我可以帮忙。”
游杼没有多在意这个话题，不过他还是捕捉到了对方隐藏探究的视线，和之前那个身份打探自己喜好不同的探究。
不过怎样都好，都很有趣。
游杼好心情地接到游栩电话问他关于上午的事。
“那晚小卫也要了一张名片，我已经找人去查了。”游栩知道自家小弟的德行，一听投资就觉得不靠谱，好在助理很靠谱，他看过调查报告，明面上没什么问题。
那晚的人姓程，有着导演梦，之前拍过电影，可惜一直无人问津，现在瞄准新的创业风口，专门布景造景然后租出去给自媒体拍摄。
“那听着还挺靠谱？”游杼靠坐在沙发上，示意萧疏随意点。
“你如果只想随便投点钱玩玩，那可以，但不许牵扯过多。我总觉得对方的这个公司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这些年的商业直觉，调查到的信息太干净了。总之，我已经安排别人进行更深入的调查，你这边自己留心。”
牵扯吗？对方已经留心到他了。
视线落到端着花瓶去换水的萧疏背影上，游杼眼里露出点点笑意，一句话延缓了游栩准备挂电话的操作。
“可是——，”游杼吊足了胃口，才悠悠说道，“他们刚让我见了个人，我已经带回家了。”
“……你等着。”说完，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游杼看向萧疏，对方已经给桑树枝换好水。一转头，两人对上视线，游杼能清楚看到对方好心情地扬起嘴角，他也顺势露出一个笑。
不过，想到早上的事，游杼找到温怀绪几人的聊天对话框，里面和几人的消息都停留在上次逢喜村的时候。之后，游杼再发消息，对面都没有回应。
略一思考，游杼还是将这次的事修饰了一番发过去。想来他们的联系都在局里的监控看管之下，刚好看看调查局能不能挖出点什么。
而且好歹有点交情，他很乐意给对面送点有趣的事件。
萧疏来到游杼身边，耐心地等着游杼发完消息。等到对方再次抬头看向他时，他才偏头带笑询问：“游少知道我来路不明，准备怎么处置我？”
声调比起上次自然了不少，语调不再是刻意模仿的滞涩。神态也十分自然，虽然细究之下仍有模仿的痕迹，不过问题不大。游杼弯起眉眼，故作疑惑，“来路？不是很明确吗？”
游杼不提对方出现那一刻的景象，避重就轻，“姓程的调查过我，恰巧觉得你可能很合我心意，就故意安排了一场奇怪的见面。道士的演技不错，机关布置得也不错，你出现前就在镜子后的暗室里？”
又出现了，游杼眼神坦荡和对方对视，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对方眼里藏得极深的迟疑。
对面的人缓缓垂下眼睫，避开眼神的对视，过了一会又抬眸，眼中迟疑退去，神情专注地看了过来，语调轻快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暧昧，“那我合游少心意吗？”
同样避重就轻地问话，眉眼之间带着万种风情，游杼很欣赏对方的这种状态。
他也顺从自己的心意露出一个笑，弯着桃花眼，眸中似乎含着隐隐的期待，“如果合，你愿意跟我吗？”
还没待萧疏回答，大门被猛地推开，伴随着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游、杼。”
方才还有点暧昧旖旎的氛围被完全破坏，游杼神色自然地和对方拉开距离，朝门口方向探身，语调惊讶，“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联想到倒霉弟弟之前的遭遇，游栩听到对方那句话后直觉就不对，担心游杼被有心人算计，他一路催促司机飙得飞快，结果，一推门，他听见什么？这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在和来路不明的人**！
游栩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目光看到萧疏的脸后呼吸几乎一滞，实在是太像了，不止容貌，还有脸上的一些神态。
不过，细看还是能发现很多不一样的，同样是张扬的神态，不同的人表现出来也不同。游栩兀自分析，就好像游杼……不对，游杼好像……
瞧见游栩神态不对，游杼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从沙发起身快步走到游栩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一脸着急，“哥！你怎么了？别生气，我没有给姓程的投资。”
游栩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将游杼的手拉下来，开始训话。
“你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找的人，就不怕做局仙人跳之类的吗！”
游杼眼神飘忽，“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心中却想，游栩的感知好像更敏锐了，还是兄弟血缘之间确实会比其他人更容易察觉？不过，那边不能急，还得再等等。
萧疏也站到游杼身旁，“我愿意跟着游少。”虽然和他最开始以为的有些出入，不过也没关系，他会先以这个身份陪着游杼，直到对方厌烦。
看着两人这般，游栩莫名想起了之前别人开的玩笑，这会他还真有甩出一张支票让对方离开他弟的冲动。
按下这种愚蠢的想法，游栩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眉间，“我看你就是太闲的，这段时间停卡，你跟着一个项目去实习。”
“和哪家合作的？谈家、温家、季家？可我已经定了后天去跳伞，还打算带萧疏去见识一下。”游杼赶忙一连串发问加拒绝。
一听到季家两字，游栩头更疼了，季家那边的事越演越神神叨叨了，前几日还将谈家那个谈微言拖了进去。
再一看自家，算了，不过是一个替身，先随游杼高兴一段时间。他再去查查。
“算了，自己注意安全，不过得先好好调查他。”游栩懒得再说，决定直接回公司安排人。
游杼目送游栩和一直探头探脑惋惜没吃到更多瓜的司机出门。
带着萧疏去外面吃饭添置了一些日用品，游杼让人住进了一间客房。
萧疏没有背景，调查起来也很简单。次日，对方的资料就送到了游栩那里，同时游杼也收到了一份。这份资料看起来比程氏的更加真实。
因为有着一张好看的脸又十分缺钱，萧疏很快就被有心人盯上了。在一众的合同中，萧疏最后选择了程成。
这样的选择也不意外，程成以前是导演，后来开始琢磨其他赚钱的路子，找上萧疏让他熟记隰桑和游杼的性格喜好，准备打造成一个送给游杼的礼物。
比起别人，游杼是最好的选择。之后，萧疏便时刻学习模仿隰桑以前的举止，直到上次相遇。
“就这样？”游杼毫不避讳地和萧疏讨论着调查结果，甚至有些怀疑，“里面的内容该不会是直接问你的吧？”
萧疏正在准备明天跟着游杼跳伞的装备，闻言抬眼一笑，“我确实没什么可瞒游少的，有一些是直接问的我。”
至于其他没说的，他总得有些让游杼能发挥探究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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