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映没走多久,忽一袭凉风拂过颈脖,寒光乍闪。一把银匕首倏地自她后背掷来,刀尖不轻不重嵌入前面的木柱。
刀柄是精致的梅花纹。任舒映平静的转身投视。
“任舒映,别来无恙啊。”明异勾起一抹邪气的笑,站在无人来往的过道。
任舒映没有说话,静静的端详明异。只见他逐步走进,手中召集灵力,穿刺在柱中的匕首轻飘飘落回他手上。
“我还挺好奇,明明已中冰葵只毒,没死就算了,竟还可以逃出陪尾雪牢?”
她冷声回应:“原来冰葵毒还有你的手笔。”
“没办法啊,剑试前夕我就已经提醒过你,知难而退你我便安然无恙,可偏偏不知好歹,得罪了我。”
“我本有意让你,是你技不如人。同伙眼睛还不太好,看来是天意不让你夺魁,自食其果也是理所当然。”
明异笑容一僵,似是被人拆穿那下三滥的小伎俩,恼羞成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勾结魔族,残害同门,悯言长老有你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弟子还真的是他一生之耻。”
若是昔日,她听此言定然拔剑封口,不过如今风言风语听久倒已麻木。解释也无济于事,反驳亦无人听信,倒不如随他说去。
见此,她沉声作应:“过奖,若无它事,告辞。”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说,圣陵宝物在何处?”
任舒映一顿,脸沉郁下来。
又是觊觎着生灵钟的人。
见她不开口,明异斜睨她,手中攒动危险的灵力,语气暗含威胁:“魔袭那夜,是我亲眼所见,你和一个魔修从圣陵出来,至此,宝物才失踪。
并非她不想解释,那夜与她才圣陵出来的魔修正是盗取生灵钟的罪魁祸首。她本欲要追去,不料让魔修遁逃,不知实情的弟子才见到此景,误以为是她勾结魔修共谋计划,趁乱盗取。
念及此,她淡淡应声:“既然你觉得我是盗取生灵钟的人,那便寻到足以让我做实的证据。如若不然,再拦着我的道别怪我不顾及昔日同门情谊。”
音落,明异没有得到回应,顿时爆怒,手中的灵力瞬息间击至她门面,暗风涌动,门窗嘎吱作响。任舒应神色一凛,迅敏避开灵术。
身后轰隆作响,门已毁烂。
明异下的是死手,虽已失手,但动静挺大,招引附近的人闻声而来。
任舒映压下杀意,看着几个穿着熟悉的渺梦梅纹袍的修士拿着剑,急急忙忙跑到明异身边。
‘‘任舒映,居然是你!你怎么会在此!?’’
明异目不转睛看着她,生怕她趁乱逃跑,‘‘陪尾逃犯在此,还不上去捉拿押回?’’
紧接着其余不知所谓何事的路过修士听见陪尾逃犯,又是一阵喧哗,陪尾雪牢逃犯一事都是略有耳闻,传的逃犯有多骇人凶恶他们可不惧,倒是也想来抓这逃犯,毕竟修士多以义当先,随手一举动罢了。
见凑热闹的人渐渐变多,她心下一沉,若是硬碰硬,她逃不了的。
‘‘慢着,我不是陪尾的逃犯。’’
她大喊一声,让所有跃跃欲试的人制住脚步,她面色不改继而解释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何污蔑我?’’
明异:‘‘?’’
‘‘渺梦山的弟子,勾结魔修,我与他们都认识你,说谎还不打腹稿?’’
明异嗤笑出声,拍了身边一个渺梦弟子的肩膀示意他说话。随之几人连连附和,
‘‘没错就是她!’’
任舒映挑眉辩驳:‘‘你们说的什么山我压根没有听说过,不若你们搜查一下,我如果是你们口中的逃犯,定然是有弟子令牌等证物。’’
明异脸中铁青,咬牙切齿。好啊,她是摸准了被逐出师门,自然没有令牌才敢如此说话。
见此众人不明所以,一片茫然。就在氛围僵持时,一个烟紫色纱衣的蒙面女子站出来发话:‘‘据我听闻,陪尾在关押囚犯时皆会烙上一个永不消除的印记,若是这位姑娘没有印记,那岂不是误会人家了?’’
‘‘此人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我说她是,那是便是。’’见明异如此不讲道理,闻声的人开始半信半疑,蒙面女子无奈,只好提议道:‘‘道友你不然让我带着她去验身,若是不是,你可能真的是认错人了。’’
明异怒极反笑,早知如此就不该高搞得如此兴师动众,让她还可以在此表演唱戏!‘‘行,我倒是要看看你还可以遮掩多久。’’
任舒映转身跟在那女子身后,心中确不禁嘲笑,在陪尾牢中那冰窟遇到塌方,取不了冰,便忘了给她烙上极冰印,这才让她免遭这的印记。如此一来,他们也没有证据来证明她曾经是陪尾牢徒。
一盏茶匆匆而过,所有人好奇张望。
紫衣女子面对所有人,摆头道:‘‘没有,我寻遍各处,并未发现任何印记。’’
明异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大叫:‘‘怎么可能,她定是用了什么膏药将其掩上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
‘‘道友,在下是药师谷微钰医师的大弟子,任何若是敷上任何膏药皆瞒不过我的眼。’’
这下所有人完全相信任舒映的身份了。毕竟药师谷微钰乃修界数一数二的圣手高医,他的声名,大伙也是有目共睹深信不疑,他的弟子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见此任舒映也若有所思看着那个女子。
‘‘道友,既然真相大白,我也不追究你的冒犯,下回可要擦亮眼睛不要认错人才是。’’任舒应大度发言更加衬托明异的蛮不讲理,他想对她在下手已经难如登天。
好啊,任舒映,你但真是巧言善辩。
见这只是个乌龙,其余的人忽而觉得毫无意思,拍了拍手渐而散去。
明夷语气森然,恶狠狠剜她一眼,对着她道:‘‘下次别让我抓到你。’’
任舒映冷哼轻悠悠离开,一个手下败将也配在此威胁她。
虽一路畅通无阻出来,她担心明异在暗中派人跟踪她,毕竟她与明异交手多次,干这事也是不足为奇。干脆在东街来来回回绕几圈看看能不能甩掉一些麻烦为好。
故而她去来来回回穿插在街道小巷,估摸着天色不早差不多时间了便放心从一个幽暗的巷子站出来,未走几步忽然踩到一个咯脚的硬物,她微微一怔,弯腰拾起,接着昏黄的灯光,她看清楚了手上捡的物什。
是一个女子佩戴的发簪,一支素雅的百玉簪,上面缀着一个栩栩如生翩跹欲飞的紫翅蝴蝶,甚是精致。她不禁多观赏看了几眼,起初还在替丢失的物主感到惋惜,复看着,忽的心中泛起丝丝异样。
一个画面在她脑海一闪,她想起来今日替她解围的紫衣蒙面女子,
这个玉簪与她跟在后面时不经意所瞥见的发簪竟一模一样。
不好!直觉告诉她,那个女子已经遭遇不测。
她压着不详的感觉,看着发簪须臾,随后融入漆黑幽静无人的街巷。
一路疾行,果然在一个狭小的路口,远远听见悉悉窣窣的动静,循声追去,一个暗色高大的影子拖着一个人背着她不紧不慢走着。
对方感觉到任舒映的靠近,骤然回首投视令她战栗的寒芒来。
‘‘!!!’’
她后背忽然寒凉,心猛的剧烈跳动。
‘‘站住!’’好歹也是除过大魔的修士,这种恐惧并未维持过久,她厉声大叫,轻功飞驰追赶。
对方不愿放下晕倒在地神志不清之人,趁着她赶来前,思索权衡一二,还是提起大刀迎来。
任舒映见那男人挥刀向她劈来,意识下的把腰中系的叩雪拿出来横刀相挡,不料才抗了一下,叩雪竟然被强大的内力震的剑身裂纹斑驳,顷刻化作一堆冰渣齑粉。
‘‘……’’
她忘了叩雪抹去了灵识,现在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压根招架不住修士的内力攻击。那人见状也始料不及,有些愕然。
不过,她可以一直使用此剑必然有它过剑之处。区区内力震碎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及而,她只守不攻,不断躲避大刀进攻,又抽空拿出方才顺手买的聚灵器鼎,以血为引,开启剑灵觉醒之术。
暗道接二连三出现强悍霸道的剑气,犹如涟漪一波复而荡漾开来,周围狂风骤起,树是的枝桠摇摇晃晃,莎莎作响,泥地枯叶和化作冰渣齑粉的叩雪被风裹挟至起,满天彻地纷飞。
冰渣齑粉却在血引聚灵术时,化作星星点点的幽蓝色流萤。
“叩雪,收!”
一声号令落下,流萤立刻汇集相撞,融合在一起。云雾聚散,雾凝结为霜晶,霜凝成冰。
流萤光芒乍然大亮,凭空出现一把轻盈的冰剑。
这才是她的灵器“叩雪”。
男人还未看清,一个晃影倏地落在她手中,化守为攻,剑势大变。此剑坚韧异常,柔中带刚,交击时发出清脆的嗡鸣,炸出浅蓝色细碎星光。
大刀渐渐落了下风,见刀势如窥人心,对方分心之时,才会使招数漏洞百出,既而她故意作出一个虚招,他不假思索横刀大挥,不料入了圈套,直至她挽剑一挑,击溃刀势。
冰凉的长剑横架在脖子上,再无还手之力。
她眯着眼睛,看清男人脸庞上显眼的疤痕,冷冷的道:‘‘你是今日与我相撞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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