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嘉城的官员来后,不消片刻,马车又重新驶动。
“公主,我们到宴嘉城后暂住一日。”
任舒映点头,想到自己也是在凡界,初来乍到,正好了可以解一下,随口一问:“宴嘉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吗?”
“公主,这个我早就打听好了,宴嘉城郊外有一片花灯池,算着时日,正好可去赏景。”
扶鸾说完紧接着道:“明日正是孤竹国花灯节,家家户户呢,会放花灯祈福,定然热闹非凡!”
“好,明夜咱们放花灯去!”
对凡界的节日也略有耳闻,但修界却没有逢节热闹的规矩,渺梦山亦是没有,就当是体验人间烟火罢。
——
一路安然至宴嘉城门,城主便迎面走来,笑容满面,恭敬邀她往城主府邸一去。
城主脸上堆垛笑容,语气几近恳切:“公主初来贫地,若是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及时告诉下官,希望您在此可以顺心。”
任舒映干笑着,不解其意答应。
为何她总怎么感觉这城主话里有话,跟伺候刁蛮公主一般?
在城主府门口扫视四周,一个内奴急急忙忙奔出来开门迎接,随后跑到城主身侧贴起耳畔窃窃私语。
也不知说了什么,城主脸色大变,眼神仿佛还带着无奈。
任舒映被唤一声,城主满脸不好意思道:公主您在府内切莫随意乱走,还有一贵客在府内东院居住,他不喜打扰,还请见谅。”
任舒映听罢,也是颇为善解人意,含笑道:“自然。”
这个城主一听说公主是将来的太子妃,顿时不敢怠慢,立刻给她安排了东院,环境景致设施都是最好的,不料还忘了一个茬。
还有个小祖宗近日也在他东院府邸中居着,万一见公主貌美无双,顿起色心那可就完了,城主越想越心惊胆战,公主可出不了什么事啊!
念及此处,城主唤来管家,千叮万嘱多留点人在东院,出了事也可以及时来人。
扶鸾去清点和亲队物资,在去东院时便分道扬镳,她自己一个人待了片刻有些无聊,遂起身往后院花圃去看看,几个婢女叽叽喳喳说话,似是躲在后院偷懒,
她本无意管,路过时候隐约听见什么,硬生生让她顿在原地。
“听说了吗?巽国和亲公主来了。”
“我亲眼所见,可好看了,日后还是要入宫的娘娘呢。”
“……不过这个淳媱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泼辣无理,这入了宫会不会四处得罪人啊?”
任舒映乍然僵视,难怪先前扶鸾一直提醒她在宫中要谨言慎行,还有那城主有意无意的话……
原来这原公主,居然是这样的脾性。
一阵笑声传来,任舒映思绪又被拉回来,只听:“你们说要是这个公主万一和那……一墙之隔的王爷碰见,会不会出事……”
“……这可不是说笑啊,公主可不能被那个王爷见到,就他那个风流性子,万一出什么事,宫中追究下来,整个城主府都担当不起。”
任舒映眸光一转,听出其中蹊跷,原来她院的隔壁是个不好得罪的王爷呢。
城主是不好直言提醒,才婉转作此说辞。
她想的不多,反正也就住一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罢?
自顾自在后院转了一会,回到自己院中,扶鸾急匆匆迎上来问:“公主,您去哪里了?我在次寻你许久,差点以为又是刺客来了。”
“无事,我一人闲无聊便四处逛逛,不必担心。”
扶鸾接着道:“公主您还是带上几个丫鬟,我方才打听到隔壁住着的贵客是个贪图美色的王爷,万一他有眼无珠,不识你身份,见您孤身一人忽起邪意可怎么办。”
明明是特别可怕的事,若是在外,便传不好的风言风语,公主定然会声名受损,遭受嗤笑,偏偏公主还是无所谓的表情,果然还是心大,扶鸾想到这越想越后怕,下定决心要像狗皮膏药黏在公主身上才好。
任舒映无奈笑,对她继续解释:“放心吧,方才没有遇到他,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扶鸾却硬声:“公主,我会给你多安排几个人。”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听着,扶鸾眼神越看越不对,任舒映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来的脾性,清了清嗓子:“你说的有理,人越多越好,不然我还不乐意了!”
睨向扶鸾,稍微缓和脸色,又道:“公主您不必费心,扶鸾定会处理妥当,我已经备好马车,今夜您只管高兴。”
任舒映“啊”一声,问:“去哪?”
“郊外啊!外面开设了花灯池,以供您观花赏景。”
“喔噢,”
原来如此,她差点忘了,她微顿:“你带着点吃食,咱们便吃着,直接去吧,我等不及了。”
令下,扶鸾喜笑颜开,提起衣摆跑到屋子:“公主我去给您拿厚点的披风。”
——
说着这放花灯之处,虽然是在城郊,但今日还是有不少人前去,任舒映乘着马车,直至薄霭已降,暮色四垂才到。
掀起帘,她缓缓下车,现入眼帘的是灯火通明的大门,来往皆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大门匾额题字苍劲,定眼一看,写着“鸿金寺”
字上金漆涂描,在暗夜红灯笼照映下,清晰可见。
说起这鸿金寺,大有来头,方圆百里也就这一号寺庙可是出了名的灵验。
不管是阖家安康,姻缘美满,仕途高升……皆可来此上香祈愿,其次便是此处虽偏僻,但造的花池也是久负盛名。
红灯花叶,湖光交辉,年年招来许多年轻男女前来游玩,至此鸿金寺香火绵延可至今。
“公主,等下入寺庙莫要走太快,我会跟丢。”
任舒映道:“你还是拉着我手吧,这样便不会走失。”
扶鸾却摇头拒绝,十分讲规矩,“不行,我方才吃了油饼,肯定会把油渍弄到您手上的。”
不是,怎么讲究啊?
任舒映就算是说不介意,扶鸾始终不肯,
“……那你牵着我袖角,反正衣物可以换。”
见此,扶鸾才终于答应。
如此喧阗之景,她还是头一回看到,不免觉得新鲜四处观望,许是没有注意到扶鸾被一个壮汉挤开,两人就这么不知道不觉被冲散。
任舒映反应过来无奈一笑,低声喃喃:“……果然还是走丢了。”
反正也是这样了,她只好自己往着长廊行去。
她看见几对年轻男女往一个寺庙里面去,搁这都顺道,她想了想,追上去看看好了。
到了门下,她才知道这是姻缘庙,都是祈祷姻缘美满的,但在修界可不讲究这些天命姻缘,命中注定。
往往都是合个眼缘,时不时一起去做个任务,下山历练,久而久之,感情水到渠成了,便结为道侣。
这并非她空口白话,凭据实在过多,那便是她的师兄师姐大多数这样过来。就这样定立姻缘庙下,她犹豫片刻还是走进去。
反正就当是随意问问,姑妄听之。
走进庙宇,烛灯荧然,香气阵阵。
老僧坐在月老像下,依次为香客解签。
她没有玩过,时不时瞥着前面的香客,取出一把香,点燃,雾气氤氲。供案的巨大炉鼎满满当当,她找了一个角落,伸手放下燃着的香柱。
跪拜在摆垫上,磕头,双手合十,闭着眼睛。
她简简单单模仿出来,然后拿着一个签筒,摇摇晃晃。
“啪嗒”一声,果真滑出来一个木签子。
老僧扬眉看着她,接过签子。咪起眼睛打量,良久放开手肘边的古籍,翻了好久。至手下一停,书页斑驳,字迹仍是清晰,她瞄了一眼,
上面写着:
古镜复重圆,门庭重改换。
黄泉谁犹知?携手共青云。
任舒映呆问:“这什么意思?”
“此乃破镜重圆之象,凡是劳心有贵也。”
任舒映自己也解读一会:“啊,也就是说我会和旧人再遇?”
老僧点头,眼神精锐,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只是一部分签辞,施主您还有一解辞,此卦签有锥地囚泉之象,要有割舍才可成全。”
任舒映似懂非懂:“啊……还是听不懂,可否再解释一二?”
*
老僧笑意不改:“施主,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福不可享尽,规则不可行尽,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任舒映只好作罢:“……好,告辞了。”
测个签还整的怎么玄乎吗?还是轮到她时,还要翻书解签?莫不是随口一说?
心事重重离开,却未见老僧眸光暗敛,意味深长望着她背影,俄顷,喟叹一声。
她踏出姻缘庙,问了路人花灯池的下落,一面观察附近游廊,缓然寻去。
路虽知晓,但是循着哄闹声才找到,相比之下,方才的姻缘庙清净肃穆,而这花灯池才是真正的热场。
花灯盏盏,于湖畔处明明灭灭,
人声不绝于耳,一群女子簇拥在她身后,口中正嚷嚷:“斗墨水榭那位公子器宇不凡,定是富家公子,反正也是鲜少出门一玩,不如去看看,到底哪位才女可入那公子的眼?”
任舒映捧着花灯,搁置水面,侧眸凝视。
*借用佛教语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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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姻缘庙解辞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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