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永嘉侯送来的书信。”
崔谌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明显的意外,“这个时候,是宴会还是……”
崔谌一出口便停住,这显然不是什么邀他宴饮的帖子,至少能瞧出是叶景栖本人亲自过目的信笺。
且还是从明月楼拿来的,因为它沾染着一股不太……正经的香气。
想起自己在宫门口的那番话和冷淡的举动,崔谌摸着手边幼稚的装点心的袋子,隐约觉得这封信里不会是什么好话。
在他眼中,侯爷是个若开始厌弃谁,许会写封书信来告知的家伙。
会是这种内容吗?
崔谌本不欲领受他的态度,迟疑片刻,却还是选择将那封信将信拆开了。
他屏退仆从,坐在桌案前,独自读完了这封信。
惊讶。
崔谌只觉得惊讶,首辅的对策不出所料,可叶景栖呢,他这是在做什么?
崔谌折好那封信,将之放进灯火里烧掉。
如何会有人愿为他甘冒大险?
还是说心中有气,实则与首辅串通写了一份假消息骗他。
后者更令崔谌熟悉,也更容易接受一些。不然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叶景栖会把这样一封信交到他手上。
崔谌想要回给叶景栖一封信。
说什么呢?
“你的信我收到了,这么危险的事情,到底为了什么?”
“你若是与满大人有仇,不必借我之口。”
他提起笔,又迟迟无法落笔。叶景栖好不容易拿到这些,不论为了什么,自己都不该这么怀疑他。
于是他换了种方式:
“还是说你想要交换其他东西?如不违背道德,伤害旁人,我并非不能考虑……”
崔谌长久地思索,一滴墨从饱蘸笔墨的毛笔上滴落,在信纸上洇开一个圆圆的痕迹。
出于礼貌,他只得把信纸抽了回来换了一张新的,这次他不敢多想,飞快写下一句:“多谢”。
那就多谢了。
“送过去吧。”
崔谌指派过人送了信。
发现那空白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信封还留在桌上。
他默默将它收进了抽屉里。
· · ·
叶景栖听过狸先生不着调的判断,不再搭理他,拍了拍手就离开。
狸先生连忙抓住叶景栖的袍子一角,“您是办完了,我这怎么出门啊?侯爷。”
“好不容易打扮一下,不给旁人看看?”
狸先生坚定地摇头。
接着,被叶景栖几句说服了。
两人乘马车一路回到侯府,狸先生藏在马车里。
他眼看着叶景栖下了马车,面不改色地命人来,说为侯府找来了一个新的女主人。
众人有惊有喜。
等到袖娘与阿述都在惊诧中,恭敬地低头迎接马车上的美人。
看到的就是趿拉着草鞋的狸先生,穿着水蓝纱衣从马车上跳下来。
“免礼免礼。”狸先生小声道。
两人双双抬头,这一下直接把阿述吓得坐到了地上。
“就知道中原才有妖法!”
袖娘抿着唇,实在忍不住厌烦瞥两人一眼。
叶景栖大笑不止。
狸先生挠挠脑袋,倒还真挺有趣。
但他现在只想回去自己的小床上,换一身衣裳躺下,然后睡一觉把今天全忘掉。
叶景栖却不给他机会,待众人散了,还要将他叫过来。
“别走,把袖娘也叫过来。”
“那孩子们要叫吗?”袖娘来了,听到叶景栖要叫所有人,以为是什么要事。
“在的话就叫过来吧。”
“连小姐也要叫来吗?”
“如果她还没睡的话。”
叶景栖哪管谁人年纪大小,能帮他就全都叫来。
“侯爷何事?”
叶寿如今也还是这样叫他,见袖娘、管事伯伯、狸先生乃至大厨,齐聚一堂,她迷惑道。
“噢,你们商量一下。”
坐在房间主位的叶景栖语气诚恳:
“然后告诉我,我明天上朝奏折要写什么。”
· · ·
翌日在朝堂上,首辅几人都没有再率先开口,只等着崔谌或者皇帝,提及昨天的奏章。
几个大臣各个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果然崔谌刚一开口,一句完整的话尚未说完,好几个大臣便急着冒出辩驳。
满大人没有出声,喜德昭更是眼皮也没抬一下,但微微垂下的眼尾,暴露出他们的安心。
宦官们一直与军官豪强们有往来,侵占军屯田将其据为己有是常事,甚至有些还被分配给亲信当做笼络人的手段。
军官们远在京城之外,为在朝中自保,与宦官相勾结是最方便的。
他们不必自己说,大太监已花钱买通言官,在朝廷上骂崔谌了,他们还有着首辅的襄助。
叶景栖旁观着,他知道他们会造谣说改革危害国家安稳。
“陛下,臣——”兵部尚书因为声音最大,脱颖而出,且他在其中品阶高一些,他最先打算开口。
兵部尚书怎么也在?
叶景栖替崔谌数着这些顽固的家伙。
也对,那些本就存着些许疑虑的大臣,也是他们的助力。
崔谌的敌人,难以想见的多。
“臣有本启奏!正是关于崔大人的提议。”
大殿当中,忽有一人猛然站出,连兵部尚书都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他挤占了身前的位置。
一个往日谨慎少语的白胡子大臣,一脸严肃,奏道:
“皇上,祖制不可轻改!这可是太祖开国定下的制度,若改为民田,岂不削弱军队?
“寓兵于农的状况一旦被破坏,军饷就只能依赖国库,这如何了得?
“军屯土地若归民,军户生计何来。岂不更加重逃亡,何以维持稳定?”
“这屯田是边疆防御的一部分,军心不稳,边防危急。若改为民田。发生兵变,后果崔大人又如何负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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