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十分赞同的是以大伯为首的一众,不大看好并提出异议的是二老和父母。
沈德柔:“再过几日,漫山遍野的花草便会疯狂生长,街上制作面人的尚且知道以花草汁水染色,又怎么会有人愿意花钱购买什么色素呢?”
“花草存在季节性,且干枯后不易提取颜色。而我的食用色素,颜色稳定,一年四季随时都可以买到。”
酒楼仓库内就有各种染色用的果蔬粉和可食用色素,仓库满级后,所有存货消耗后会自动补位,可以说是无本的买卖。若是系统不认定这部分收入所得,那么,她也可以用水果蔬菜,自己制作染色剂。
总之,方法多得是。
她太过自信和肯定,引得丁老太不住感叹。
太像了,什么都不畏惧,什么都敢做。太像自己和丈夫当年,若是那时候有长辈指点一二,也不至于身在算计中一无所察。
“那么,你决定哪去哪里卖,如何售卖?又该如何应对对方的打探?”丁老太问。
“我们家与百味楼有几分交情,就算齐掌柜心中有顾虑,看在鸡蛋的份上,也不至于太过起疑,所以我打算去哪里试上一试。”
“售卖上,我会先拿出最常见的红曲粉和抹茶粉,齐掌柜用过后若是觉得好,自然会问,到了那时,我会展示出其他颜色。”
小玉听过后,满眼倾佩,像是在看神仙。
“娉舟,你可知,抹茶粉如何售卖?”这次问话的是丁老头。
丁娉舟自然不知道,那日在镇上,路过一间茶庄,她只在外扫了一眼,并未走进。
“我大祁十三州,益、州、青三州盛产茶叶,其中益州高山茶为贵,蜀州次之,青州为末。”
“饶是如此,青州所产绿茶,末档小兰花也要半两银一铢,而茶饼所制抹茶粉,更是要在往上翻两番。”
“更别说我们豫州不产茶,又该如何自得抹茶粉呢?”
丁娉舟呼吸一滞,一铢,不过两克重。
“难道就没有其他产茶之地了?”她觉得自己该好好补一补现今人文地理。
而且,她明明在家中看到过散茶叶,若都卖那么贵,以家人的节俭程度,根本不可能会在此浪费。
丁老头放在自己膝盖的手动了动,半响沉吟道:“有,颍州晚春黄茶,一斤不过十几文,允许民间私卖。”
允许民间私卖的自然不止这一样茶叶,只是这是最便宜的一种,它也带着可私卖茶叶的特性——做出的抹茶粉十分苦涩,缺少香味,难登大雅之堂。
听后,丁娉舟并没有气馁,不能用抹茶粉,那可以用菠菜粉。现今菠菜广泛种植,拿出来也并不突兀。
待到在后院独处时,她突然反应过来,二老懂的好多。
这年代信息不发达不说,许多知识也并非书本所得,二老所掌握的学识,显然是通过经年见识所得。
她越来越好奇二老来荷花村前都经历过什么了。
售卖食用色素粉一事,还需要再做考量,她便耐心侍弄后院田地。待家中其他人忙完地中农活时,终于到了上山这一日。
因为龙凤胎年纪还小,加之丁老头腿脚不便,丁老太又怕翠莲照顾不来老小,于是也决定留在家中。
西山陡峭,丛林更为茂盛,除了经验老道的猎户,村民们鲜少来此。
这一次还带着妻子和孩子,三个男人在寻路上也更为谨慎,因此走的比平时都要慢上一些。
丁大伯手拿镰刀开路,丁爹拎着药锄殿后,中间几人手中各拿着一袋种子,在丁娉舟的指挥下挥洒。
“娉舟,就这么撒下去能成?”都是一些没见过的种子,擅长种田的几个大人也拿不准。
“能成。”丁娉舟十分肯定。
菜籽都是小丽从种植园薅来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后院菜地的不少蔬菜已经长到半指高了,再有肥沃黑土地加持,想来本土种子也会尽快赶上。
而丛林中腐殖质层厚,土地本身肥沃湿润,种子只会生长更快。
袋子里的种子,不只有蔬菜,还有几种水果。
为了使植被避开人迹路线,众人挥洒的十分节制,一个点不过几粒,也因此走了不少从前没有去过的密林深处。
将挖出的草药扔进背篓,丁修齐拄着药锄头向林中深处又进了两步。
这时,丁泰然伸手拉住自家二弟,语气严厉:“老二,做什么去?那边是余庆家的捕猎地盘。”
在山上,猎户们挖了陷阱,会做上通用标识,防止人误伤,此外,还会标注个人记号,表明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也是对试图偷盗者的警告。
可这深山老林,谁走到哪里,并不容易被外人看到,偷盗与否,全凭自觉。
大多上山捕猎者会带上猎犬,猎犬擅长寻踪,余庆家正好有两只,他可不想家人靠近后落下口实,平白惹一身鸡毛。尤其十多年前余庆家儿子腿断,余家便对自家处处看不惯。
闻言,丁修齐了然,没再往前一步,只是好半晌没有回神。
“咋了?”见二弟这副摸样,他知对方是有所发现,可这时候就算是见到受伤猎物,也不可上前。
“大哥,你那日可是因为踩到绳子才摔倒的?”
“是啊,那地方咋会有绳子呢,真是怪了。”他记得十分清楚,自家陷阱附近总是会最大可能保持土地原样,以免动土后使动物警惕。
丁修齐敛眉,严肃道:“我们再去那天的地方看看。”
他刚刚在余庆家陷阱附近看到了差不多的绳子,只是这世界上一样的绳子太多了,在没有切实证据前,他不想妄下结论,以免……打草惊蛇。
今日本不打算去那里,几处陷阱基本都在深山,此时若是赶去,等到了下山,天都黑了,实在是危险。
“爹,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站在一边,丁娉舟将大伯和爹爹的话听得真切,心中也有了猜测。
大伯痊愈后和她清楚讲述了过程,凭借多年影视剧经验,她不得不将认定为“蓄意谋划”,只是碍于没有凭证,又不想家人多想,她才没有多说。
既然今天赶上了,不妨去看看,如果没有任何异常,也算是解心疑。往后大伯和大哥再上山查看陷阱,家人也不必跟着忧心。
没有想到自家女儿如此敏锐,丁修齐只好点头,又解释道:“或许只是我多心了。”
沈德柔知道自家丈夫什么性子,没有把握前不会向人透露半分,他能这么说,代表已经是有了猜测,只差盖棺定论。
背的水粮还够,丁家在山上也有一处小木屋,此时天气还算暖和,夜晚若是没能及时下山,在木屋休息一夜也无妨。
一行人没有再播种,而是在丁大伯的带领下,径直走向上次摔倒受伤的地方。
年后,只有丁勇诚上过两次山,一次收猎物,后一次将陷阱暂时封存。正是动物繁殖的季节,怕幼崽和雌兽落入陷阱,影响以后的打猎。
陷阱周围一切如常,就连冬日栽倒的枯树也还躺在原地。
丁勇诚和丁泰然左右看看,而后一同发出疑惑的声音。
“没有了。”
埋在土中的绳子,消失了。
手指粗的麻绳,即便腐烂,也需要三五年,若是要完全分解,也要风吹雨淋日晒十年。
可眼下,深山之中,掩埋在土中的麻绳,不见了。
“定是被人挖走了。”丁勇诚说。
那时虽然天色昏沉,但他仍然看到了父亲脚边的绳子,匆忙一扫,便记得上面轻微磨损,带着斑驳血迹。
“或许是谁路过这里,看着绳子还能用,就给拿了回去?”他又说,可这次的语气远没有上次笃定。
因为,这实在是太巧了。
“大伯,你还记得那时候倒在了什么地方吗?”丁娉舟站在枯树边,朝另一侧的长辈看去,见对方点头,又说,“我们再还原一下那天的场景吧。”
丁泰然背着空筐篓向前走,路过一点时被绊倒,整个人侧摔在地上,他先是坐正,而后勾了勾腿,抬手道:
“我的腿回正时好像又勾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起身,这棵树就倒了下来。”
说完,他捡过一根树枝,模仿枯树栽倒的轨迹,最后砸到自己腿上。
太巧了。
丁娉舟蹲在枯树树根处,来来回回看着,抬手摸了又摸,枯树根上还带着点点泥土。
电光火石间,她嘀咕:“大冬天的,树还连根倒,合理吗?”
冬天,纵使山上温度高一点,可积雪的存在,就代表这里必然会存在冻土层,一棵枯树,就算要倒,也该是从主干断裂,怎么会连根倒下呢。
丁修齐立刻道:“正值十二月,山上的土怎么说也要冻上一尺厚。”那个厚度,别说树根自己出来,就算人来挖,也要掂量掂量。
那天他在泉眼便挖草药,尚且费些功夫,何况没有地下水的此处。
“但若是在上冻前,将枯树挖过再掩埋,只要不堆实,很容易就能够被推倒。”
“可当时没有人推啊。”丁勇诚不解。
“但是有人拉拽啊!”小玉嘴快接到。
众人震惊看向她。
“大伯刚才说回身时勾到了什么东西,而后树才倒,肯定是那绳子一端连着树呢。”
“大伯这么壮,只要绳子埋得浅一些,肯定带的动这棵树。”那颗枯树树心已经被朽空了,只是硬度高,树枝处十分坚硬,若是足够巧合,刺穿腿不无可能。
“爹爹买给我的兵书上有一计为诱敌深入。只要提案布置好陷阱,即便布局者不在现场,还是能达到一样的目的,至于陷阱,不就是可能存在猎物的猎坑吗。”
“现在绳子又消失不见了,说不定是人蓄意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伯或者大哥腿断。”
阴谋诡计几乎没有,放心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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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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