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封之颖也没敲门,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修布诺嗤笑道:“以往还知道敲个门,现在又不知礼数了?”
她回道:“昨晚你大摇大摆进我房间的时候,也没有敲门,这样算来,是你先不知礼数的吧。”
他一时语塞,昨晚的事情确是他输理。
但他又想起自己身上的酸痛,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干嘛!”
几乎是立即猜到他为何语气如此不好,她先一步解释道:“你身上的伤可不是我弄的啊,是你自己没站稳,摔了个狗爬。”
他摔了个狗爬?
修布诺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一杯就醉也算了,醉后还耍酒疯跑到人家那里去找事,关键是还摔了个狗爬,不知有没有杀敌一千,但自损八百绝对是有的。
他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昨晚是我不小心而为之,我也不是故意要说些冒犯的话……反正,我确实做错了事,对不起。”
封之颖笑着看他,道歉的速度还挺快。
“唉,”她故意叹了口气,眼睛瞟着他的表情,“想想昨晚的话,可真是难听,因此我一夜都没睡好,到现在还难受着。可是那始作俑者呢,呼呼大睡到了晌午,我好心来送跌打损伤的药吧,他还凶我。”
“我何时凶你啦!”
“刚刚不算吗?一进门就板着一张脸,问我干嘛,还有现在,你这质问的模样,凶巴巴的。”
“我……我没有。”他矢口否认,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要否认对她的敌意。
他想,也许是因为她说是来给他送药的,这是好心,他不该恩将仇报,而且,这么一想,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太情绪化,实是不该如此。
瞧他磕磕绊绊否认的样子甚是好玩儿,封之颖偷偷收敛了唇角,说道:“好啦,此事暂时翻篇,只要你在明日大婚之前不再出什么岔子就行。这是药,你拿着自己涂吧。”
她丢给他一瓶药就走了,真是来送药的。
接住药瓶,握在手心里,他感觉药瓶还是温热的。
“怎么?一个小药瓶,就被敌人迷惑住了?”沙娃迪视时从衣柜里探出头,他故意调侃修布诺,“我说,你要是不想走了,想留在这里,我是没什么异议的,只要你把卡斯拿回来给我就好。”
“不可能。”修布诺把药瓶放在桌上,“我不可能留在这儿。这里不属于我们,沙娃迪,不要忘记我们的身份。”
沙娃迪讪讪然闭上了嘴,他又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再开口。
整个白天,封府都热热闹闹的,只有修布诺所在的偏院是冷清的。
据说,婚房已经布置好了,但这不是他感兴趣的。
没等到夜晚,就在傍晚时分,修布诺就从房中走了出来。
这几日,他都通过头顶的触角感应到卡斯还在封之颖身上,从未离过她的身。
他紧紧咬了下牙,今晚势必要拿回卡斯。
沙娃迪看着他胸有成竹地离开,又看着他灰头土脸地回来。
他问道:“又被陷阱阻碍了?”
修布诺摇摇头:“她没在府中。”
“啊?”沙娃迪惊讶道,“她不会是自己反悔不想结亲,已经逃了吧!”
“怎么可能!”修布诺摇头道,“我听人说,她一早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估计今晚会不会回来都够呛的。”
“明日清早就要成婚了,她还在外面浪吗?那她把你放在……”
后面那两个“哪里”是说不出来了。
在修布诺的眼神警告下,沙娃迪很识相地及时将话止住。
修布诺蹙起眉头,说道:“关键不是她明早能不能及时赶到,主要是今晚就是成亲前最后的机会了,她能去哪儿呢?”
虽然很不想提,但是沙娃迪还是提醒道:“卡斯在她身上,或许,我们可以直接感应卡斯的位置呢?”
他看着这个老大,自从跟封之颖对上后,感觉智商都不在线上了,总是会忘了自己拥有的本领。
“对哦,我是找卡斯的,又不是找她封之颖!”
沙娃迪向他递过来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被他直接忽视。
“那我们翻墙,走!”
来到墙下,修布诺手脚并用地爬上墙头,朝后小声喊:“小迪,我来帮你。”
“你帮什么?”沙娃迪的声音传来,却是从另一边响起。
修布诺看到已经站在墙外的沙娃迪还有点愣神。
随后,沙娃迪再次提醒他:“你不会忘了,我们有能量的时候,可以低空飞行吧!”
他忘了,他肯定是忘了呀!
而且沙娃迪也非常清楚他忘了,因为前几次,他都是走进封之颖院中,然后落入地上布置的陷阱。
可出于看好戏的心情,那个时候,沙娃迪并不想提醒他。
他眼角眯起笑容来:开玩笑,多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提醒呢?要是回去,能带个修布诺在蓝球成过亲的八卦回去,那将是多大的乐子呀!
落地后,修布诺兀自拱起微笑,当作无事发生,朝着头顶感应出来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沙娃迪跟在他身后,捂着嘴小声地笑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他嘲笑修布诺的时候,真是不可多得啊!
他们一路走上了城中的一座小山丘,上面似乎还有个寺庙,但是他们越走,越发现眼前的路不是朝着山顶上的寺庙去的。
来到山后的一处小山坡上,他们才瞅到了封之颖。
“你眼神真好,这都能看见。”沙娃迪感叹一句。
修布诺及时叫停,他们距离封之颖便还有一段距离。
虽然离得不算近,但是修布诺还是看清了封之颖在做什么。
“我们走吧。”他转身对沙娃迪说道。
沙娃迪惊讶地问道:“走?去哪里?回去?”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封之颖了,而且月黑风高之下,她一个人在此,孤立无援,他们有两个人,怎么说也可以拼一拼,试着去抢回卡斯。
可修布诺就看了一眼,便打起了退堂鼓,这让沙娃迪很是费解。
修布诺轻声解释道:“我们再想拿回卡斯,也不能在逝者面前欺负人家女儿。”
方才他看得很清楚,封之颖倚着一个墓碑在不停地灌酒。
虽然看不清那墓碑上写的是什么,但他很快就猜到了。
从进入封府以来,他就没有见过封之颖的娘亲,按理说,成亲这样的大事,她的娘亲怎会缺席呢?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来不了。
她的娘亲来不了,无法见到女儿成婚,再配上此情此景,那墓碑上写的是什么已是显而易见了。
沙娃迪耸耸肩,跟着他又下了山坡,心里嘀咕着,反正要成婚的人不是他,修布诺自己都放弃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他这个想看热闹的更不会多说什么。
就算是他反驳了,修布诺也会用满口的仁义道德来堵他的话,然后就是他妥协,最后还听他的。
修布诺这个人就是这么奇特,在很多事情上最是多变,让人摸不清心思,但是在某些他认定的事上又是那么的死板,像头倔驴,拉都拉不动。
封之颖并不知道他们来过,她仍旧抱着酒坛子,同自己的母亲诉说着自己要成婚的事。
就算是假成亲,不能跟她爹说实话,但是却可以告诉母亲,希望她在九泉之下能够理解自己。
“其实,那小子还不错,只是身份不明。娘,你也别怪我拿终身大事来算计,你女儿我呀,对那些情情爱爱早就看淡了,我不在乎的。”
“都说世上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该修几辈子的福分,才能换来一个真正的知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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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当日,封之颖并未迟到,她一早就回来了,也没来得及再眯一会儿,就被徐媒婆拉着,交代了一堆事。
她换个婚服都得听徐媒婆唠叨,什么切忌呀,什么不要啊,一堆要避讳的事儿,数都数不过来。
梳妆打扮好后,她便执了团扇,坐上了花轿。
徐媒婆都安排好了,饶都城一圈,最后再由修布诺骑马领回到封府。
这也算是走了亲迎的礼。
在花轿上,封之颖直打哈欠,被这一摇一晃的,她更想倒头就睡了。
最后在封府门前落轿时,她用团扇紧遮着面,兀自打了个哈欠。
下了马,修布诺也有些晕,他从来没骑过马,幸而是他人给他牵着马,不然,他早就被颠得从马上摔下来了。
他稳了稳头顶上的冠帽,将手伸了过去,扶着封之颖出了花轿,后者一个趔趄,撞到了他身上,差点连带着刚站稳身形的他一起摔倒。
“抱歉。”透过团扇,封之颖小声跟他说道。
隔着扇子看了一眼她,他就将头撇了过去,回道:“无碍。”
他们身后跟着一对金童玉女,手里拿着篮子,不停地在他们走过的红毯上挥洒着五谷杂粮,落下一场噼里啪啦的“大雨”。
“跨火盆。”徐媒婆在一旁喊道,“新人共跨火盆,去除身上晦气,福气从天降!”
“跨马鞍。”她又喊着,“新人共跨马鞍,可保一世平安!”
“跨米袋。”她不辞疲劳地喊着,“新人共跨米袋,日后丰衣足食!”
她刚又要开口,封之颖和修布诺异口同声问道:“还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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