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人家伤感的时候,修布诺和沙娃迪都识趣地退至一旁,在后面闲聊。
其实也没聊些别的,就聊聊这园中的花呀草呀什么的。
“这些草是会开花的哦?”修布诺指着廊下的几盆草说道。
沙娃迪睨了他一眼,心道:没有话可以不聊。
但他还是十分配合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又见修布诺蹲下身去仔细观察那几盆草,阿美也信步走来,走到他身边探头探脑,似乎在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沙娃迪清清嗓子,小声地提醒他:“老大,这是在人家家里,你怎么说也要表现得成熟稳重些吧!”
修布诺却捻起一只蚂蚁露出皓齿笑了笑:“你看,这小蚂蚁我见过呢,记得好像是探子宝二号探测到的,数据库里的图像可是很大一只呢,没想到这么小一点。”
沙娃迪看没看不知道,倒是阿美囧着一张脸,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然后屁颠屁颠走开去找封之雀去了。
看见阿美转身离开,沙娃迪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条狗都比他老大稳重。
阿美正走着,突然间一个回头,看了他一眼,吓他一跳,僵在原地半天不敢动弹,直到它转头离开。
沙娃迪赶紧凑到修布诺身边,也蹲下来,戳了戳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老大,我怎么觉得这狗能听得懂人心里话呢!”
修布诺将目光从蚂蚁身上移到阿美身上,讷讷道:“你别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要不我们做个试验,看看它到底能不能猜透我们在想什么?”
“做什么试验?”
“你在心里骂他一句,看它会不会过来冲你叫。”
修布诺很认真地跟沙娃迪阐述自己的想法,最终也不负他望,得到了一个白眼。
沙娃迪撇撇嘴:“能听到就听到呗,就算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那又怎样!它也只是一条狗,没什么用。”
他说完站起身,眼前突然一黑,不是因为猛地站起而眼黑,而是有一个庞然大物霍然朝他扑来。
他仰翻在地的时候,才看清扑倒自己的是谁,正是他方才嘲讽的阿美。
阿美张着血盆大口,嘴角上挂着涎水,隔着它那两撮眼帘都能看到它目光如炬,黑魆魆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沙娃迪吓得脸色苍白。
他不敢动弹,听到白夜在吼阿美,希望阿美能听话一点。
但是白夜的吼声似乎更激怒它,它忽地长大了嘴巴,正当沙娃迪以为它要用利齿划破他的喉咙时。
“嗡嗡嗡!”一声声粗壮的吼声自它张开的大嘴中传出。
吼得沙娃迪满脸的吐沫星子。
白夜上前来拉走阿美,一边给沙娃迪道歉,一边将它拉到一旁再次说教。
“阿美,你让我怎么说你啊!平时你也算是娴静的性子,怎的一见到客人就这般无礼……”
白夜教训阿美的话源源不断传来,可沙娃迪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惊魂未定,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小迪,喂喂!”封之颖在他眼前挥了挥,“没吓傻吧?”
她看向修布诺,后者居然一脸的惋惜,只听他对沙娃迪说:“小弟啊,都说了话要在心里说,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与人家听,人家能不生气嘛!而且试验也有了误差,白费了工夫啊!”
封之暮和封之颖将沙娃迪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并无伤势,唯有目光呆滞,精神未定。
封之暮要给他把脉看一下如何,被修布诺拦下。
修布诺抢过沙娃迪的手腕,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他只是被吓懵了,我来唤醒他。”
沙娃迪确实是被阿美吼懵了,但猛然想起修布诺唤醒他可能要使用的法子——强制唤醒法,他顷刻间回过神,及时制止他。
“不用了老大,我醒了,清醒得很!”沙娃迪大叫着从修布诺手中挣脱,并跑到封之颖身后躲着。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此刻封之颖的背后格外安全。
修布诺拍拍手:“醒了就好。”
白夜揪着阿美的耳朵,不好意思地朝沙娃迪说道:“阿美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刚才的事实在是抱歉,要不这样,你跟着管家到我府库里去拿些银两,权当我替阿美给你赔罪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沙娃迪笑着转头,却看到修布诺轻轻摇头,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收敛神色,“我不贪财,只想吃点好吃的,不知府上?”
白夜立即开怀大笑道:“有,有,府上刚请了一个大厨来,这就让他赶紧准备给你上菜!”
沙娃迪一听乐了:“那真是麻烦……表舅舅了。”
他不知道该称呼名义上的表哥的夫人的舅舅,为什么好,所以唤他表舅舅。
白夜听后也乐了:“哎呀客气什么,应该的,走走走,咱们去厅堂大快朵颐去!”
封之暮听后则失笑着摇摇头,他们这个舅舅,看似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呐。
众人随着他一同离去。
封之颖走到封之暮和封之雀身边,低声说道:“大哥,之雀,之后的路你们就别跟了,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吧。”
她的意思他们都明白,便是不再同她一起去燕南城,而是留在此处。
“也好。”封之暮颔首,“反正我和之雀也没什么事要去燕南城,就呆在这里,说不定还能从舅舅口中多听些娘亲以前的事。”
封之雀也道:“我也赞成。”
他眼中晦暗不定,伸手将腿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院中回廊有寒风吹过,丝丝凉意慢条斯理地拂过他的腿。
既然事情已经说定,封之颖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吃饭的时候将此事提给白夜听,后者不但一口答应,而且欣喜若狂。
“哎呦,真是太好了,府上多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平常只有阿美陪着我,现在有了之暮和之雀一起陪着,我巴不得呢!多住,久住啊!”
阿美让人看着趴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瞥了眼正在大口吃肉的沙娃迪,鼻子里哼出热气来,转过脸不再看他。
正当吃得尽兴,外头传来嘈嘈杂杂的声响。
白夜皱眉,让一旁的侍从去查看究竟。
过了会儿,侍从回来禀报说:“侯爷,门外聚集了一群,一群……”
“一群什么人?”
那侍卫难为情道:“不,是一群牲畜……”
“牲畜?”白夜吃惊。
“也算不得全是!”侍卫又补充道,“主要有狗、猪、牛、羊、鸡,还有一些……”
他像是难以启齿。
白夜不耐烦:“别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全!”
侍卫又开口:“还有一些鸟雀啊老鼠啊蛐蛐什么的,杂七杂八的,都在府门前聚集。”
封之颖疑惑:“是谁把这些带到府前的?”
“没有谁,先是一头牛拉着两个盖着篷布的板车从拐角处直往这边冲,看门的侍卫为了防止它冲撞到府门,便给了它一刀,它倒了后,后面两个板车里的东西也都倾泻而出,便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了。”
他去看的时候,府门前血溅得哪都是,两个侍卫已经在抓鸡捏狗,追老鼠逮鸟啦!
他回来禀报之前还不忘先叫上几人去帮那两人。
白夜一听,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岂有此理!”
其余几人都感受到他的愤怒,封之暮劝道:“舅舅别急,此事必是人为,不求找不到蛛丝马迹。”
可白夜却道:“那可是头牛啊!谁给的它一刀?怎么能伤害为黎明百姓辛勤劳作的黄牛呢!”
侍卫补充了一句:“侯爷,是头白牛。”
“白牛又怎样!”白夜吹胡子瞪眼,“那白牛的命就不是命啦!”
桌上其余几人看傻了眼,生气的重点居然是在牛身上!
白夜也顾不得招呼他们,霍然起身,说道:“带我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封之暮给封之颖使眼色,示意跟着他一起去。当然不用他提醒,早已在白夜起身的时候,她也放下筷子,站起身。
封之暮也想陪着去,但想到封之雀行动不便,且容易受到门外血腥场面的惊吓,他不得不沉下心在此处等。
修布诺是想跟着去看热闹的,但被沙娃迪拦下了。
修布诺问他:“怎么了?”
沙娃迪讳莫如深地一笑:“老大,你有没有奇特的感觉?”
“奇特的感觉……”修布诺沉下眼眸细细去品味,末了抬眼看看他,疑惑道,“菜做咸了?”
“哎呀不是!”沙娃迪没好气道,“我脑子里也不全是吃的好吧。你再好好感受一下。”
不是这个,修布诺细想,那该是什么?他闭上眼睛沉思,嘴里呢喃:“感受,感受到……”
蓦地,他猛地睁眼,有话哽在喉间,兴奋地同沙娃迪手舞足蹈。
沙娃迪了然,知道他终于感受到了,也目露兴奋地点点头:“是的是的,就是!”
“就是什么?”桌对面的封之暮好奇道。
也不知道修布诺他们到底怎么了,突然抽起筋来,封之暮还想着要不要帮他们号脉瞧一瞧呢,就听沙娃迪说什么就是。
封之雀也眨着大眼睛看他们,等他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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