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易带着疑惑回家，文杰和乐乐已经等他很久了。赵玉淑和赵玉兰在灶房做饭走不开，俩小孩就硬拉着瞿荣和瞿易到灶房站着，说有惊喜给大家。
大人们都配合的做出期待又好奇的模样，文杰摆起架子，骄傲的说：“今天下午我和弟弟在桉桉叔叔家玩，帮桉桉叔叔干活了！”
乐乐高兴重复：“我也干活了！”
都知道秦桉不会真让他们做什么，估计是逗小孩们玩，瞿荣问：“做什么活了？”
文杰说：“我们去竹林里装竹叶了，还找到了笋子。”
赵玉淑闻言道：“现在就有冬笋发出来了？玉兰，咱俩明日去村南边的竹林找找，也挖些冬笋，这冬笋炒腊肉最鲜了。”
赵玉兰一边加柴火也一边应好。
见话题跑偏，俩小孩都急了，不再卖关子：“不是冬笋，是桉桉叔叔说，我和乐乐付出了劳动，该有工钱。”
大人们都笑起来，瞿荣玩笑说：“好小子！这么小就能赚工钱了，让爹瞧瞧你赚了几个钱？”
文杰这才得意的从兜里掏出被包得完好的糕点和糖果：“有一半是乐乐的，我们都没有吃……”
赵玉淑表情严肃，打断道：“前几日才拿了桉叔叔给的布偶，当时娘怎么说的？都说不能拿桉叔叔的东西，不能贪嘴，你们忘记了吗？”
瞿易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桉哥儿是好心给孩子们吃食，他不想事情变得不开心，拦着说：“嫂子，别凶文杰他们，文杰刚刚说了，是桉哥儿给的工钱呢！”
赵玉淑气道：“他俩能干什么活？不给人添麻烦都是好的……”
文杰不服气说：“就是工钱！桉桉叔叔说的，秦浩和刘黑娃也有。本来一个人只有一块糕点和两块糖，但我们都说要留着给爹娘一起吃，桉桉叔叔又多给了我们一块，他还夸我们有孝心！”
乐乐也说：“哥哥说得对，我们才没有随便拿桉桉叔叔的东西！”
赵玉淑误会了孩子，愧疚之余又被孩子们感动，孩子们这么小就想着自己家里人，一点也不自私护食，道歉说：“好了，娘不知道这些，是娘说错了。”
孩子们不记仇，其他人也劝和，一家人很快说开，在俩小孩的强烈要求下，一块巴掌大的糕点切了六份，糖也没人一个，每个人都吃到了。
都觉得比一般的糖要甜。
吃完后，瞿易这才拿出秦桉给的完整两盒糕点、糖果，直接给每个人都分了。
这下连瞿荣也说他不对了，说瞿易脸皮厚，收桉哥儿这么贵的东西，一个男子汉，没有担当什么的。
瞿易被说得哭笑不得，又好一番解释。
瞿易要进山打猎的前一天傍晚，特地来跟秦桉告别：“桉哥儿，我明日天没亮就出门了，现在早上打霜了，冷得很。你安心睡着，别起来送我。”
他们站在秦桉后院的梨树下，秦桉踢着树下的落叶，口是心非道：“那么早我才起不来，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瞿易知道秦桉的口不对心，从不跟他犟嘴，只宠溺地笑：“好，是我想多了，你好好睡觉。家里有什么力气活，要打柴什么的，也等我回来了我来做。”
秦桉撇撇嘴，心里还是担心瞿易的：“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说着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他，“这是一些糖，你饿的时候吃，可以回复些体力。”
“你上次已经给我们许多了。”瞿易不接。
秦桉把糖包塞他怀里：“那是给赵嫂子他们的的，这是给你的，不一样，你记得吃。你不收，那我也不要你帮我做活了。”
瞿易眼疾手快拉住秦桉的手腕，心里直发软。以前秦桉清清冷冷的，都以为他是个冰块，在一起后才知道，秦桉明明就是块小甜糕。
“我会吃的。你在家等我，我一定平平安安地回来。”瞿易知道秦桉在担心什么。
秦桉看着这个让他担心、又让他安心的人，他没有挣开自己的手，反而缓缓靠近他，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嗯，我相信你。”
瞿易上山去后，秦桉的心思也跟着飘向了小西山，无论是在田间劳作，还是在家里休息，他总是不经意地望向后山的小径。
尽管理智告诉他瞿易才入山两日，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但他仍旧无法抑制自己的目光，内心深处也渴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够出现。
秦桉把目光从远处的小西山上收回，看向似有话说的秦柳。
许立也放下针线等她说话。
秦桉上次买的布和棉花，竟然也给他做冬衣预备了料子，看许立最近学习针线学得勤快，于是让他自己做新衣服，他正激动着呢。
虽然欠秦桉的越来越多，但许立每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必然不会当白眼狼。第一次能自己做新衣服、穿新衣服，他特别开心，人也活泼了不少，忍不住问：“柳姐儿，你想说啥呢？”
秦柳前几天把做好的小羊拿来给秦桉，小羊玩偶大约二十公分长，通体白色，浅棕色的角，圆滚滚的二头身，短短的四肢，萌哒哒的表情，还做了浅青色的衣服和短短的尾巴。
除了表面是细棉布的以外，它卡通的形象与表情，软绵绵的手感，跟现代的动物玩偶也差不了多少了。
秦柳也喜欢上这种布偶，先是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版的小兔子。后来秦桉请她做的大布偶完工后，她也喜欢的不行但家里不会哪有这么大的碎布让她做布偶。
而且那布偶里面还塞的是新棉花，她都几年才做一件里外全新的棉衣呢。
先前给秦浩和文杰的玩偶被他们带出去炫耀一番，村里的小孩都没什么玩具，谁得了新鲜玩具都是很让人羡慕的。
其他小孩回家撒泼打滚地求娘亲，但大部分人家哪愿意费时费布做个小玩意儿，就算做了也没有秦柳做得可爱。秦浩几人颇出风头，那几天连秦桉家也去得少了。
秦杨看着布偶可爱，还让她做了两个借偶献佛，林萱和她弟弟都很喜欢，直夸秦柳心灵手巧。
可再新奇再好看，不过是些哄小孩玩的，碎布头用完了也做不成了。
但秦柳心中有些想法，不敢跟家里人说，只能先来问问秦桉的意见。
她把自己的兔子布偶拿出来：“桉哥儿，立哥儿，最近这些小动物布偶不但村里的小孩喜欢，像我这个年纪的哥儿姐儿都很喜欢的，都说以前没见过，又新奇又可爱，你们说我们可以做这个出去卖吗？”秦柳满怀希冀。
许立对这些没经验，也跟着看秦桉。
秦桉想了想说：“这些布偶只占个样式新鲜，做法其实很简单，这里大部分人女红都好，看两眼自己用点碎布头也能做，做不了长久生意。”
秦桉也有过做玩具生意的想法，但在这个温饱都难以满足的时代，发展娱乐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柳失落下来，她其实心里都明白，老百姓做衣服的布料都不够呢，哪有钱玩具？可是大家明明都很喜欢这些布偶……
秦桉看她这样，思考了一下说：“长久生意做不了，可以试试做短期生意。老百姓们买不起，总有买得起的人。”
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下，秦桉说：“先说短期生意，你可以先做一些布偶，过两个月拿去庙会上卖。到时候小孩多，又是大过年的，价格便宜些，大人应该愿意给孩子花几文钱买个小玩具吧。”
“我画的图样都是十二生肖的，到时候再说给孩子买个同生肖的布偶，图个吉利喜庆什么。”
“有道理欸！”秦柳心情一下子阴转晴，“以前过年的时候，我爹还给我买过泥偶，当时花了五文钱，平日里我娘绝不会给我买的，可惜那泥偶没两天就被我摔坏了。咱这布偶能玩好久呢！”
秦桉想到现代夜市：“还可以摆个套圈的摊子，大大小小的玩偶摆出来，十文十几个圈，套中哪个送哪个；或者扎飞镖、投壶，扎中三次得个小布偶，七次得个中号，十次得个大号……大概类似这种游戏，年轻人应该爱玩。”
秦柳已经眼冒精光了：“桉哥儿，我还一个布偶都没有做出来呢，你已经把怎么卖都想好了！你太厉害了！难怪我爹总劝秦杨多读书，你读书多果然比我们聪明。”
秦桉笑：“做生意哪有我说的那么简单，我只说了大概，你要做生意操心的还多呢！”
秦柳一听双手连连摆动：“不行不行，我想不了那么多。图样是你画的，办法是你想出来的，我只会做布偶，桉哥儿，你几年前也跟松哥去做过生意是吗？这次你也带我做吧。”
那都是三四年前爹娘去世后不久，家里外债颇多，秦松还没去县里当捕快，两兄弟靠种田维持生计。
但种田对秦桉来说，赚不到钱不说，身子也受不住，两兄弟只能思考其他出路，那时候他们就去过镇上、县城摆摊。
秦桉对摆玩具摊兴趣不是很大，他基本财务自由后就不再折腾买卖了。
但他前段时间才说出要带村民致富的大话来，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法和行动，那就从成为大启第一玩具商做起吧！
秦桉想明白后说：“那就做吧！”
要做这个短期的玩偶生意，第一步是控制成本，做出足够多的布偶。秦桉家有做衣服备用的麻布、葛布、棉布等，可以给秦柳做不同档位的布偶，但数量肯定是不够的，下次赶集还要再买些。这部分秦桉出钱。
填充物不能是棉花了，上次许立说的芦苇，这个时节正是芦花遍地的时候，可以收集起来，还有枯草、树绒这些不用花钱的。
割芦苇、薅芦花的活也需要人做。
秦柳突然说：“桉哥儿，我可以叫萱姐儿跟我们一起做吗？虽然她女工——比较一般，但咱们这个有图样，绣法也简单，不会做坏的。萱姐儿人很好，不会四处宣扬。”
秦桉只跟林萱捡栗子时一起玩过，对她并不了解，所以回答得比较慢。
许立以为他犹豫，帮林萱说话：“萱姐儿人很好的，她以前也给过我吃的。还有……我从何家跑出去那天，她看见我了，但后来何家满村找我，她没有说出去。”
秦桉和秦柳都有些惊讶，秦桉对林萱也没什么意见，自然由秦柳做主。
秦柳开心说：“我先拉萱姐儿入伙，再让我哥去割芦苇，他一定跑得飞起！”
秦桉没想到她打的这个主意，不由笑起来，丝毫不觉得不妥：当年他也是个坑哥哥的好弟弟呢！
ljq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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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雪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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