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第一次想做点小生意,没想到能和秦桉一起合作,觉得这事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兴高采烈地去拉林萱入伙。
林萱一听觉得挺靠谱,很快同意了小姐妹的邀请,然后两人又去求家里人支持,幸好爹娘都疼爱她们,很快就答应了。
上午秦桉跟秦柳、林萱,以及不出所料跟上来的秦杨,四人都戴上手套、面巾和头巾,全副武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背上背篓、揹架去附近山坡上割芦苇。
那山坡靠近村外的小河,生长着一大片十分茂盛的芦苇,长比人还高。但叶片边缘还有锋利的锯齿,一不留神就会被划伤,所以大家都包裹得严实。
芦苇也是诗经里的蒹葭,用处很多,村民会割芦苇当柴火,做编织品,芦苇穗还常用来做扫帚,而他们现在只要芦苇上绒绒的芦花。
几人都是习惯干活的,手脚麻利的右手用镰刀把芦苇杆勾弯下来,左手向上拉下芦苇穗,镰刀迅速跟上割下芦苇穗,手里攒足一把再放到背篓里。
秦杨打柴和帮忙两不误,直接拿锄头,从芦苇根部锄断,芦苇倒下一片,正好方便其他几人收割走芦苇穗。
大家带的背篓很快就装满了,压实的芦苇穗也很轻,秦杨的揹架上也绑着小山一样多的芦苇,四人一同下山,进了村子再分开。
秦杨把芦苇背回家,秦桉和秦柳、林萱则回了小西山脚下。来回收割了两天,跑了十几趟,小山坡上的芦苇丛有一片都被剃成了光头。
秦桉家屋檐下的芦苇堆成了小土坡,家里的鸡鸭都被关到后院,不允许来前院祸害东西。
许立在家帮忙把芦花捋下来,芦花上有细小的绒毛,秦桉说容易飘进肺里,他也戴着面巾干活。
若秦浩他们来玩,小朋友们也会戴上面巾一起捋芦花,秦桉会给他们糖果当作报酬。
捋下来的芦花还不能直接用,秦桉打水淘洗了两遍,再把芦花铺到大簸箕和草席上晒干,这才收集起来用做布偶充绒。
那些被捋干净的芦苇穗,许立拿它们做了扫帚和扫尘的掸子。
收集芦花不算重活,但也很费神。秦柳、林萱和许立还要制作布偶,秦桉一个人提供不了足够的芦花;
秦杨虽说是自愿来帮忙的,但他的人工也不能算免费,而且大伯家正开始修缮牛圈、猪圈,给地里积肥,秦杨并没有很多时间来帮忙。
大家更不会真的指望几个小孩收芦花,正想办法呢,刘黑娃抱着一个布袋子来了:“我阿奶最近用芦苇上的绒做了两个枕头,还剩一些,听说桉叔叔在收这个,让我拿给你们用。”
秦桉几人对视一眼,看到了不需要自己去割芦苇的希望。
刘麻婆家贫,年纪大了也干不了多少活,秦桉向她收八文钱一斤芦花,这个季节芦花到处都是,只要付出一点劳动就能赚钱,这在农民眼里就是净赚的。
但芦花轻,不压称,一斤也很多了。秦桉本来想的是:棉花的十五文一斤,芦花稍微低一点。但刘麻婆不同意,连八文钱她都觉得太多了。
秦桉第一次见买家提价、卖家压价的,两个商量好一会才定下价格。
收芦花对于刘麻婆来说是很轻松能赚钱的事,秦桉也解决了原料问题。
做布偶这事很快发展成流水线,许立按模板剪裁,秦柳绣精细的五官和衣服,林萱缝合布片,秦桉主要负责充绒。
那种最小最简单的布娃娃,一天能做二三十个。大家做起来可带劲了。
时间飞速流逝,瞿易已经上山七天了。
秦桉种枣树苗的地距离下山的路不远,他下午在苗圃里除草。
这些树苗是他这几年慢慢培育出来的,刚开始做得没头没脑的,成活率并不高,这两年才好一些。
苗圃里有了几百株树苗,年份超过三年的已经挂过果了。
如果村里没人愿意种植枣树,秦桉已经准备好明年包下小西山的一片树林,雇人开荒种树。小西山除了几家村民开荒出来的田地,多的是无主的林地。
“砰——”有重物触地的声音,秦桉停下锄头仔细听,好像还有车推动的声音。
好似有某种感应,秦桉丢下手中的锄头,往山上的小路上去。
山间的小路弯弯曲曲的,人走还可以,并不适合推着独轮车走。
更何况独轮车上横着搭了几根木棍,扩宽了独轮车的宽度,可以堆更多的东西,但更显笨重,小路又窄又弯,推车的人还背着一个巨大的背篓,看着更加难以前行。
秦桉看着努力调整独轮车的那个人,在山里待了几天,他胡子拉碴,头发蓬乱,衣服上脏兮兮的、还挂着枯枝烂叶,跟个野人似的。
那野人试了两次,准备退后几步调整,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拐角处的秦桉,眼里射出亮光:“桉哥儿!你怎么在这里?”
秦桉鼻子突然有些酸涩:“瞿二哥,你回来了?你怎么变成野人了?”
瞿易大笑起来,他只是看着狼狈了些,精神倒很好的样子:“哈哈哈,我都变成野人了,你都能认出我来?莫不是专门在这边等我?”
秦桉才不会承认:“才不是,我在这边锄草。”
低头一看,锄头被他不知道丢到哪块地里,空着双手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秦桉上前去帮瞿易扶着独轮车,车上被粗糙的麻布和树叶遮盖了一下,虽然看不出有多少猎物,但车上鼓囊囊的,露出了不止一种动物的蹄子。
瞿易连忙说:“别别,桉哥儿,不用你来扶,车上不干净呢。我稍微退一下就行。”
他说着话,很快把车顺利推过拐弯。秦桉也找不到可以帮他的地方,走在前面,两人边走边说话:“你这些天怎么样?”
“我没事,只在大西山外面逛了逛,没有受伤,有猛兽踪迹的地方我都避开了。”
“那你有没有饿肚子?”
“没有呢,我带了干粮,山里啥都有,能摘果子,平常猎到什么就吃什么,不会挨饿。你给的糖我也吃了,吃一颗全身都是力气!”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你回来了就好,你先回去吧。”走到刚刚锄草的地,秦桉说。
瞿易问:“还要锄草吗,天色快暗了,早些回吧。”两人仿佛没看见才西斜到一半的太阳。
秦桉不想他一直推着车、背着东西等自己:“你先走,我拿上锄头就来追你。”
“你去拿,我也把车放下歇会儿。我在这等你。”瞿易找了个平坦地方把车放下。
秦桉见状,去地里找到锄头,把锄掉的草茎搂到田坎外边。这些杂草的生命力很强,锄断的草要是留在地里,下一场雨它们全都会死而复生。
简单弄完,他走到瞿易身边,瞿易握住车把继续推着走。
秦桉再次想帮他推,瞿易说:“桉哥儿,不用,我不累。你离我远点吧,我身上脏。”
秦桉并不听劝。
看秦桉还是想帮他推,瞿易用下巴示意车把上挂着的布袋子:“桉哥儿,你离这个布袋子远一点,里面装着几条蛇呢,我昨天捉到的。”
仿佛在印证他说的话,布袋子里的东西蠕动了一下。
秦桉立马缩回了要帮忙的手:“你这次还抓了蛇?”
“刚好碰见了,听说可值钱了。这次主要是捉到了几只狐狸,我剥了皮带回来的,在背篓里。可惜都是杂毛,只有一张红色的狐狸皮,可好看了,你拿去做围脖戴。我下次多捉几只红狐狸,凑多些,送给你做红色狐狸毛的斗篷。”瞿易开心的说。
瞿易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肤白清秀的秦桉围着火红色狐狸毛围脖,穿着火红色狐狸毛的斗篷,那该有多惊艳。
光想想都让他充满动力,恨不得立刻把西山的狐狸捉光。
秦桉抿唇笑了笑:“这红色的狐狸皮可值钱了,你乐意就这么送给我?”
瞿易也笑:“你不收我才不乐意呢!”
说着话很快到了秦桉家的院子,瞿易说:“我先回家收拾一下,等会再来找你。明天是大集,我去镇上卖猎物,你有什么东西让我带的吗?”
秦桉想了想说:“没有缺的东西。你回去吃完饭先休息,明天再来。我知道你回来了就放心了。”
瞿易这几天在山里风餐露宿,耗费心神打猎,今天推着独轮车走了一整天的山路,确实已经很累了,便也不逞强:“好,我明日卖了猎物就回来。”
秦桉站在院门口目送瞿易推着车走远,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正在他家做布偶的秦柳等人看到他,秦柳好奇问:“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等山里的人出来啦?”
秦桉有些无语,虽然他从未说过在等瞿易,可谁都看得出来他牵肠挂肚的模样,他死鸭子嘴硬:“等谁?我不是干活去了吗?”
“那你活干完了?”秦柳好奇。
秦桉:……确实没有。
瞿易回家会经过很多村民的院子,正好碰到一些在院子里干活、唠嗑的婶子叔么。他们看到瞿易收获满满的回来,互相打几句招呼,一边嘴里哎哟喂的赞叹着,一边伸手去掀板车上的粗布。
瞿易只有两只手,还得推车,阻止不了他们。还好那布捆得严实,不解开绳子,不能轻易掀开。
有叔么惊呼:“瞿小子,你这是又猎了野猪?”
瞿易被围得快走不动道:“运气好碰倒落单的了,只是小野猪,只有七八十斤。”
“哎呀,不小了!这些野味在村里卖不?”
“有人想买当然卖,各位婶子、叔么,等会到家里去看,我这刚下山,又累又脏的……”
瞿易终于脱身回家。下山本来会经过修房子那边,但人多眼杂的,瞿易特意避开了,只是村里人是真不好避开,有点动静都被邻里摸得清清楚楚。
倒也不是怕别人惦记和嫉妒,只是不想太扎眼,瞿易希望自己闷声发大财,跟秦桉一样。
赵玉淑姐妹刚好在家做冬衣,看到瞿易回来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把车推到院子里,猎物简单归置到厨房,给他做饭、烧洗澡水。
瞿易跟嫂子说了一下,先把背篓里值钱的皮毛搬到房间,把装蛇的袋子放到筐里压住。
等他吃饭、洗澡完出来,果然来了几个邻居看猎物,对着那些野猪、兔子、獐子等指指点点,但都没提要买的话。
跟他们打交道的有赵玉淑,瞿易放心的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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