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明面上未赶尽杀绝见好就收,暗地里却没少清剿依旧招摇的妖族。就是告诉众妖,想活着就去做条夹着尾巴的舔狗。
长亭从不敢漏半点儿妖气,就怕被当街拍死,或者沦为比死还可怕的妓奴。
她的马帮之所以寻了青丘做靠山,是因为青丘是妖族中德高望重的家族,更因其在仙界的地位。有了这层关系,她在三界混的如鱼得水。怀里的大腿,非常值得她暂时,勉为其难的做只别人眼中的狗。
她穷的多少有点抠门,为了庇护手底下的妖,每年的上贡几乎是她辛苦一年的全部,但换来众妖安稳度日,她乐此不疲。
她身上这件衣服前年做的,平时都舍不得穿。见血污了衣裳,长亭气不打一处来。
她活动一下手腕,伸展麻木的手指,自指尖流出妖力转换后的念力,将来自七业海深处的压抑通过意念投向四周,飘落的雪花瞬间消失,压迫由内而外膨胀,每一滴血似乎都燃烧起来。
子桑烈的脸变得扭曲,隔空操控铁链,越收越紧。
一阵铺天盖地的痛袭来,长亭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一下一下的将她嘴里的呜咽声剁碎喂了她自己。
“你妹的,会法术……了不起啊!你放了……我,各凭本……事,看……我不扇死你!”长亭从始至终也没打算你死我活,本想找个冤大头当出气筒,反倒被捆成冤大头。
随着铁链的收紧,她本就轻薄的裙摆被卷进铁链,又直又长的双腿半遮半掩的露出来,被铁链勒过的地方鲜血点点,与之相比似乎所有的颜色都变成了黑与白,只有那血色中开出了玫瑰。
绝不低头的美人,有种致命的诱惑力。
非一尘无意识的靠近长亭,越走越近,将长亭披散的头发,拢在一边,然后伸出手探进她后脑的头发中摩|挲,而后探向腰臀之间,轻轻上抚,眸色渐深,带着睡眼惺忪时慵懒的声音说道:“不是披着人皮的妖,妖王之力可不是人或低等神族能掌控的。小野猫,你的心呢?”
长亭直截了当:“狗吃了……”
听惯了冥府的哀嚎,非一尘乍听她这样说突然觉的心脏酸涩,苦笑一声施法将她肩膀上还在流血的地方治好。
她困惑的看向非一尘,笑你妹!那什么表情?要你可怜本王!
长亭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可是铁链一点面子都没给,纹丝不动的嘲笑她不自量力,最后她拼尽全力时额间一抹印记一闪而过,比长亭嘴里的怒吼更快消失。
非一尘看见后随即说道:“有趣!”
他转过头挥手对子桑烈说道:“好了阿烈,别闹,放她走。你那井里一堆被妖毒异化的死人等着处理。”说完后将眼睛从长亭身上移开,却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忍不住再回头。
混账东西!谁有兴趣跟你闹?姑奶奶还有事,要不然咱们好好掰扯掰扯。长亭筋疲力尽,但寡不敌众,她只好在心里将某人千刀万剐。
子桑烈不情愿的收起妖锁:“快滚,下次让姑奶奶遇上,把你脑袋拧下来!”
“待姿闺中这本书常提到这种高难度动作,姑娘见识非凡,想必熟悉的很,可否滚一个我欣赏欣赏。”长亭一只手用力的将腰带摆正,唇边含着一抹不失礼貌的微笑,将妓院中流传的这本房中秘术不羞不臊的说出口。
“你……”子桑烈并没理解,指着长亭又要动手,被非一尘拦下来,拉走。
非一尘听小鬼差常常说起这本书,也没生出兴趣,但从长亭嘴里说出来,他到是很想看看。
长亭将衣服拉直掖好后,并没走,她将非一尘一直看着她,视为邀请,慢慢走到他们身边,看着那口井。
她挥手示意非一尘,不要看她,去看井。
只见前方法阵中心,有一口青铜水井,埋在阵法中的部分看不见,只能看见井口边缘,那上面刻着很多看不懂的铭印,井口上方悬着一个三足青铜盖。
那盖子上面,有三只被铁链锁住的奇兽,它们在盖子上面挣扎嘶吼,它们的血滴在盖子上,产生的铭印之力,压向那口井。
她听见那女子嘴里念念叨叨,似有一阵光闪过,井中升起团团黑气,冲向青铜盖,盖子上的异兽逐渐停下来,似是疲累不堪。
她身子一点点向前,打算看一眼井里有什么,却被非一尘一把拉回:“不要命了,脑子也一起喂狗了吗?”
“不让看就不让看,凶什么?真应该把你锁在那盖子上,你不用像它们一样拼尽全力,一瞪眼它们就吓死了!”她着实被吓了一跳,捂着撞在非一尘身上发酸的鼻子,楚楚可怜却又牙尖嘴利,像一团奶萌奶萌的小野猫。
非一尘却一脸坦然的反问道:“物尽其用,人尽其职。我都替它们干了,它们干什么?没用的东西向来死路一条。小野猫,别闹,快回家去。”
“野猫?你见那个野猫有家回?”长亭无语,她并不想承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你叫什么?”
“非一尘。”
“我看,你应该叫非有理。无理能辩三分。”长亭倒退着向后走,她看不清非一尘的脸,只觉得他望着她时,像是一头张着嘴的野兽,随时准备咬断她的脖子。
非一尘一直看着那背影彻底消失在树林间。
“帝君,帝君……我就知道,男人都一个样!”
子桑烈喷喷不平:“平时说悄悄话都会被听到骂惨,现在喊破喉咙都是徒劳。”
非一尘拉下帽子,露出真容,脑门上的黑云已经开始缭绕,眼窝里到生出些疑惑:“子桑烈,你到是说说男人都什么样?”
子桑烈心直口快:“还能什么样?两眼发直,呼吸急促,依依不舍的痴样!”完全没注意到非一尘此时待爆的窘迫。
狡黠的一抹笑定格在非一尘脸上,心中惆怅却又欢欣:“那你就赶快回去,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将冥界好好的给本君盯住了,有要事传信,我自会回来。”
“帝君,你是要去找那疯婆娘吗?”子桑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只见一面,帝君便对她有意思。
非一尘饶有兴趣的解释:“是放长线钓大鱼,被黑岩妖锁锁住,妖魔鬼怪不光会被显出原形,妖力都会被压制。但是,刚刚她若要杀你,你必死无疑。她似乎对法术很不擅长,而且一直在克制妖王之力不被我们发现。给人感觉深不可测,却又让人觉得她不谙世事。”
非一尘收起俘尸井,将手中一块黑石头扔给子桑烈,继续说道:“前面可是七业海,就是你我想要靠近都得掂量掂量,她裙摆沾满海水尚未干透,定是刚出来不久,她身上那块蓝色凤羽云纹玉佩,是几百年前人族领袖蓝家的女儿才会佩戴的身份证明,现在蓝玉早已绝迹,蓝家除了家主还能传承,其他人都是白玉。蓝家无心之人又身负妖王之力,多事之秋,若真有异,就得杀。”
“杀?哈。我看您才是已经挂勾上了,若是杀了,这心都得疼死。”子桑烈用力的握住石头,咬牙切齿的小声嘟囔。
“闹够了没有,越来越没规矩,这张嘴真是不讨喜。麻溜的滚回去。”非一尘很少动怒,狡辩半天,还是得一花痴之名。
林间静谧,风云突变。
混乱的马蹄声,惊动了在暗处蛰伏的一双极亮的眼睛,长亭侧躺在树根间隙中,一只手撑着头,耳朵贴近树干。将近千人的马队,骑速逐渐减慢,似乎有停下的意思。
“吁……”
她刚要起身去确认他们的身份,随着一声急令,长亭没动,看向停下的马队。
骑马之人皆身着兽皮黑衣,只有一女子白衣胜雪,她的马停在队伍最前面,长亭见她环顾四周,稍稍侧了侧头。
黑衣领头人下马牵住白衣女子的马缰:“蓝小姐,此处正合适,桃止山的镇界石已碎,妖兽出没伤人有了证据,而这里是通往无垠仓的必经之地,来往的商旅马帮非常多,此处一乱,就算切不断互通,也一定会阻碍一阵子。”
这声音长亭听着耳熟。
为首是蓝家嫡女蓝无觅,见状点点头,笑的很甜:“戎荼,今后有很多事要做,但我不逼你,你要想好,开弓没有回头箭。”
“小姐之意,荼明白,仙界消失便没有回头路,我怎会轻易放弃。”戎荼低下头似有所虑,牵住马缰的手紧了又紧,眼神中有不甘,更充满试图逃避的意味,最终还是被欲念替代。
刑天戎荼。长亭回过味来,她说怎么听着这样耳熟,不过他们的对话处处令人疑惑,仙界消失是怎么回事?五行之心没送上仙界吗?还是这中间另有阴谋。
不等她多想,他们已经开始行动。
只见他一声令下,黑衣人统一拿出两只兽抓,从三辆板车上卸下很多晕死过去的人,一人扛一个走向密林深处,找到合适位置,便开始不停地用兽爪撕扯那些人,被利爪抓伤的地方冒出绿色的毒血,村民躺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搐,不一会便口吐白沫死去。
突然一阵骚乱声中,三个人压着一个白面书生从队伍后面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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