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的首尔，樱花早已凋谢，校园里的银杏树郁郁葱葱。敏熙抱着书本走出教室，慧琳小跑着追上她，手里挥舞着手机。
"大新闻！金南军要当练习生了！"慧琳把手机屏幕怼到敏熙面前，"他刚发的ins！"
敏熙眯着眼看清了那条动态：一张Big Hit Entertainment公司大楼的照片，配文"新起点"。她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有南俊发来的未读消息：
「猜猜发生了什么？方时赫PD听了我的demo，邀请我加入Big Hit当练习生！下周签约！」
敏熙的手指飞快敲击屏幕：「天啊！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会被发掘的！」
南军秒回：「还没告诉爸妈...他们想让我考大学。但我觉得这机会太难得了。」
敏熙想了想：「做你想做的。我记得我们聊过的，人生太短，不做喜欢的事多可惜。」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慧琳凑过来看她的手机屏幕，"哇，直接签Big Hit？唔，看这图片，这家公司很有发展前景"
"说明方PD很有眼光，"敏熙收起手机，"南军的才华需要懂他的人。"
放学路上，敏熙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正园的消息：「后天就是海选了...好紧张。哥哥说如果我进不了复赛就不给我买新吉他。」
敏熙笑着回复：「告诉他准备好钱包吧。你练得怎么样了？」
正园发来一段语音。敏熙戴上耳机，正园的声音清亮又带着点紧张："我每天练到嗓子哑...敏熙，如果我真的去了首尔，你能来看我吗？"
敏熙的心突然软了一下：「当然，我答应过的。加油，正园，相信自己。」
Super Star K3海选当天，敏熙早早到了现场。场馆外人头攒动，参赛者和家属排成长队。她在人群中搜寻着正园的身影。
"敏熙！"
正园的哥哥柾贤在不远处挥手。敏熙走过去，看到正园站在哥哥身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两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褪去，轮廓变得分明，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还和小时候一样。
"正园，"敏熙微笑着打招呼，"紧张吗？"
正园点点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人比想象中多..."
"他昨晚几乎没睡，"柾贤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一直在练歌。"
"你会表现得很好，"敏熙轻轻拍了拍正园的肩膀，"就像我们小学那次合唱一样。"
正园深吸一口气，表情坚定了一些："嗯。我会努力的。"
海选开始后，敏熙和柾贤在等候区等待。透过半开的门，他们能看到正园站在评委面前，灯光打在他身上。音乐响起，正园开始演唱Maroon 5的《This Love》。
敏熙屏住呼吸。正园的声音比两年前更加成熟有力，高音部分处理得游刃有余。但评委席上的反应很平淡，其中一个甚至在正园唱到一半时低头看起了资料。
演唱结束，评委简单点评了几句就示意下一位。正园鞠躬退场，表情困惑又失落。
"怎么回事？"柾贤皱眉，"他唱得那么好..."
敏熙也感到不解："可能是剪辑需要？听说这种节目会故意留一些有话题性的选手。"
正园走出场地，肩膀垮了下来："他们说我的表演'缺乏特色'..."
"别在意，"敏熙递给他一瓶水，"那些评委一天要看几百个选手，根本不懂欣赏。"
正园正要说什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走过来："田正园选手？我是JYP娱乐的星探，能借一步说话吗？"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陆续有七家公司的星探找上正园，递名片、夸赞他的潜力、邀请他去公司详谈。正园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注弄得手足无措，全程紧抓着敏熙的袖子不放。
"Big Hit Entertainment？"正园翻看着最后一张名片，"这家公司好像很小..."
敏熙眼睛一亮："等等，我有个朋友刚签约那里！是个很厉害的rapper，叫金南军。"
正园犹豫地看着各家公司的资料："我不知道该怎么选..."
"都去看看吧，"敏熙建议，"反正都在首尔，我陪你一起去。"
Big Hit的练习室比想象中还要简陋。墙壁上的隔音棉有些已经脱落，地板也有明显磨损。但让正园惊讶的是，角落里有个戴鸭舌帽的高个子男孩正在freestyle，歌词犀利又有深度，节奏感极强。
"那是金南俊，"方时赫PD介绍道，"我们新签的练习生。正园啊，听说你跳舞也不错？"
正园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南俊。南俊表演结束，走过来伸出手："你好，我是金南军。"
"田正园，"正园小声说，"你的rap...好厉害。"
南俊笑了："敏熙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她说你唱歌很棒。"
"敏熙？"正园惊讶地看向敏熙，"你们认识？"
"在地下说唱圈认识的，"敏熙解释，"南军现在是Big Hit的练习生了。"
方时赫让正园展示一下才艺。正园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首Usher的歌。演唱时，南俊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点头，结束时甚至吹了声口哨。
"太棒了！"南俊真诚地赞叹，"你的音色太特别了。"
方时赫也很满意："正园啊，虽然我们公司现在条件不好，但我会全力培养你们。怎么样，要加入吗？"
正园看了看简陋的练习室，又看了看南俊和敏熙期待的眼神，最后对方时赫鞠了一躬："请多多指教。"
离开公司时，天色已晚。正园坚持要送敏熙回家，两人并肩走在首尔的街头。
"谢谢你，"正园突然说，"如果不是你鼓励，我可能不会来参加海选。"
敏熙摇摇头："是你自己的实力吸引了他们。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你爸妈同意吗？做练习生很辛苦的。"
"妈妈说尊重我的选择，"正园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爸爸...不太高兴，但哥哥说服了他。"
他们路过一家乐器行，橱窗里陈列着那把正园一直想要的电吉他。
"等你成功出道你就可以买它了，"敏熙指着吉他，"七家公司争着要你呢。"
正园摇摇头："等我第一次拿到工资就买。我要用自己的钱。"
敏熙惊讶地看着他。这个曾经害羞的男孩，似乎在这短短几天里成长了不少。
"对了，"正园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敏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手工制作的粘土小人，粗糙但可爱，依稀能看出是穿着校服的她。
"我自己做的，"正园不好意思地说，"可能不太像..."
"我很喜欢，"敏熙真诚地说，"谢谢你，正园。"
他们在敏熙家楼下道别。正园犹豫了一下，突然说："我下周一就正式搬来首尔了。公司安排了宿舍...以后能经常见面吗？"
"当然，"敏熙笑着点头，"随时联系我。"
看着正园离去的背影，敏熙思考明天要的采风计划。她的剧本《二手校服》还差最后一些细节需要完善。
周末的旧货市场人声鼎沸。敏熙穿梭在摊位间，观察着来往的人群。她在一个卖旧衣服的摊位前停下，翻找着可能有用的素材。
"这件多少钱？"她指着一件领口有污渍的旧校服。
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五千韩元。不过小姑娘，这衣服太旧了..."
"正好。"敏熙付了钱，把校服叠好放进包里。
市场边缘是劳工聚居区，简陋的板房排列紧密。敏熙坐在路边长椅上，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所见所闻：搬运工手臂上的伤疤，主妇们讨价还价时的表情，孩子们在狭窄巷道里追逐的身影...
"你是学生吗？"一个中年妇女在她旁边坐下，手里拎着沉重的购物袋。
敏熙点点头："我在写一个故事，关于...劳工家庭的。"
妇女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我丈夫在造船厂工作二十年，手指断了两根。"她平静地说，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但他总说，至少孩子们能上学，不用像他一样。"
敏熙认真听着，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话。太阳西斜时，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妇女突然叫住她："等等。"
她从旧布袋里掏出一枚铜指环："我丈夫的。他说是年轻时参加劳工运动时大家统一做的。送给你吧，也许对你的故事有帮助。"
敏熙想要推辞，妇女已经摆摆手走远了。她低头看着指环，内圈刻着一行小字："为了下一代"。
回家的地铁上，敏熙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正园发来的照片：他站在宿舍房间，比着剪刀手，身后是凌乱的行李和摆满床的房间。
「安顿好了！明天开始训练。南俊哥说会照顾我^^」
敏熙微笑着回复：「记得按时吃饭，别练太狠。周末有空可以来我家，妈妈说要给你做参鸡汤补补。」
发完消息，她望向窗外。首尔的霓虹灯次第亮起，这座不夜城刚刚开始它的喧嚣。敏熙摸了摸包里那件旧校服和铜指环，心里已经有了剧本结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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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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