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宴席

清晨,赵必珲离开早餐店,快步走向公寓,忽然被人叫住。

“你好,赵小姐。”

驻足回首,诧异说:“这不是费琼斯的车么?”

“对啊。”那人下车,身穿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微笑中带点圆滑,“我是费总的助理,我姓肖。”

“额,你好。”

“昨晚费琼斯把车忘在小区门口了。”肖助理无奈一笑,“保安打电话给陶医生,那里是不准停车的。”

“忘了?”赵必珲愈加错愕,以费琼斯的严谨会忘记这么大辆车?

肖助理没接话,继续说:“费总叮嘱我把车还是给他开过来,我去了国税局家属小区,他不在那里,所以他应该在你这里吧?”

赵必珲支吾着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不是也不要紧,我就把车停这了,反正他一定会来。”不给赵必珲拒绝的时间,又拔枪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张卡,“这是费总交待给费琼斯的生日礼物,也麻烦你转交。”

说着,硬塞进她手里,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必珲一边嘟囔着,一边开门进屋。

放下早餐,走进卧室。

费琼斯已经醒了,嘴角贴着纱布,目光从天花板移到她身上。

昨晚她担心他着凉,硬让他睡在自己床上,自己在沙发将就一晚。

“奇怪了,刚才在楼下遇见了你爸的助理。”

他缓缓坐起来,抓住前额的头发:“他说什么?”

“他给你把车开来了,还拿来一张卡。”

他又翻身躺下,捂着脸,一言不发。

她拿着卡,坐到床边。

“你说有多少钱?”

手掌覆盖下,他的声音略显沉闷:“你可以随便刷,但每一笔消费他都知道,而且可以随时冻结。”

“哦。”她瘪瘪嘴,“我还想我们卷款私奔呢。”

他复起身,敛颚一笑,伸手搂住她,附耳轻语:“不用这个钱也行。”

她不由自主也扬起唇角:“我们能去哪?”

“去......一个孤岛,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瞪他一眼:“你以为《鲁宾逊漂流记》呢?”

起身准备去拿早餐,又被拉住,跌坐在他身上。

“你昨晚说的还算数么?”

只装傻:“我昨晚说了什么?”

“你说,做什么都可以。”

她左眉挑起,咧嘴一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推了一把,他微微懊丧地重新躺下。

*

在和李思梅说之前,赵必珲还是和赵高华先通了通气。

虽然不喜欢赵高华那副趋炎附势的嘴脸,但也不得不需要他帮忙劝一下李思梅。

李思梅一开始自然一口回绝。

费琼斯拿自己的钱买了两瓶酒加上一条金项链,让赵必珲送过去。

李思梅没收。

赵高华收下,喜不自胜,极力撺掇,一天到晚要说七八百遍,大有李思梅不去就离婚的架势。

李思梅终于不厌其烦,也独木难支,最终勉强松口,只说可以谈谈。

临出发前,赵高华再三叮嘱让她谨言慎行,最好不要开口。

李思梅一脸不乐意,感到自己被孤立被慢待了,赌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嚷着不去了。

赵必珲给赵高华使眼色,赵高华只能劝道:“这次是人家主动请你,还不够有诚意么?说出去你尾巴都能翘上天。”

李思梅低声嘟囔一句,没人听清。

赵高华继续说:“行了,请的是一家人,你不去,不是拂他们面子,以后传出去说你不识抬举。”

李思梅对丢脸恐惧万分,只能不情不愿地起身下楼。

费琼斯还是开着那辆车等在小区门口。

赵必珲上车便问:“陶阿姨没有一起来么?”

她很清楚这顿饭极其需要陶寻涛。

费琼斯一边发动车,一边回答:“她说自己打车来,让我来接你们。”

李思梅本来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注意到对话,马上问:“陶?你继母姓陶?什么名字?”

“陶寻涛,您认识她么?她在市立第一医院血液科坐诊。”

“竟然是她......”

赵必珲也回头:“你们认识?”

李思梅马上恢复赌气的神情,一言不发。

一路上赵高华问了些家常问题,费琼斯知无不言。

甚至还说出几个赵必珲都不知道的同事亲戚。

抵达柏玥庄园,赵高华不禁用后视镜理了理领口。

李思梅虽不高兴,还是拿出镜子补口红。

赵必珲这天穿的全是费琼斯前几天去专卖店买的,相当淑女的半职场装,沿边一排温婉珍珠,A字裙裙摆很紧,加上尖头高跟,不得不行止端庄拘谨。

李思梅补完口红,挑剔地瞪她一眼:“你口红太红了,擦擦!”

赵必珲也没理会,径直走进大门。

服务员带着走进电梯。

赵必珲微微仰面看到费琼斯嘴角的伤口只剩下一点浅痕,心情稍微轻松些。

走进房间,空无一人。

赵高华只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李思梅还是沉默地杵在门口。

“妈,你去爸旁边坐着吧。”

李思梅愈加暴躁:“还要等多久?”

赵必珲也蹙眉:“这不是才来么?”

费琼斯拿出电话:“那我催一下。”

赵必珲按住他的手臂:“不,别催。”

李思梅立马借机发作:“现在催一下都不行,这么早就对他们卑颜屈膝了是吧?”

赵必珲太阳穴顿时突突地痛,冷笑一声:“要不你回去吧。”

李思梅瞬间爆炸,立马转身要往外走。

费琼斯手足无措,准备去追,被赵必珲伸手拦住。

果然,李思梅没走几步,还是驻足,站在原地。

赵必珲拽着费琼斯不准他过去,正在僵持,电梯再次打开。

陶寻涛款款而来,一身淡雅。

“不好意思,遇上堵车。”又伸手,“那我们进去吧。”

赵必珲礼貌微笑,瞥了瞥李思梅。

陶寻涛看向李思梅,已大略知道她的身份,浮现出温和的笑意,上前问候:“你好,我是陶寻涛。”

顿时,李思梅眼中的愠怒消散大半,化为感激和敬佩:“陶大夫,是我啊,陈巧慧的女儿。”

陶寻涛微微回忆片刻。

其实接诊过的病人很难记住,只是那个老太太不太一样。

格外的倔。

而且有些神神叨叨,吓到过几个新来的小护士。

也算是在她的职业生涯里留下了印象。

李思梅说:“我母亲多谢你了。”

陶寻涛点点头:“好在老人走得安详。”

费琼斯上前,声音比平时更沉稳:“那我们进去坐吧。”

陶寻涛看向李思梅。

李思梅看在陶寻涛的面子上,跟着进去。

彼此谦让一番,还是陶寻涛坐上座。

赵高华刚坐下,便问:“不知道费总什么时候到?”

陶寻涛微笑:“来的路上已经和他打过电话,他晚上有个应酬脱不开身,让我们先吃。”

“这多不好,我们还是等吧。”

服务员上茶,赵必珲只随意端起抿了一口。

赵高华举起杯子细细研究。

陶寻涛介绍这是福鼎白毫银针。

赵必珲拘束坐下,双腿并拢,背脊挺直,外套腰身掐得太窄,勒得她喘不过气。

陶寻涛打量一番赵必珲,笑得亲和:“小赵倒难得这样打扮,还挺合适。”

赵必珲虽然腹诽,但马上点头附和。

李思梅不喜欢她那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只是碍于陶寻涛,没说什么。

陶寻涛没问,赵高华主动把赵家犄角旮旯所有亲戚的情况介绍个遍,虽然大多都是普通市民,但各个遵纪守法,家风良好。

不遵纪守法的他都统统忽略。

又说起赵必珲,从小性子随她姥姥,也又倔又犟,闹出不少笑话。

陶寻涛低头一笑:“其实我们家也是,我第一次见他是他六年级时,被他爸爸带着来见我们,当时还有其他人,他爸爸让他叫什么就叫什么,到我让叫‘陶妈妈’,他宁死只叫‘陶阿姨’。”

赵高华陪笑:“有你这样疼他的继母,早晚还是要叫妈妈。”

费琼斯不经意地抿抿嘴。

陶寻涛说:“刚见他的时候可瘦了,那时候刚开始拔个子,细长条一个,看着还是心疼。”

李思梅忍不住问:“他亲生母亲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记不太清了。”

费琼斯咽了咽嗓子,立刻回:“我七岁时。”

“这么早?”李思梅摇摇头,“没有妈妈陪伴,这个心理上不会有问题吧?”

赵必珲顿时脊背渗出一层冷汗,至今为止李思梅还不知道费琼斯的心理问题。

这又是一个地雷。

陶寻涛忙安慰:“他性子一直很好,斯文又懂礼貌,虽然可能笑脸有点少,但是其实很善良。”

赵必珲也插嘴:“很乐于助人。”

“对,”陶寻涛连连点头,“有次我们去滑雪,有段滑道的规划不太好,容易摔倒,他一直站在那,不让人过去。”

赵必珲偏过脸看向费琼斯,对视一笑。

李思梅还是嗤之以鼻。

陶寻涛推了推眼镜,感慨:“一晃眼都这么大了,我们都老了。”

赵高华趁机抱怨自己最近哪哪都痛,想去第一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李思梅捅了他一下。

费琼斯思索片刻,认真地说:“您有空我带您去吧,陶阿姨可以安排一下。”

陶寻涛也同意。

赵高华顿时乐得找不着北。

赵必珲默默翻了个白眼。

费琼斯俯身,略带得意地悄悄说:“我提前看过攻略。”

这玩意儿还有攻略呢?

赵必珲简直想把赵高华拉出去教育一顿。

陶寻涛又随意聊起这家的菜式,问起有没有忌口。

李思梅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高中打过架是么?”

陶寻涛疑惑看向费琼斯。

费琼斯泰然自若地点点头。

“你打过架?怎么没见你说过?”陶寻涛问。

赵必珲垂眸片刻,还是说:“是因为我,有个男生骚扰我,他才出手的。”

陶寻涛展颜一笑:“那你们真是早就注定了啊。”

李思梅听见是为女儿出头,面色缓和稍许。

忽然服务员打开门,通知费赟到了。

除了陶寻涛和李思梅所有人都站起来。

赵必珲担忧地看向母亲。

李思梅扭拧片刻,还是站起来。

费赟大步进来,黑色风衣衣摆拂动,更显得威严逼人。

一面脱去风衣,一面浅笑客套:“抱歉,久等了。”

也不用让,径直走到主座,打量一番赵必珲,眼眸深处依旧是难以觉察的鄙夷:“你今天倒是没穿那件幼稚的短袖了。”

赵必珲身形一震,努力礼貌微笑:“今天是正式场合,还是要穿隆重些。”

陶寻涛帮腔:“多好看啊。”

“是......”费赟看向费琼斯,“你给买的吧?”

费琼斯如实点头。

费赟没再说什么。

赵必珲却觉得这身衣服忽然传来虫噬一般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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