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三天,除了后院右墙上有几个脚印,没有任何线索。
府令大人的事迹倒是传得整个涿洲府内,人人知晓,这让大人更加心火难消,命令把宅中的女婢全都发卖出去,妻妾全都送到庄子上干活,府上只留男丁。
楚栖梧众人在厢房里还不知情,正说着话。
“出来,都出来站好。”冯管家在院子里喊道。
一行人麻溜的走了出去,自从府令大人出事后,她们的饭菜里便没有了药。
楚栖梧看见冯管家身边摆着一张桌子,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冯管家见众人都走出来了,对身边的坐着的人说:“画师,快些画完了叫人知会我一声。”
说完就走了。
众人不解?
相互嘀咕了起来,画师看着这场面,放下了手中的笔:“各位稍安勿躁,大人派我来给各位小姐画像而已。”
“噢?画像做什么用?”楚栖梧道。
青竹在旁边附和:“就是,我们人都在这里,要什么画像。”
“当然是供人观赏选择啊。”画师拿起了手中的笔:“各位,各位,站好,早画好,我早收工,各位小姐也就不必在这里站着了。”
半个时辰后,几个人跃然纸上,画师收了笔,对门外的府兵说道:“小的已画好,请叫冯管家来。”
其中一个府兵一走,画师便对所有人说:“大家过来看看,小的画的怎么样?”
众人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说着纸上的画,楚栖梧和青竹没有动。
画师从人群里出来:“怎么,两位小姐看不上在下的画?”
说着又上前几步大声说:“小姐还是看看吧,小的觉得自己画得好极了。”然后极小声说道:“出府后,段娘自有安排。”说完画师退了一步。
青竹要跳起来了,又压制着:“段娘?”
楚栖梧拉住了她的手,对画师说道:“画就不看了,谢谢画师为我等作画。”
在院外站着的府兵,听见院里有声音便进来,看见两人正在交谈,便喝道:“不得私下交谈。各位小姐回去站好,画师你坐着等冯管家。”
府兵领着冯管家来的时候,院里安静如初。
冯管家看了看画:“去账房那里领钱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记住了。”
画师拱了拱手,告退。
“去屋子里呆着。”冯管家对大家道,又吩咐府兵仔细看守。
次日,亥时,冯管家和小厮提了食盒来,摆上饭菜。
“吃吧,到了好去处,不要忘了是从涿洲府出去的。”冯管家示意大家吃。
大家未动。
冯管家见状直接甩手拂袖而去:“爱吃不吃。”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青竹拉着楚栖梧的袖口低声道:“咱们还是别吃了吧,万一下了药,醒来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楚栖梧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没有吃。
“各位姑娘随我来。”这次来的是一名小厮。
“我们去哪里啊。”其中一名姑娘道。
“我负责引各位去后面的马车上,其他小的不知。”
“马车?那我们是要出府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
出了后院,一辆马车后面站着四个府兵,众人上了马车,府兵一跃坐车夫旁,马车便出发了。
马车内四个角点着熏香。
楚栖梧和青竹一对视,青竹对众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楚栖梧低声:“听我说。车内的熏香可能是迷药或者软骨散,大家快把它取下来,用里面的灰给它盖住熄掉,动作尽量轻一点”
众人顿时一惊,反应过来的已经在动手了。
青竹检查了窗户,是封死了的。
不知道马车行驶至何处,几名女子绞着手里的手帕,抿着嘴。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众人惯性往前一扑。
“什么人,敢截府令大人的车。”车外响起府兵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接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后,安静了下来。
车内人都握着拳头不敢出声。
“快下马车。”响亮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众人互相看了看,撩起帘子,陆续下了车。
马车旁边倒着府兵。
众人直呼:“杀人了,杀人了。”
“嘘,别吵,没杀人,他们只是晕过去了。”旁边蒙面人说道:“大家先坐上我的马车再说,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想不想活,快点。”
楚栖梧和青竹先上了马车,车下的人犹豫了一下,也都坐了上来。
等马车行驶出一段距离后,蒙面人打量穿女装的楚栖梧片刻,便开口道:“眼下城门已关,诸位,先去我郊区村里的屋子落脚,给家里去封书信,让家里人收拾好行李来寻你们,去其他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避避风头。我会派人给你们家里送信。”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得救了,轮着翻的感谢。
“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来日有机会定当报答。”其中一位女子问。
“你们真想报答我,就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蒙面人回道。
众人这才歇了打听恩人生世的念头。
到了村里,众人安歇了。
三只身影在村子林子里交谈。
“多谢段娘。”楚栖梧和青竹行着礼。
段娘扶了扶她们的手:“不必谢,现在我们算扯平了。不过两位这身打扮…”
两人没有回答。
“罢了,是我多嘴了,城里已然是回不去了,我把你们在客栈的行李拿了出来,马夫是信得过的人,给你们用。
“不行,我们还不能走,府令有我们的画像,我们要去拿回来。”楚栖梧连忙拒绝。
“不必,那画师虽然是我找的人,但他是真画师,颜料上他动了手脚,明早天亮在纸上的人像就会消失不见。”
“段娘真是事事周全,”楚栖梧心里大呼,此人心思也太缜密了,“不过,画师怎么办,他是露过脸的。”
“他早已出城奔赴远亲去了,不必担心。”
“那就好。”
楚栖梧和青竹决定,还是早些离开,心里踏实,趁着夜色,换好行装,两人分别抱了抱段娘,辞行后坐马车离开了。
直至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段娘进屋里廖廖洗漱一番,脱了外衣准备躺下,两张银票从衣服里掉了出来,捡起一看,一百两一张。
兴洲与涿洲的交界处,楚栖梧等人赶了一夜的路,在驿站旁的脚店歇息。
“噼里啪啦”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滴沿着房顶的茅草汇入地面,把赶路的行人氤氲在一片水汽之下。
天空雨点密集的打落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宫人兴色冲冲的找地方避雨,殿内朝上的大臣们正在议事。
太师柳璋因为贵妃之事,对皇帝处理的多有不满,私下里找过两回皇帝,被皇帝骂了回去。
以至于现在朝上议论大小事,柳璋都附和敷衍了事。
今日,有大臣提议各地税收,不应该统一,应按当地情况适当调整。
大家各抒己见,柳璋充耳不闻。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柳璋这幅做派,气不打一处来。
“柳爱卿,近来可是身子不适?”皇帝阴阳道。
“回皇上,臣身体尚可。”
“噢?那你说说此事该当如何?”
“回皇上,皇上圣明,臣听皇上的。”柳璋阴阳回去。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食的朕之禄,忠的谁的事?”皇帝冷哼。
两人说话时,朝中大臣没有一个敢吭声,听着这话。
“皇上息怒。”百官下跪。
“柳太师,你要是精力不济,朕允准你辞官回家养老。”皇帝站起来说:“退朝。”
李忠在旁边高唱:“退朝…”立马弯腰过去扶着皇帝离开。
殿内的大臣纷纷快步出殿,宫人们在外备好雨伞递上,各自出了宫。
听说江南来的方大夫已到,陆之源冒雨骑马赶到了太傅府。
在太傅床前一个罗色男子背影正在诊脉。站在门口等着的陆之源衣摆的雨水带了一地潮湿。屋里的小厮看见了他,连忙让他去厢房换身衣服,他摆了摆手,询问情况怎么样,小厮表示大夫也刚到。
诊完脉,大夫给太傅喂了颗药丸,开始施针,然后喊到拿盆来。施针片刻,太傅开始咳黑血,大夫便取了银针递给身边的药童,自己移步桌前写起了药方,停顿之间抬头看见了门口的陆之源,微微蹙眉,写好药方后,又提笔写了一张,叫了小厮,嘱咐了几句。
陆之源见他忙完:“方大夫,太傅怎么样?”
“排毒须月余,后面好生调养即可。”大夫在盆里净手:“不过,你这位小友,要是再不换去衣衫,喝碗驱寒汤,倒是可以跟太傅躺一起了。”
陆之源听他这么一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没想到这个看似年纪轻轻的医者,医术如此了得。
“有劳大夫,那太傅就拜托你了。”陆之源抱拳弯腰行了礼,抖了抖身上还有的雨滴,进屋远远的瞧了瞧太傅,似乎气息稳定了不少,正准备转身离开。
小厮端了碗药来给他喝,他看了看大夫,大夫和药童正在整理药箱,自己接过药来一口气喝下,冲屋里的人说了声多谢二字便出了屋,快步出了府,骑上马,回了千机营,天空中的雨并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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