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在镜前掐着自己咽喉，那里正浮现出淡蓝色的鳃裂痕迹。实验数据显示，他的细胞再生速度提升了300%，视网膜也出现了鲛人特有的虹膜层。最可怕的是——他开始渴望海水。
沈宴的声音从浴室花洒里传来，混着水流声钻入耳膜："陆博士没发现自己三天没呼吸了吗？"
镜面突然漫出水珠，组成诡异的文字。陆沉一拳打碎镜子，指关节的鳞片刮落在地，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别挣扎了。"沈宴的虚影出现在每块碎片里，"你父亲当年就是太抗拒..."一块镜片突然映出深海沉船的画面，"才会变成那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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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失效。陆沉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冰晶，而水族箱里的沈宴正慵懒地舒展着新生的金色鳞片。那些鳞片每脱落一片，实验室的温度就降低十度。
"冷吗？"沈宴的指尖划过玻璃，留下霜花痕迹，"塞壬的体温只有3度。"他突然露出獠牙，"但你的血液正在结冰。"
陆沉的白大褂结满冰碴。当他跌跌撞撞走向控制台时，发现所有按钮都覆盖着薄冰。显示器上跳动着他的生命体征：核心体温22度，心跳每分钟12次，血氧饱和度...异常。
"系统，关闭水族箱温控。"
机械音冰冷地回复："指令无效，最高权限已变更。"
沈宴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尾鳍拍起的水花在半空凝结成冰锥，悬停在陆沉眉心前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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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陆沉在解剖台醒来。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血管，指尖长出半透明的蹼。更可怕的是——他正不自觉地哼着塞壬的求偶歌谣。
水族箱里，沈宴将脸贴在玻璃上："终于开始了..."他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愉悦，"混血种觉醒时最脆弱..."突然切换成陆沉母亲的声音，"也最美味。"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伸向水族箱，而左手死死掐着右手手腕——他的身体正在分裂成两个意识。
"想要王血吗？"沈宴吐出一颗珍珠，里面封着一滴金色液体，"游进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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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沉沉入水族箱时，沈宴的尾鳍温柔地缠上他的腰肢。那些金色鳞片刮开他的衬衫，在皮肤上刻下古老咒文。陆沉张嘴想喊，却被灌入的海水呛出鲜血。
"呼吸。"沈宴的唇贴在他耳后新生的鳃裂上，"像你出生时那样呼吸。"
陆沉的大脑因缺氧而眩晕，却在濒死时突然记起三岁时的画面——母亲把他按在浴缸里，而父亲在一旁记录他闭气的时长。
沈宴的獠牙刺入他颈动脉："欢迎回家，小混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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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警报声响彻云霄。当救援队破门而入时，只看到满地冰晶和干涸的水族箱。监控最后画面显示：陆沉抱着沈宴走向深海模拟舱，而他怀里的鲛人正对着摄像头微笑。
控制台上留着用鳞片刻出的字迹：【我们去拜访父亲了】。旁边的小型培养皿里，一颗金色珍珠正在跳动，如同鲜活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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