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嵌在舱壁的生物凝胶里。淡蓝色的血管在他皮肤下发光，指尖的蹼已经完全成形。更可怕的是——他能听见整个研究所每个人的心跳声。
"适应得不错。"沈宴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内响起，"王血正在改写你的基因链。"
舱内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播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陆沉昨夜亲手打开了所有实验舱，将珍贵的海洋样本倒入排水系统。而监控时间显示，那会儿他分明记得自己正在睡觉。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沈宴的虚影出现在玻璃上，"那些可都是你父亲毕生收藏的混血种标本。"
陆沉剧烈挣扎，却发现生物凝胶正在与他新生的鳃部进行气体交换。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让凝胶变得更浑浊，渐渐形成某种胚胎般的羊水环境。
"别怕。"沈宴的指尖隔着玻璃描绘他轮廓，"很快你就会想起..."突然切换成陆沉父亲的声音，"那个暴风雨夜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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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开始渗出海水。陆沉看着自己的助理珍妮弗尖叫着拍打被锁死的安全门，她的发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银白色。
"有意思。"沈宴的声音从每个扬声器里传出，"原来她体内也有1/32的塞壬基因。"突然压低声音，"要看看她祖父是怎么死的吗？"
陆沉的视网膜上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年轻时的陆父将针管刺入一个塞壬少女的心脏，而少女的眉眼与现在的珍妮弗有七分相似。
"系统！关闭所有视觉输入！"
"指令无效。"机械音冰冷地回答，"生物权限已变更。"
沈宴的笑声伴随着汹涌而入的海水，将陆沉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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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濒临窒息时，陆沉突然获得了水下视觉。他看到沈宴悬浮在面前，金色鳞片在暗水中发出诱捕猎物般的微光。更远处，无数半人半鱼的影子正从排水管道游进来。
"认识一下你的同胞。"沈宴的尾鳍缠上他腰腹，"被陆氏家族改造过的...失败品们。"
那些生物有着扭曲的形态，有的长着昆虫复眼，有的皮肤透明可见内脏。最靠近的那个，陆沉惊恐地认出是他父亲最后一项研究的首席助手。
"惊喜吗？"沈宴的獠牙刺入他颈部新生的鳃裂，"你父亲最伟大的发明..."将一管金色液体注入他血管，"就是让混血种在陆地上存活的方法。"
剧痛中，陆沉的记忆闸门被轰然冲开。他看见五岁的自己被父亲绑在解剖台上，而母亲正往他静脉注射闪着金光的塞壬脊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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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救援队终于破开实验室大门时，只看到满地狼藉和漂浮的鳞片。陆沉完好无损地坐在干燥的控制台前，正在整理数据。
"博士！您没事吧？"珍妮弗冲进来，她的发色已恢复正常。
陆沉推了推眼镜："能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不过是系统故障导致漏水。"
众人长舒一口气，却没注意到陆沉的虹膜变成了竖瞳，也没发现他藏在袖中的手指间生出了蹼。更没人看到，监控画面里他的倒影——分明是条有着金色鱼尾的鲛人。
"对了。"陆沉叫住准备离开的珍妮弗，"下周的深海勘探..."他的舌尖划过突然变尖的犬齿，"我亲自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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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在深海舱的暗处微笑。他抚摸着腹部新生的鳞片，那里正嵌着一枚微型芯片——里面是陆沉的全部记忆。系统光幕在他眼前闪烁：
【精神污染度：89%】
【基因改造完成度：97%】
【复仇进度：第一阶段完成】
他轻轻哼起古老的塞壬歌谣，而整座研究所里，所有混血种员工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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