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过,”言以棠轻轻眨了眨眼睛,“这种事,不好多问吧。”
江尽皱起一张脸,片刻后眼睛一亮,“有了,周末我们约好去露营,以棠姐姐你也一起去吧,我们配合试探一下。”
“怎么试探?”言以棠觉得有些有趣。
江尽一幅运筹帷幄的样子,“就看我的吧。”
“好,”言以棠笑了起来,揉了揉江尽的头发,像揉萨摩耶一样,“阿尽真厉害,这么厉害的阿尽,怎么能为情所困呢?”
江尽瞬间沉默了,皱起眉看向窗外,风摇晃着海棠花,花瓣飞舞着坠落。
“以棠姐姐,你说,花瓣是往天上飞,还是往地上落呢?”
言以棠思考着,态度严谨,“虽然可以会被风吹起,但总会零落成泥碾作尘,都是要落回土里的。”
“是吧。”江尽轻轻叹了口气,“我见不到裴砚,就会想念她,她出现了,我就忍不住多看一眼,她说话,我就忍不住接话,我喜欢她,好像就是花瓣要飘落到地上那么自然而然的事。”
她转头捧着脸对着言以棠哭笑不得,“怎么办啊,以棠姐姐,我好像是个恋爱脑。”
“那……”言以棠拉长了音调,江尽认真地听着。
“你就改变她,让她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言以棠笑道。
江尽把自己摔进被子里,“这算什么办法嘛,她本来,就是我喜欢样子啊。”
“她那么好看……”江尽的情绪忽然变得高涨,“以棠姐姐,你之前见她的次数太少,你可能看得不是很清楚,裴砚素颜的时候,脸特别干净,唇色很淡,睫毛又黑又长,而且她的眉毛是天生那样锋锐的,简直就是一幅水墨山水画。”
“但她上了妆又不一样了,”江尽轻轻抓着言以棠的胳膊,“她淡妆的时候,像一幅水彩画,浓妆的时候,简直是了不起的油画。”
江尽抿了抿唇,“她的天赋也那么了不起,比她的脸还要了不起。”
“那你是不喜欢她的性格和说话方式吗?”言以棠被她大段的夸赞说得发懵。
江尽垂下眼眸,“其实她的性格挺好的,很直接,我虽然经常说她不会讲人话,但我其实也挺羡慕她随心所欲地说话。”
“阿尽,你把我绕晕了。”言以棠无奈地笑,“说来说去,怎么只听见她的好了?”
“她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江尽的声音越来越小。
其实她知道裴砚哪里不好,但她很难说出口。
裴砚的不好在于,江尽觉得她好像没那么喜欢自己,怕她会看不起自己。
虽然裴砚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分手,可江尽看不见自己对裴砚而言的不可或缺。
如果出现另一个比江尽更合适的人,裴砚还会这样追着她不放吗?
裴砚那么好那么有才华的人,会庸俗地喜欢一个只是长得不错的江尽?
江尽轻声道:“以棠姐姐,我有时候会觉得,因为喜欢她,我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可裴砚还是那个裴砚。
忽然,那一日三次的三个问号闯进江尽的心里。
可又有一个声音说,那代表不了什么。
“这可怎么办呢,”言以棠叹了口气,“我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以棠姐姐已经很好了,”江尽笑,抱住了言以棠撒娇,“以棠姐姐是最好的长辈了。”
她从小就最羡慕顾观序的姥姥,已经一头银发,还有妈妈和姐姐给她留巧克力吃,一颗一颗地给,像疼爱小孩子一样疼爱着年过半百的她。
她也羡慕言以棠,她的姥姥和妈妈从来都只关心她开心与否,纵容她的一切习惯,甚至言以棠搬出去独居,还特意为她在新家扦插了一树海棠。
江尽从没有这样的长辈,他们只会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迫切地希望她长大,像个成年人一样世故。
好在她还有她的以棠姐姐。
想起刚刚宋迟说的芭比服装,江尽笑了。
虽然现在觉得有些丢脸,但是,被称作玩物丧志的芭比衣服,她的爸妈会扔进垃圾桶里,而言以棠会给她做几百套呢。
“以棠姐姐,等我老了,你还会专门让人给我做糖水吃,对不对?”江尽的声音里透着依赖。
“嗯……”言以棠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略有些介意地问道:“我是长辈吗?”
江尽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
“如果你不知道,我也没办法告诉你答案。”明遥淡淡地看着裴砚。
裴砚微微皱起眉,“你……”
“裴砚,”明遥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知道的甚至还没有我多,那你凭什么做她的女朋友呢?”
她再度握住门把,“如果你想继续,就让江尽能和你袒露真心话吧。慢走,不送。”
说罢,明遥关上了房门。
裴砚不解极了,有什么心里话,是江尽不能告诉她的呢?
她掏出手机给顾观序发消息,“江尽在哪?”
顾观序很快回复道:“抱歉,学姐。”
裴砚一时无语,转而去问宋迟和言跃微。
宋迟回复了一个微笑的猫头,言跃微没回。
裴砚此刻才意识到,这一次好像真的和以往江尽闹脾气不一样。
以往江尽总是冷她一阵就会和好,这一次,她求和了几次,江尽都没有松口,江尽的朋友们也不再暗示她江尽的去向,江尽邻居则和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裴砚不信江尽会不爱她,但现在,江尽好像快不要她了。
裴砚有点慌了。
裴砚回到江尽的卧室,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根据几个人的反应,她觉得她们应该都不在江尽身边。
那么还有一个人她没有问。
言以棠。
裴砚有些抵触问言以棠,江尽除了对她,基本上只会对言以棠撒娇卖乖,连和顾观序她们都不这样的。
裴砚打算直接去看看,可是刚要出门又顿住了脚步。
如果江尽真的可能放弃她,那么她现在突然过去打扰了江尽或者和言以棠发生矛盾,江尽是不是会更生气呢?
裴砚难得的犹豫了。
最终她还是没有出门,留在了江尽家里。
既然这是江尽的家,她总会回家的吧,裴砚心想。
……
“顾观序,你看,我捡到了一只小三花。”
顾观序吃着早饭,正想着昨晚程阙正在做什么,就收到了程阙的新消息。
她点开图片,一只小小的三花猫缩在程阙怀里,似乎正瑟瑟发抖。
“好小的小猫。”顾观序回复道,“在哪里捡到的?”
“就在小区里。”程阙用语音回复道,顾观序仔细听了听背景音,应该是在开车。
“它的爪子好像受伤了。”程阙说。
顾观序微微皱起眉,“带它去医院看看吧。”
“我现在在上班的路上,来不及了。”程阙回复道。
顾观序刚想说自己可以帮忙,程阙又发了一条,“我和学姐说了,她说她来安排。”
“周碎道?”顾观序忽然想起来了周碎道揽在程阙肩上的手。
“对,本来想和学姐请假的,但是她说还有其他事,不能推迟晨会,让我准时到公司。”程阙回复道。
她又发了一条语音,听起来急匆匆的,“不说了,我到公司了,早安阿序。”
顾观序愣住了,她再一次点开那条语音,又听了一遍。
“……早安阿序。”
顾观序忽然发现,原来如此模板的问候,落在心里,也能有不一样的声音。
从家里出发,一直到公司,程阙的声音在顾观序的脑海里反复播放,她和陶文汇正讨论着,不自觉笑了笑,陶文汇疑惑地皱起眉问她,“你笑什么,我发音已经很标准了好不好?”
顾观序端正起态度,解释道:“我没有笑你。”
陶文汇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最好是。”
“汉方那边说想让人去现场看看,有些问题需要确认,涉及到了后期运营的安排。”陶文汇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顾观序,“听说汉方那边是程阙,怎么说,是我去还是陈由未去,还是……”
顾观序唇角微扬,“我去吧,毕竟这个项目的意义我最清楚。”
“哦……”陶文汇一脸八卦。
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顾观序把文件塞到陶文汇怀里,微笑道:“去工作吧。”
陶文汇挑了挑眉离开了。
顾观序打开手机,程阙发来了新的照片。
“看,包扎好了,方真琦带她去看医生了。”
照片里小猫的前爪被纱布包起,不自然地抬着。
“小猫健康吗?”顾观序问。
程阙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突然打电话了?”顾观序接起,有些疑惑。
程阙的声音带着笑意,“有点不公平,我都发了语音,你怎么还是打字回我呢?”
顾观序失笑,“只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
“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呀。”程阙也笑,“你放心,医生都检查过了,小猫很健康,除了爪子没什么问题,不过养几天也会好的。就是有点脏,医生说她应该和妈妈走散了。”
她的声音忽然有些飘忽,“不然,猫妈妈不会让小猫这么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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