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
好疼… …
谁来？谁来帮帮我？
潮水一样的记忆涌来，在脑子里横冲直撞！醒不过来，快要溺死在这潮水里。可突然有声音响起，是谁的声音？
“不过，我应下了。”
“在下入城后，绝不杀真正的百姓。”
“既如此，你抛出两件事，我如数应承，可要问你回报的。”
“你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拦下她！
“啊！”顾尘拂终于从噩梦里挣脱，发间全是冷汗。弯眉蹙在一起，想拼命压制一身疼痛，可越压抑越难过，连呼吸都艰难。
“小姐你醒了！吓死我了，现在觉得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吵得顾尘拂头更疼了。连听带看，才辨别出好像是顾瑾。
顾瑾？！
顾尘拂愕然，可仔细看不就是她！顾瑾也死了？不对啊，这丫头声音洪亮，面色红润，还有体温……
难道，我也是个活人？顾尘拂只觉得天方夜谭，可痛感太强烈，如果这才是梦她早该醒了。
可她不是跳下城楼了吗？这又是哪里。
“这是哪儿？”
“小姐，您在东宫啊。”
东宫… …东宫！？
顾尘拂手撑着榻想起身，疼得她浑身发抖，一翻，直接滚下床！
“小姐！”顾瑾想扶她，顾尘拂自己倒是喜欢凉砖，镇痛还醒脑。
摁着她不想起身，问：“顾瑾，现在是什么时候。”
“刚申时了。”
“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现今是北辰元授几年几月？”
顾瑾虽疑惑这是个什么问题，但没什么不好照实说的：“北辰元授十六年元月。”
元授十六年元月，顾尘拂刚刚十五岁。
还是又请了太医。
顾尘拂受楚嫣公主之邀小住宫中，更兼是太子殿下的贵客。在东宫晕倒已经引得储君大怒，被陛下唤走前三令五申再有不妥小心尔等项上人头。太医诊了脉说无碍，东宫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疼痛渐渐退去，顾尘拂裹了狐裘，只让顾瑾跟着出了东宫。
顾瑾说，今天是楚嫣公主的生辰，早就吵着要见她，索性借这个由头五日前邀她来宫里小住。今天太子相邀棋局，正下半截儿她就晕倒了。
正下着细雪，当头一股冷风，吹得顾尘拂清醒。
若现在才是真实，那么那些画面算什么？梦太轻，承载不起刻骨的记忆和痛彻的感觉。如果是重新，那她这次能不能活不一样的人生？
顾尘拂的心不安，像在云上、在悬崖边，没有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一缕孤魂。
“小姐，是不是该回了，看时辰快开宴了。”
“我不想回去，我想… …”
“你想什么呀？”顾尘拂只觉迎面扑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虽没看清却忍不住微笑，然后就被压在雪地上了。
“阿拂阿拂！你去哪儿了？下午才晕倒就跑出来吹风！我和皇兄回了东宫没见你，急死我了！”楚嫣和顾尘拂同岁，甚至还大几个月，相处起来却格外依赖顾尘拂。
“嫣儿，我要被你压死了… …”
“啊对不起对不起！”楚嫣手忙脚乱从顾尘拂身上起来，“阿拂，你快呸呸呸！元月里不能说那个字！”
“好，呸呸呸。”
楚渊一行自东宫而来，月悬天幕，数十人的排场齐齐拿着宫灯，暖黄的灯光照着雪光，楚嫣亲昵抱着顾尘拂，俏生生一张脸蹭在她肩上，两人身上毛裘偎在一起，像幅画，更胜宫中画师的工笔。
前朝千头万绪，楚渊此刻尽忘。笑着将楚嫣带起，又去扶顾尘拂，被不着痕迹的避开。
笑便淡了些。
东宫开宴，贺公主楚嫣生辰之喜。楚嫣早求了皇上皇后，午膳皇家自个儿吃，到了晚上东宫关起门来自己摆一桌，不许人管。
“阿拂，今晚咱们出宫去！还去看舞火龙好不好！还要吃臭豆腐炒米粉！”
楚渊瞧她一脸馋样儿，“你这晚膳还没吃到肚子里呢就想着夜宵了？”
“要你管！你负责当好你的护卫就得了！小心点儿，阿拂可是越长越美，别哪天你一个没看住阿拂就被别人偷走了！”
楚渊眉峰一挑，“是么?”看向顾尘拂的眼里透着势在必得。顾尘拂只当自己是个傻子无知无觉，笑看楚嫣兴致满满期待今夜之行。
多少年了，一直都是他们三个，只有他们三个。可命运的轨迹向来难以预料，算不出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北辰金陵，元月里花灯如海。街衢两侧游人如织，各色叫卖在雪夜里蒸腾起浓浓白雾，朦胧间整条长夜宛如云团星河。
宝马雕车香满路。楚嫣率先撩了车帘子跑下来奔向糖摊，这边拿一个那边拿一个，不亦乐乎。楚渊看顾尘拂始终淡淡的，问她：“还是不舒服吗？看你兴致不高。”
顾尘拂摇了摇头，面上不显疏离，故作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其他好玩的，有意避开楚渊的视线，瞧见一群一群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跑。
奇事一件。
顾尘拂拦下一位，“敢问兄台，你们这是赶去哪里？”
“这你都不知道？外地来的吧！”那人语气十分惊诧，更引起顾尘拂难得的好奇心。“今天斗奴场压轴的斗奴上场！赌坊开盘口一赔一万，价码还在往上涨！有钱的凑钱的热闹，有闲的凑人的热闹！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闻讯赶去了！谁还在这儿逛大街啊！”说完就赶紧跑着离开了。
顾尘拂的头好像又开始疼了… …
斗奴场… …斗奴场… …
江衍就是出身斗奴场！北辰开国百年，唯一一个以奴隶之身位极人臣。在朝运筹帷幄，在疆决胜千里，北辰万里河山尽握于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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