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良在电闪雷鸣中睡了过去。
即使外面大雨倾盆，这间屋子的隔音，也委实算不上好，他还是睡得十分香甜。
蒋雀巡守候了对方一段时间。
卧室没有开灯，但他的夜视能力不错，再加上每隔几秒就会亮起的闪电，让他没有错过舒良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事实上，舒良一直都不是一个好眠的人。
他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三不五时地失眠，声音仅仅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因素。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看过舒良睡得如此安稳。
蒋雀巡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对方不会轻易苏醒，他才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卧室，来到了玄关的位置。
夏季的暴雨，通常比较短暂，鲜少会下个不停，今天显得尤为特殊，从傍晚到凌晨，至今仍未停歇。
毕竟过了几个小时，雨势稍有减缓，却依旧不适合出行。
蒋雀巡思考了一会儿，没有选择挂在门后的那把伞，而是拿起了架子上的黑色雨衣。
用兜帽笼罩了头顶，再合拢延伸至鼻尖的拉链，蒋雀巡蹬上一双胶鞋，独自出了门。
很快，他就融入了漆黑的夜晚，仿佛本身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舒良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确认了蒋雀巡的存在之后，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起被他随手丢在枕边的手机。
舒良在接通前犹豫了一瞬。
没记错的话，同样也是一个雨夜，同样也是被电话吵醒，但他上一次的经历，实在是称不上美好。
“喂？”
舒良压低了声音。
“请问是舒良先生本人吗？”
电话那头似乎是一位陌生的男性。
“是、是的。”
舒良一头雾水地回答道。
诈骗电话？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于是，他瞄了一眼墙上的钟，确认了此刻的时间，还不到早上七点。
连骗子都开始内卷了吗？
舒良感觉非常荒谬。
“你好，这里是市公安局，我们必须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父亲于今天凌晨三点左右，发生了一场意外，具体的情况，需要你尽快过来一趟，我们会现场进行说明。”
“……啊？”
他缓慢地张大了嘴巴。
直到挂断了电话，舒良仍旧觉得恍惚，手机也一直贴在耳边，迟迟忘了移开。
“走吗？”
蒋雀巡已经坐了起来。
“你都听到了？”
舒良机械地转动脑袋，看向又一次陪伴在身边的人。
“嗯。”
“先等等，我得去翻一翻黄历。”
舒良一边碎碎念，一边掀开被子，朝着客厅走去——
“看看今天是一个怎样的黄道吉日。”
“好。”
蒋雀巡注视着他的背影。
一番折腾之后，舒良终于平复了心情，进入卫生间洗漱。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窗外的雨停了，太阳也趁机冒出了头。
“还是不一样的……”
舒良怔怔地望着天空。
“什么不一样？”
蒋雀巡听见了他的喃喃自语。
“跟那天——”话到一半，舒良却失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不提过去的事了。”
九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市分局。
本来八点左右就能到，但舒良忽然食欲大开，吸溜完一碗面条之后，又瞄上了隔壁摊位的小馄饨，好不容易解决了皮薄馅大的馄饨，他又在路过煎饼摊的时候，死活迈不出自己的下一步。
最终，他撑得寸步难行，只能在花坛边稍作休息。
即便如此，他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卖粥的铺子，越盯觉得自己越馋。
舒良本打算直接走过去买，但他努力了好几次，实在是站不起来，只能可怜巴巴地望向身边那个立得跟一根通天柱似的，死活不肯跟他对视的蒋雀巡，疯狂地示意对方给自己跑腿。
然而，对方却冷漠地无视了他所有的暗示。
“帮我买杯粥吧。”无奈之下，舒良只能采取明示的方式，“咸的甜的都可以。”
“好。”
蒋雀巡总算是走了过去。
然而，对方先是跟老板耳语了几句，舒良以为他在选择种类，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却眼睁睁地看着老板打了一碗又一碗，送走了一位又一位的客人，却始终没有热气腾腾的一碗，抵达蒋雀巡的手中。
从翘首以盼到望眼欲穿，舒良简直是垂涎三尺，却连粥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气呼呼地试图起身，又被强烈的饱腹感，给牢牢地按了回去，反复了几次之后，蒋雀巡终于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我的粥呢？”
舒良立即发出质问。
“没了。”
蒋雀巡一脸坦然。
“……什么？”悲愤为舒良注入了力量，这一次，他终于成功地站了起来，“我自己买！”
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对面卖粥的老板，就直接推着自己卖粥的车子，以一种他难以企及的速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他怎么走了？”舒良傻眼了。
“粥卖完了。”蒋雀巡维持着双手插兜的酷哥姿势，“就走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舒良咬牙切齿道，“你根本就没点粥，你仅仅是问了老板，粥要卖到什么时候，然后等到粥卖完了，才慢悠悠地回来。”
“对啊。”蒋雀巡竟然无耻地点了点头。
“你！”舒良颤抖着指向对方，“你欺骗我的感情！”
“你可以自己买。”蒋雀巡低头扫了一眼他的肚子，“没人拦着你。”
“……”
舒良立即哑火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的食欲还没到头，早餐售卖的时间点，就先一步走到了尽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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