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折听到身后传来李月的大呼小叫,甚是头疼,身体却诚实地停下脚步,等李月跟上。
不一会儿,李月追上刘折,不客气地拍了拍刘折的肩膀:“复良可要加强身体,这么快就让我追上啦。”
刘折沉默一瞬,很想质问李月,不是李月让自己等他的吗,等了李月,这个姓李怎么反倒说起自己的不是了?
但是,刘折没有这么说,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你一个人多不安全,我在你身旁,有个照应,我可以保护你啊。”李月摆出兄长的架势,拍了拍胸脯,理所当然地神气道。
与先前那个喜欢纠缠的孩子似乎成了两个人。
不过,谁保护谁,那还真不一定呢。
刘折笑了笑,并不理会,率先走出去,提醒道:“小心门槛。”
只顾说话而差点被门槛绊倒的李月闻声,讪讪摸了摸鼻子,感慨一句高门大户,顿时没有了刚才的架势,只是在刘折身后亦步亦趋。
街上商品琳琅满目,有各种小店小摊,卖吃食的,卖玩具的,卖刀的,卖胭脂水粉的,什么都有。
李月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在刘折身旁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来时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京城这么大。”
“这个是什么?”
“咦?这个就是纸鸢吗?”
“这个饼闻起来好香~”
“哇,这个人好厉害,在画画诶。”
……
刘折偶尔会应答他那么几句,因为李月的问题过于多,过于快,过于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他就没有一一回答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街角,刘折扯了扯心绪乱飞的李月,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小摊,高兴又带有提示意味般说道:“永光,看,那里就是卖糖葫芦的了。”
听罢,李月的目光就飞到前方不远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里,他似乎并不在意糖葫芦,而是问:“一旁是卖的什么?”
刘折看了眼卖糖葫芦的小贩旁的摊位,他看得不太真切,好像是金黄色的东西,而摊主在那里,似乎在画画?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本想往前方走去,奈何李月已经被旁边勾走了,只能放弃糖葫芦,随李月一同去了那里。
“老伯,这是什么呀?”李月站在摊位前,眼馋那些金黄色的画。
摊主受不住李月那直勾勾的眼神,宠溺地笑着解释:“小兄弟,头一回见吧,这是糖画哩。我从蜀地来,瞧这里没有甚这生意,便做此物营生了。”
“糖画?用糖画画吗?好厉害啊!”李月的眼里亮闪闪的。
刘折看了眼糖葫芦,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又看向喜悦的李月,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复良,这个是糖画诶,用糖水画的。”李月兴奋地向刘折介绍。
刘折恰到好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走近观摩一二,认真问:“永光喜欢这个?”
喜甜喜画,确实很是李月。
饶是跳脱如李月,此刻他亦露出一丝腼腆之意,矜持地微微地点了点头。
其实李月并无指望刘折会买它,毕竟二人没有钱。
所以,他在点了头后,听到刘折直接问摊主卖多少钱时,他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他不知道刘折怎么会有钱,也不知道刘折有多少钱,他想,刘家到底供过刘折读书,有点财物在身上,应该是正常的。
无论李月如何作想,最终的结果是放在他手中的糖画。
“咦,复良怎么不买给自己呢?”李月一手拿着画,发现刘折并没有买两份的打算,便顺势问。
“哦,我不喜欢甜食。”刘折表面回应,又一边摸了摸空无一物的干瘪的荷包,心底嘀咕此物甚贵。
李月愣了一下,心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甜食呢?不过,他也没多做思考,真以为刘折不好甜食,大概刘家有钱,复良常食,腻了罢。
看着手里的月亮状的糖画,李月心里一如这糖画般甜。
“复良,你说,咱们这样偷偷跑出来,老师知道了,会责怪我们吗?”李月一边吃着糖画,一边忍不住担忧。
“在老师回来之前回府,他不会知道的。”刘折肯定地说道。
“可是,这,我第一次出来,不认得路。”李月突生几分害怕。
“没事,我认得,你跟紧我。”刘折并没有嘲笑之前说要保护自己的李月,相反,他拉住李月,循着记忆中的路回去。
等他们磕磕绊绊回到贺府,刚巧碰到贺怀仁的马车停在贺府前。
待到贺怀仁下车,两个孩子齐齐站好,端端正正行礼:“恭迎老师回府。”
贺怀仁摆了摆手,扶这两个孩子的手,道:“这俩孩子竟整这些虚礼,以后不必了。外头风大,快快随我入府,免得染了风寒。”
风大不大,李月与刘折并没有感受出来,贺怀仁婆婆妈妈的爱,倒是一展无遗。
贺怀仁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拉着他们两个人回府,到了府里,又嘱咐人给他们新添几件衣裳。
“月儿,折儿,为师有件东西要送给你们。”贺怀仁看着两个面庞稚嫩的孩子,变戏法般拿出两块玉,“喏,这块月状的给月儿,这块剑状的给折儿。这可是圣上听说我收了两个弟子,特地为你们准备的。”
贺怀仁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是他厚着脸皮问徽庆帝讨要的,多损害他的形象啊!
李月与刘折受宠若惊,连忙谢过。
“哈哈哈,你们啊,既然要感谢圣上,答谢老师,那便快些成材,造福万民。”贺怀仁眉开眼笑,慈祥地将玉递交给两个孩子。
李月欢欢喜喜接过,刘折小脸严肃,他们却异口同声道:
“学生谨记在心,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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