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阁楼的画?男主的执念觉醒

雨还没停。

云舒站在 “言安理疗中心” 门口时,手里攥着的不仅是病历本,还有一张折得整齐的画纸 —— 是她昨天熬夜画的 “没开灯的阁楼”。画里的阁楼藏在浓黑的阴影里,老虎窗的玻璃蒙着层灰,窗台上斜斜摆着半支断了的画笔,笔锋处还沾着点干涸的白色颜料,像极了她童年记忆里,老家那间被遗忘在二楼的阁楼。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带这幅画。或许是昨天删了 “不去” 的回复后,心里总空落落的,想找个东西当作 “缓冲”;又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让顾言看到这幅画 —— 那个能揉散她疼痛的男人,会不会也能看懂她画里藏着的、连自己都说不清的脆弱?

推开门时,风铃的声音比上次更轻,像是被雨水泡得没了力气。大厅依旧没开灯,只有走廊尽头的诊室亮着暖黄的光,比上次多了点人气 —— 门口的旧沙发上搭着件黑色外套,应该是顾言的,衣摆处还沾着点雨水的痕迹。

“进来。”

顾言的声音从诊室里传来,还是冷硬的,却比上次少了点不耐烦,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平稳。云舒攥紧手里的画纸,指尖的汗把画纸边缘洇得发潮,一步步朝那盏灯走过去。

诊室里的布局和上次一样,理疗床铺着新换的浅灰床单,沙发上的烟盒空了,只剩下个空壳子。顾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病历夹,低头翻着,浅灰理疗服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淡的疤 —— 上次触诊时她没注意,现在才看清,那道疤像条细小的蜈蚣,爬在他冷白的皮肤上,莫名有点刺眼。

“躺好。” 顾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攥着画纸的手上,顿了半秒,又移开,“今天先做疏通,胀痛没缓解的话,得加理疗频率。”

云舒 “嗯” 了一声,走到理疗床边,把画纸轻轻放在沙发扶手上 —— 她没敢放在显眼的地方,怕顾言问起,更怕他说 “不好看”。然后慢慢撩起卫衣,露出胸口的皮肤时,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上次那种带着侵略性的触碰还留在记忆里,让她既怕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躺下时,床单的冰凉让她打了个寒颤。顾言走过来时,她闭紧了眼睛,屏住呼吸 —— 这次他的指尖落在她胸口时,比上次轻了些,薄茧蹭过皮肤的触感依旧清晰,却少了点粗暴,多了点刻意的控制。

“这里还疼吗?” 他的指尖按在那处硬结上,力道轻得像羽毛。

云舒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不…… 不怎么疼了。”

顾言没说话,指尖开始缓慢地按摩。这次他的动作很稳,没有突然加重力道,也没有刻意的触碰,只是专注地揉着那处硬结,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裹着她,让她的心跳慢慢变快。她能感觉到硬结在他的指尖下一点点变软,酸胀感像被温水化开,漫成一片浅浅的暖意。

大概二十分钟后,顾言收回手,转身去拿热敷包。云舒趁机睁开眼,看向沙发扶手 —— 那幅画还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顾言好像没注意到。她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像藏了件宝贝,却没人发现。

“敷十五分钟,别乱动。” 顾言把热敷包递过来,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缩了一下。

顾言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又很快移开,声音没什么起伏:“好了就自己走,我还有事。”

云舒 “嗯” 了一声,接过热敷包敷在胸口,暖意顺着皮肤漫到心里。她看着顾言转身坐回沙发,重新拿起病历夹,却没再翻页,只是盯着病历夹的封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突然觉得,今天的顾言好像有点不一样 —— 没有那么冷硬,也没有那么不耐烦,反而像藏着心事,连背影都透着点沉郁。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云舒把热敷包叠好,放在理疗床边,然后慌忙拉下拉链,把自己裹进卫衣里。她收拾东西时,心里还想着那幅画,却没敢去拿 —— 她怕顾言突然问起,更怕自己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带这幅画。

“走了,顾医生。” 她站在门口,小声说。

顾言没抬头,只是 “嗯” 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病历夹上。

云舒咬了咬下唇,转身推开门。风铃响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 顾言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沙发扶手的画,他好像真的没注意到。她心里的失落更重了,脚步却没停,一步步走出理疗中心,走进还在飘雨的巷子里。

她走后,诊室里的安静持续了很久。顾言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沙发扶手的画纸上。那幅画被折得整齐,露出的一角能看到浓黑的阴影,像极了他记忆里的某个地方。

他起身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画纸,冰凉的触感让他的指尖颤了一下。他慢慢把画纸展开,当看到画里的阁楼时,他的呼吸猛地顿住 ——

老虎窗的形状,窗台上半支断了的画笔,甚至连阁楼墙壁上隐约的木纹,都和他当年在林家住过的阁楼一模一样。画里没开灯,浓黑的阴影裹着阁楼,却在画笔的笔尖处,留了一点极淡的白色,像极了当年小林溪举着画笔,在阁楼里留下的那点光。

顾言的指尖猛地攥紧画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画纸的边缘被捏得发皱,细小的纸屑落在沙发上。他盯着画里的阁楼,记忆像被捅破的堤坝,汹涌地涌了上来 ——

十二岁那年,他爸妈出车祸后,远亲不愿意收留他,是林溪的爸妈把他接回了家。林家的二楼有间小阁楼,带着个老虎窗,他就住在那里。每天早上,林溪妈妈会端一碗南瓜小米粥上来,放在窗台上;每天下午,三岁的林溪会举着画笔,跑到阁楼门口,扒着门框看他,小嘴里喊着 “哥哥,画画”。

他那时候很自卑,总觉得自己是 “寄人篱下”,不敢跟林溪说话,也不敢碰她的画笔。只是每天下午,会偷偷躲在阁楼里,听着林溪的脚步声,看着她举着画笔的小身影,把那抹笑记在心里。后来他被远亲接走,走的时候,林溪还在睡觉,他没敢跟她说再见,只偷偷拿了她落在阁楼门口的半支断画笔,藏在口袋里,这一藏,就是十五年。

这支断画笔,他现在还放在钱包里,夹在最里面的夹层,像藏着唯一的光。

顾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画里的断画笔,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抬头看向门口,云舒刚才低头系鞋带的样子,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 她的侧脸轮廓,她低头时睫毛的弧度,甚至她攥着包带的小动作,都和当年那个举着画笔的小丫头重合。

只是当年的小丫头,眼睛里全是光,像太阳;现在的云舒,眼睛里却藏着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像浸在雨里的花,脆弱得一碰就碎。

他突然觉得心疼。像看到自己藏了十五年的光,被雨水打湿,却没人护着。

顾言把画纸重新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抽屉里放着他的钱包,钱包里的断画笔,和画里的断画笔,像跨越十五年的呼应。他没打算把画还给云舒 —— 他想留着,像留着当年那抹没抓住的笑,像留着他唯一的光。

他坐在沙发上,打开钱包,拿出那支断画笔。画笔的笔锋已经干得发硬,却还能看到当年小林溪用它画过的淡粉色痕迹,像朵小小的花。他把画笔放在画纸上,笔尖对着画里的断画笔,像在完成一场迟到了十五年的重逢。

窗外的雨还在飘,冷白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画纸和画笔上,把顾言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想起云舒刚才手背的温度 —— 很凉,像她的人一样,带着没化开的冷。他突然想,下次见面,要不要给她带杯热饮?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皱了皱眉,把它压了下去。他怕自己的在意太明显,更怕云舒发现他的执念 —— 他怕她知道,他对她的好,不是因为 “医生对病人”,而是因为十五年前的那抹笑,因为他藏了十五年的光。

他把画笔放回钱包,把画纸藏在抽屉最里面,然后重新拿起病历夹。只是这次,他翻了几页,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 云舒的侧脸,画里的阁楼,当年的笑,像缠在一起的线,把他的心思缠得乱七八糟。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对云舒只有 “医生对病人” 的态度了。那个藏在画里的阁楼,那个和记忆重合的侧脸,已经把他的执念唤醒,像沉睡了十五年的种子,终于在雨里发了芽。

他知道,从他藏起这幅画开始,他就再也没办法放手了。云舒是他当年没抓住的光,现在,他不想再错过了。哪怕这份执念带着刺,带着疼,哪怕她现在还不知道,他也要把她攥在手里,再也不让她像画里的阁楼一样,藏在浓黑的阴影里,没人疼,没人爱。

雨还在飘,诊室里的暖黄灯光,却比刚才更亮了些。顾言摸着抽屉里的画纸,指尖的温度慢慢变热 —— 那是他藏了十五年的光,现在,他要把这道光,重新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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