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赛场的狠戾 女主的沉沦加重

雨停了三天,天空却没放晴,铅灰色的云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像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坠着人的心跳。云舒正对着画板上的草稿发呆,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得发烫,苏晓的视频电话跳出来时,屏幕上还飘着她刚发的消息:“速来城西足球场,给你看个好东西,保证治你那‘顾医生 PTSD’。”

“什么好东西?” 云舒划开接听键,指尖还沾着点未干的钛白颜料,蹭在屏幕边缘,像道浅浅的疤。

苏晓的声音混着风里的哨声,吵得人耳朵发疼:“来了就知道,保证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狠’,比你家那位冰块医生带劲多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补了句,“顺便给你介绍个帅哥,市医院的骨科医生,人帅手巧,专治各种‘怕触碰’——”

“不去。” 云舒想都没想就拒绝,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颜料管的边缘,“我稿子还没画完。”

“少来。” 苏晓在那头哼了声,“你那稿子三天前就这德行。给你半小时,我在球场入口等你,不来我就冲去你家掀画板。”

电话被掐断得干脆,云舒盯着暗下去的屏幕,胸口那处刚缓解的酸胀又隐隐冒头。她知道苏晓的意思 —— 自从上次从理疗中心回来,她对着画纸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草稿纸上总莫名其妙出现半截手腕线条,指节分明,虎口带疤,连苏晓都看出来她 “不对劲”。

可去看足球赛?看苏晓说的 “狠角色”?云舒咬着下唇走到窗边,楼下的香樟树被风吹得哗哗响,叶子上还挂着前几天下雨的水珠,晃得人眼晕。她最终还是换了件浅蓝连帽衫,把头发扎成低马尾 —— 或许真该见见别的人,把脑子里那个冷白的影子挤出去。

城西足球场藏在老工业区里,铁丝网围起的草坪泛着湿漉漉的绿,看台上稀稀拉拉坐着些人,喊声混着裁判的哨声,撞在生锈的铁架上,发出嗡嗡的回响。苏晓穿着亮黄色卫衣,在入口处挥着手,看见云舒就把一瓶冰镇矿泉水塞过来:“来得正好,马上下半场,主角要发力了。”

“什么主角?” 云舒拧瓶盖的手顿了顿,冰凉的瓶身贴着掌心,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看场上穿 10 号球衣的那个。” 苏晓朝草坪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兴奋,“我们医院的‘传奇’,平时在理疗科当冰山,一到球场就成疯狼,上回把市队的前锋铲得直接送骨科 ——”

“10 号” 三个字像根针,猛地扎进云舒的耳朵。她顺着苏晓指的方向看去,目光撞进草坪中央时,手里的矿泉水瓶 “啪” 地掉在地上,滚出半米远,水洒在灰色水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

场上那个穿着深蓝色 10 号球衣的男人,正弓着背喘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额角,露出的额头冷白得晃眼。他微微侧头时,云舒看清了他的侧脸 —— 锋利的下颌线绷得死紧,唇角抿成条冷硬的直线,不是顾言是谁?

“怎么了?吓着了?” 苏晓捡瓶子时碰了碰她的胳膊,“我就说他狠吧,不过长得是真带劲,对吧?”

云舒没应声,喉咙发紧得像被什么堵住了。她从没想过顾言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过他会是这副模样 —— 理疗室里的他是冰封的湖,冷,却藏着深不见底的静;可球场上的他,是脱缰的狼,每块肌肉都绷着狠戾,连眼神都带着没处发泄的凶。

裁判哨声再次响起时,顾言像被点燃的引线,猛地冲了出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深蓝色球衣在绿色草坪上划出道凌厉的线,对方球员刚要带球过人,他突然侧身滑铲,膝盖重重磕在草皮上,带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硬生生把球截了下来。

被铲倒的球员疼得蜷在地上,抱着小腿哼唧,顾言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起身时膝盖沾着草屑和泥点,球衣下摆被掀起来一点,露出的腰腹线条紧实得像块冷铁。他只盯着球门的方向,眼神亮得吓人,像锁定了猎物的狼。

云舒的心跳突然炸了,擂鼓似的撞着胸腔,震得她指尖发麻。她该觉得害怕的 —— 这种近乎野蛮的狠戾,比理疗室里那带着侵略性的触碰更让人发怵。可她没有,反而盯着顾言沾了泥的膝盖,盯着他紧抿的唇,心里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他要是能这样盯着我就好了,哪怕带着戾气,也好过把我当无关紧要的病人。

“看到没?够狠吧?” 苏晓在旁边咋舌,“上回有个新来的护士看他踢球,直接看哭了,说他像要吃人。”

云舒没接话,目光像被粘在顾言身上。他带着球在禁区边缘辗转,对方两个后卫围上来时,他突然一个假动作,身体几乎拧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拦截的同时,抬脚射门 —— 足球带着破空的哨声,狠狠砸进网窝,震得球网嗡嗡作响。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稀稀拉拉的欢呼,顾言却没庆祝。他站在原地,扯着球衣领口往两边拽,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水顺着他冷白的脖颈往下流,浸湿了深色的球衣,勾勒出清晰的锁骨线条。就在那凸起的锁骨中间,云舒看到了一道浅淡的疤,像条细小的蛇,藏在汗湿的皮肤里 —— 上次触诊时离得太近,她居然没发现。

那道疤让他的狠戾里多了点破碎感,像件被摔过却没碎的瓷器,锋利,却又透着让人想触碰的脆弱。云舒的指尖下意识地蜷起来,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她清醒了几分 —— 她到底在干什么?居然对着这样一个浑身戾气的男人心跳加速,甚至觉得他 “吸引人”?

就在这时,顾言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抬眼看向看台。他的目光扫过稀稀拉拉的人群,在触及云舒时,猛地顿住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云舒能清晰地看到他汗湿的睫毛,看到他眼底还没褪去的狠劲,甚至能看到他因为喘气而起伏的胸口。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片翻涌的海,带着惊讶,带着审视,还有点她看不懂的、一闪而过的暗芒。

云舒的脸 “唰” 地红了,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别过脸,盯着自己磨得发白的鞋尖。耳尖却烫得厉害,像有团火在烧,连带着后颈都冒出细密的汗。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还落在她背上,带着灼人的温度,比夏日正午的太阳还烫。

“砰 ——”

一声闷响从球场传来,是足球撞在门柱上的声音。云舒忍不住回头,看见顾言正放下踢出去的脚,目光依旧锁在她身上,唇角似乎勾了勾,又好像只是喘气时的错觉。

他是在警告吗?警告她不该来这里?还是在炫耀?炫耀他能在球场上如此肆意张扬?

不管是哪种,云舒都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他面前,所有那些不敢承认的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她抓起苏晓手里的矿泉水瓶,声音发颤:“我……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啊?这就走?” 苏晓愣了愣,“不等我给你介绍 ——”

“下次吧。” 云舒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像身后有狼在追。她不敢再回头,可顾言站在球场上的样子,他滑铲时的狠戾,他进球后汗湿的锁骨,还有最后那个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像刻在了视网膜上,怎么都挥不去。

走出足球场时,风卷着草屑和泥土的味道扑过来,云舒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觉得胸口闷得发慌。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 比起理疗室里那个冷硬的顾言,球场上这个带着狠戾和野性的他,像块淬了毒的糖,让她明知危险,却忍不住想舔一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下周复诊,别迟到。”

云舒盯着屏幕,指尖在 “收到” 两个字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删。她能想象出顾言发这条消息时的样子,大概还是那副冷硬的表情,可她却莫名觉得,那字里行间藏着点别的东西,像他刚才在球场上补的那脚射门,带着点幼稚的、独属于他的宣告。

耳尖的热度还没退,云舒攥紧手机,一步步走进铅灰色的云层里。她知道自己的沉沦已经越来越深,深到连他的狠戾都觉得迷人,深到开始期待每周那点带着刺的触碰。

这场由疼痛开始的纠缠,好像正朝着某个不受控制的方向滑去,而她,心甘情愿地,朝着那片藏着狠戾与温柔的阴影里,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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