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复当年
周翘楚站直了往前想要骂几句乔有为，脚下虚浮，整个人靠上了乔有为坚实的胸膛。她下意识的抱紧了眼前的依靠。
这几年的乔有为没有少健身，可谓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乔有为怀里的柔软，让他为之心窒。他闻到她秀发幽幽散发栀子香，心如擂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当初拥抱时的欢喜和温存。
高二的大课间，周翘楚忍着腹痛慌慌张张的出了教室门，正准备往厕所走。
“这是什么？”
“这时倒霉时候用的姨妈巾。好恶心”
她身后传来几个男生刺耳的嘲笑声。他们的恶意引起周翘楚回头看。
她看见班里的李伟和外班的两个男生站在一起，李伟手里拿着一片粉色的卫生巾。李伟和外班的男生笑个不停，还故意捏着鼻子把卫生巾拎得很高。
周翘楚摸了摸校服口袋，口袋里空了。
她认出那片卫生巾是自己出教室门后，不小心落下的。
周翘楚的脸立马羞红了，盯着李伟喊：“给我”
李伟拿着卫生巾往外班男生的鼻子处塞：“大壶闻闻，香不香？恶不恶心”
“我艹，我艹”大壶拿手挡开嫌弃道。
周翘楚一手放在腹部，忍着腹痛，皱着眉头上前去抢，边抢边骂道“你恶心，你全家都恶心。你妈不来月经吗？你嘲笑谁？”
李伟故意再次举高躲闪，让周翘楚拿不到。走廊上的打闹声也引来了不少路过的同学的注视。
李伟把卫生巾丢给大壶，大壶又丢回给李伟，两人嬉皮笑脸的闹着。
“月经妹说你恶心呢。”
“你才恶心”大壶回道。
“你们这些LOW货，还给我”周翘楚大喊道。
“呀呀呀，你看裤子还红了。侧漏了”李伟笑着把姨妈巾丢向周翘楚嫌恶道“恶心死了”
周翘楚脸上火热，眼泪都快在眼睛里打转，感觉自己如芒在背。她被气的感觉肚子更加的坠疼了，几乎要往下蹲。
“你这种Low货最恶心,SB”周翘楚拿着姨妈巾往李伟脸上扇巴掌。
“月经妹打人了”李伟往后退了两步，见周翘楚咄咄逼人，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整个人往后倒，被人一把捞住。她一看是她同桌乔有为。
乔有为给她腰间系上校服，让她站稳后，他的脚往李伟身上踹去。
“欺负女生算什么人！”
李伟见状，和其他两个男生一溜烟的跑了。
“没事吧”乔有为轻声问。
周翘楚摇头，小跑着去了厕所。
周翘楚请了一天假回家休息。第二天回到学校，课间广播操，在操场外面遇见李伟他们。
“月月红”李伟故意挑衅。“今天有没有漏？”
周翘楚立马黑下脸，把手上的小单词本往李伟身上砸去。
李伟闪躲过去，对着周翘楚吹了两声口哨后扬长而去。
第三节课，乔有为没有来上课。课后，她才知道乔有为听到李伟调戏她，和李伟在厚德楼面前打了一架。
周翘楚在医务室门口找到了乔有为，乔有为脸上挂了彩。周翘楚跑上去，看乔有为嘴角乌青，手上也缠了包扎的纱布。
周翘楚还没来得及问，乔有为安慰她说：“我没事。那小子嘴欠。我打到他闭嘴”
“你受伤了”周翘楚感动得不知所措。
“我没事”乔有为伸出双手，一收一放的在她面前跳起来逗她笑。“你看，没事”
周翘楚伸出双臂，往前两步，踮起脚尖一把抱住了他。
“谢谢”
他第一次理解了“温香软玉”这个词，周围桂花香的氤氲也让人陶醉。他的心砰砰乱跳，弯腰俯下身，尽量不让她辛苦踮脚。
他心里的欢喜如藤蔓缠绕着年少的情愫疯长。少年的心事昭然若揭。
他回抱了她，两颗心也挨近在了一起。桂花随风落，爱意随风起。
“铛铛铛……”
乔有为仿佛又听到了学校的上课铃声，周翘楚身上的酒气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想推开眼前这个女人，他甚至还有点记恨她。
是她主动拥抱他，也是她主动放开他的手，消失在人海里的。
他甚至怀疑这个如此理智洒脱的女人是否爱过他。
她似笑非笑道“你说的投怀送抱，是这样吗?”
她的话像是在挑衅，他轻抬眉宇，把她往怀里箍紧。
“重温旧梦，还是不复当年了。老了些”乔有为轻描淡写的想激怒她。
他脚上挨了一踢，他忍痛松了手，她后退出来。
“醋还是老的酸。你够老够酸”
“不愧是作文第一。醉了还能文采过人”
“过奖”周翘楚转身要走。“我记得我们是和平分手”
周翘楚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敌意和不满。
乔有为回转头，强压着心里的火。他不甘，他委屈，他甚至想扳回一局。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转头就接受了别人的好，将他置之度外。
当年他不想分手，挽回再三，她坚决不理。
学校食堂门口不远的小花园里，他拦住她恳求道“别这样，好不好？我想你，我这些天满脑子都是你。我们和好，好不好?”
“请你自重”周翘楚甩开他的手，态度坚决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来烦我”
“分手还能做朋友。我在你身边当朋友。你别赶我”
“分手了连朋友也做不了。我不想我的高考因为你而前途渺茫”她扔下话扬长而去。
他的心刺痛，风吹乱了他的心。她是懂伤人的，甚至一脚踩碎到了他的自尊。
她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而他总是那个需要帮助的学习对象。
他望着食府里明亮暗黄的宫灯，那抹发旧的昏黄像极了过往。他醒神过来，已然过了好些年了。
她冰雪聪明，又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他们分手后，眼见着她的追求者献殷勤，他却已经被革除资格。
他对她的耿耿于怀，他带着新欢故意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搭理他。
他站在她校门口说：“老同学，不请我吃个饭啊”
“过得不好的人才频频回头”
他看着她扔下话走远了，果然先放手的人不会痛。他身边的佳人问他，她说的什么意思啊？
“小气的意思。舍不得钱请吃饭”他笑着，那一丝苦笑像是在自嘲自己自讨苦吃。
他的报复计划没有成功，对她毫无影响。
后来听说她感情稳定,至此不再打听她任何消息。
周翘楚带着一身酒气消失在夜色里。深夜的灯火流阑，把城市的夜色装点得光影绰约。
乔有为靠在大落地窗边握着酒杯看着这夜色，心生的一丝丝失落像蛛网一样在秘密包围着他。
这城市灯火璀璨，没有一盏是他的。
客厅里一片漆黑，他习惯藏在黑暗里，去掩饰深夜里跑出来的脆弱的自己。
周六下午，青色视觉的前台帮忙拉开推拉门，迎接秦桑枝和周翘楚进门。
“秦小姐，欢迎。”
“秦小姐，这边请。先做一会”她们俩被引到会客室。这是一家摄影工作室，开在别墅区里，装修贵气。
“我预约过了。今天来试婚纱”秦桑枝坐在蓝色卡座布艺沙发上，手摸着沙发上的装饰装饰扣。
“稍坐”
自从秦桑枝的表妹孙尊琴生完小孩，秦桑枝的妈妈就三天两头的催婚。秦桑枝无动于衷，她妈妈就去提点肖恩杰。
肖恩杰选了一家清吧，布置一番后，光速求了婚。两人开始备婚，秦桑枝选了一家拍婚纱照的店，不想要影楼风，千篇一律。她偏向于户外，今天专门过来挑旅拍婚纱。
周翘楚打量着店里，店里挂着大幅的婚纱样照，鲜艳明媚的笑脸，幸福都写在脸上。
店里的水晶吊灯，让室内平添一分柔和。周翘楚视线回到秦桑枝脸上笑了“你这黑眼圈是熬了几夜没睡啊？你看人家照片上那叫一个明媚啊”
“都是假的。修图修出来的。我一备婚，我就焦虑上了。你都不知道我都睡不着”
“你平常潇洒的。”
“你和老张啥时候结啊？”秦桑枝凑过来问。
“不知道啊。刚开始那两年奔着结婚去的。这过的越久反而越不想结了”周翘楚抿了抿嘴无奈道。
“你不想还是他不想？”
“不知道。说不清楚。他说他妈喊他回去考公务员。说三十了，不能老在外面浪着。他都报名了。我不想去他们那里。他听他妈的话啊”
“那你们在哪个城市生活都没什么规划的？你说他听他妈的话，你之前说他妈不太同意你。你俩还不是在一起”
“他妈妈觉得她儿子优秀，一个月挣不少。挑我没固定工作，还是南方人，个子一般”
“你不说他家就双职工家庭。眼睛都往天上看啦”
“秦小姐。您久等了。刚刚有个客户，忙了一小会”接待秦桑枝的销售小高随着前台一起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没事”
“秦小姐，请跟我这边来”小高客气道。
“翘楚，帮我多看看。一定要最最漂亮的。我为了结婚，都少吃好多东西了。我一定要努力减肥，穿上最漂亮的那件婚纱”
“你干嘛这么卷自己？婚纱有大号的”周翘楚挽着秦桑枝随着小高往衣物间走。
“拍照不好看的。摄像也不好看”
“有修图呢。反正不要卷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们说女人结婚，好日子就到头了。这不就是结婚是二次投胎。想想我就更焦虑了。我怕自己选错。虽说可以离，但现在说离都有冷静期。我觉得我结婚才需要冷静。女的冲昏头脑才会结婚。婚字就这么写的”
“不想那么多了。人生又没有标准答案。选择都是当下的选择。选错了，就只能及时止损，不能停止往前看”
“这么多婚纱。我眼睛看花了。你得多帮我看看”
“沙发是我专座。你看上哪个穿哪个。衣服要上身试才看得出来”周翘楚找到沙发，整个背都靠上去放松。
“哇，blingbling的。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扒拉别人婚车，我觉得新娘子好漂亮。应该说衣服好漂亮”
“那你穿套婚纱拍套写真。你就直接祛魅了。你就不会陷在你想象的美好里了”
“这套好看，这套也好看”
一旁的小高全程微笑看着秦桑枝挑选。
“好看就穿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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