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玉这话一出口,陆旋彻底炸了。
关于甜度乐队,网络上最多的评价就是全靠主唱,贝斯手和鼓手只有酒吧水平,谁都能替换他们。对于陆旋和袁宵明来说,这简直是死穴,谁要当着他们的面提,两人当场就能跟人骂架。
阮时玉说演唱会他一个人就能上,言外之意不就是他们俩人可有可无,甜度乐队就算没有他们两个也无所谓嘛!
“呵,阮时玉,你总算说出口了,”陆旋指着阮时玉的鼻子气势汹汹地说,“你早就想把我们两个踢了吧!你觉得是我们沾了你的光,非得抱着你的大腿才能飞是吧!你怎么不想想,当初你那熊样儿要不是有我们俩被分配来跟你组乐队,你至今怕也只是个糊逼十八线!”
当时阮时玉状态很差,什么资源都没有,倒是陆旋和袁宵明是公司新签的艺人,给安排了些节目,是沈通为了让阮时玉通过一档音乐类节目翻身,强硬地把三人组成乐队,形成了三赢的局面。
“当初要不是我们点了头,如今也没有你的风光!”陆旋在袁宵明背上大力拍了两下,“你也别做老好人了!老是在中间周旋你看人家领你的情吗?”
袁宵明这才说道:“时玉啊,咱们三个组乐队这几年,我和陆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你这样可太让人伤心了。”
阮时玉掏了掏耳朵,说:“不是你们说不参加演唱会吗?场地定好了,票也要开预售了,你们是想赔钱给公司还是让粉丝去看空气?”
“陆旋那是气话嘛,”袁宵明说,“你何必话赶话呢?”
阮时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是话赶话,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俩要是不能上的话,我一个人上也没问题。”
“阮时玉!”
陆旋跳起来就要给阮时玉一拳,但他们中间隔着袁宵明,袁宵明赶紧把人给拦住了,“冷静!陆旋!冷静点!”
旁听三人吵架的沈通脸色黑成了锅底,他都怀疑自己当初是有什么毛病,怎么把这三个人凑做了一堆,还维持了这么几年。如今要解散了,大家装都不装了,心里的厌恶和不平明明白白摆在脸上。要是陆旋和阮时玉再打一架,别说演唱会了,这个乐队的名字都沦为圈子里的笑柄!
“够了!”沈通这一嗓子喊得劈了叉,“你们都还想再上黑热搜吗!给喜欢你们乐队的人都留点脸面吧!”
“沈哥,这是我不留脸面吗?”陆旋跟沈通喊冤,“不留脸面的分明是阮时玉!哦,我跟您说这些做什么呢?阮时玉是您一手带起来的大明星,我们哪配跟他相提并论呢。”
陆旋还把沈通给阴阳怪气了一番,气得沈通想把烟灰缸砸他头上去。
沈通深呼吸两次,强硬地说:“陆旋,道歉发布会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我给你的通知,明天下午三点半,你的助理会带你去会场,我也通知了熟悉的媒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好了,会议到此结束,都他妈给我滚远点!”
*
会议室里只剩下阮时玉和沈通两个人。
沈通松了松领带,满脸怒气,看阮时玉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不吱声,怒气值才稍稍降低了些。
“说吧,你怎么回事儿,”沈通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你向来把那两个家伙的话当作耳旁风,今儿吃了什么枪子儿非得跟陆旋对呛。”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阮时玉说,“演唱会我一个人能行。”
“你行,你行,你当然行,你最行!”沈通高频率敲桌面,敲得指节都红了,“这是解散演唱会,不是解散后演唱会!陆旋本来就对道歉发布会一肚子牢骚,你还刺激他,非得他不合作你才高兴?你以后想开单人演唱会想开多少场就开多少场,只要票卖得出去,我都帮你安排,但这场不行,这场必须甜度乐队三人都在场。”
阮时玉:“反正说服陆旋开发布会和演唱会的人不是我。”
沈通:……
沈通和阮时玉的交情跟另外两人自不一样,他是看着阮时玉一点一滴成长的,两人一起熬过最艰难的时光,建立了远超工作伙伴的情谊。当初组建这个乐队纯粹是为了阮时玉,对陆旋和袁宵明他并没太看重,随着乐队火了,那两人也划到他的名下,他倒也没有厚此薄彼,积极地给他们对接工作。
说实话,陆旋和袁宵明的资源也不算差,但和阮时玉没什么可比性,长此以往,两人对阮时玉的积怨越来越深。在这个圈子里,没人愿意一直给别人当绿叶。
乐队解散也是沈通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乐队的热度差不多也到顶了,再往后就是走下坡路,继续将三人捆绑,谁也捞不着好,说不定会爆发大冲突。解散后各走各的路,偶尔合体来个回忆杀,说不定还能发展得更好。谁知道这还没解散呢,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沈通烦得头顶都变亮了。
“陆旋那边我自有打算,”沈通不再敲桌子了,“你的情绪明显不对,是你那个租赁男友出什么事了?”
“景言很好,没有出任何事。”阮时玉断然否认。
沈通见景言不想说,也不逼问,说,“你的私事我不管,只要你别因为私事影响了工作就行,有什么可能会闹上热搜的事儿,都必须跟我报备!”
阮时玉:“知道了,沈妈。”
沈通:“谁要给你当妈啊!滚滚滚,你也滚,眼不见为净!”
阮时玉吐了下舌头,溜了。
*
阮时玉下午没什么事,打算回家蹲着。
他拿出手机,想给景言打个电话,问对方忙完了没,可时间还不到十二点,人家分明请了半天假,他这会儿就打过去也许会平白招人烦。
没有哪个员工在休息时还愿意接老板的电话,对这一点阮时玉深有体会。
阮时玉又感到了烦。
从景言请假那一刻他就在烦了,在会议室里跟陆旋吵起来也是因为烦的情绪一直围绕着他。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景言请假是去做什么,他很想问,但又怕景言烦他。
人家给他打工二十四小时无休,尽职尽责地做到了007,难得请一次假他还问东问西的话,别说是景言,就是他自己都嫌烦。
可是,真的好在意。
阮时玉的手指在按键上虚按了几下,到底没有拨出电话。在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时,铃声乍响,景言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阮时玉的烦闷顿时消散,他的嘴角挂上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笑容。
景言:“你开完会了吗?”
阮时玉:“嗯,你忙完了?”
景言:“对,我就在你公司附近,去接你吧。”
阮时玉:“好,我在门口等你。”
阮时玉心情大好地进了电梯,却不想冤家路窄,轿厢里站着陆旋。
“哟,这不是阮大明星嘛,您还亲自坐电梯呢。”陆旋讥讽道。
阮时玉:“不然呢,你要背着我坐吗?”
“阮时玉,这圈子起起伏伏,别以为你就能长久!”电梯门开时,陆旋放出狠话,“迟早有你被我踩在脚下的那一天!”
阮时玉:“哦,那我拭目以待。”
阮时玉出了电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陆旋。
*
陆旋固然让人不愉快,景言却让人神清气爽。
阮时玉钻进副驾驶座,扣好安全带,说:“回家吗?”
景言:“中午了,找个地儿吃饭吧,回去还得再慢慢弄,要吃上都得两点了。”
阮时玉:“好,你想吃什么?”
景言:“你呢?”
阮时玉:“辣的吧,我有阵子没吃辣了,就吃一点点。”
“那看来是我的错,”景言笑了,“没给你做合口味的菜。”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时玉解释,“我本来也不能经常吃辣,就是突然馋了,想吃。上次那个火锅根本没吃出什么滋味儿来,还惹一身骚。”
景言:“行,去吃烤鱼吧,吃完顺便看场电影。”
阮时玉:“好啊。”
咦……阮时玉顿住了,一起吃饭再看电影,这不是约会吗?
两人成为“恋人”关系后,还没有约会过,他们要么宅在家里,要么就是在阮时玉的工作地点,非要说的话,那次一起去超市勉强算得上是约会。
这么说来真是奇怪,哪儿有已经交往了一阵子的情侣连会都没约过的?不过他们本来也不是真的情侣,没约过也很正常。
阮时玉心跳有点加速,约会这个认知让他产生了期待的紧张。
“为什么突然想要看电影?”阮时玉问。
“最近上了一部口碑还不错的片子,”景言在红灯前停下车,扭头看向阮时玉,说,“我想和你一起看,可以陪我吗?”
阮时玉:“当然可以!”
景言揉了揉阮时玉的头发,在绿灯亮起时收回手,踩下油门,说:“你不问我是什么类型吗?万一是你不感兴趣的电影呢?”
阮时玉盯着景言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有力,是一双能让手控尖叫的手。
“看什么电影都可以,”阮时玉认真地说,“只要是和你一起看。”
景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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