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私闯民宅的爱好,但是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栃木身形扭转,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落在了鸣瓢家的阳台上。
打扰啦。
栃木站在阳台的窗外双手合十,弯腰鞠躬。
今天是鸣瓢室长休息的日子,那他应该在和家人共度阖家欢乐的时光吧。
但是出乎栃木的意料,鸣瓢的家中装饰极其冷清。
甚至和刚住进来的自己和五条的公寓还简陋。
堆砌好的打包纸箱放在家中的各个角落,但从箱子上的落灰来看,看得出来已经放置有段时间了。
除了必要的家具,这间屋子再无任何摆设。
栃木顺着房内唯一的光源走过去,看到了餐桌旁坐着的两人。
应该就是鸣瓢和他的妻子了吧。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可能性。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天。
内容都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类似“今天的饭菜很美味”“天气是不是开始凉了,要加点衣服”这类的。
还有鸣瓢说的“最近工作上和其他部门合作,遇到个很难搞的人”。
额这个,说的绝对是五条吧?
乍一看,和每一个温馨的家庭一样。
但是,不对。
这种温馨就像是一层滤镜,不管怎样的滤镜都掩盖不了图像的原貌。
“更何况他家曾经……”
百贵说到一半的话突兀地回响在栃木的脑海里。
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她飘离开餐桌,房内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开灯,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在如同样板间的房子内,栃木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整间房子内唯一的装饰品。
是放着合照的相框。
和周围布满厚厚灰尘的纸箱不同,这个相框干净得格格不入,像是每天都有人在反复精心地擦拭它。
照片中,除了刚刚栃木见到的鸣瓢夫妻以外,还有一个黑色短发的小女孩。
一家三口都绽出灿烂的笑容看向镜头。
栃木的身体僵住了。
“……原来是这样。”
是早夭孩子的离去,带走了这个家的欢乐。
————————————
咔嚓——
是钥匙插入锁中转动的声音。
“小光,我回来啦。”
五条晃动着手里的塑料袋,估计赶上了晚饭时间就碰巧从高专的食堂打包回来。
“今天的甜点是咖啡果冻,超级幸运地买到了最后的两份——话说当时我买单的时候,后面粉毛小哥的情绪让人感觉相当不妙啊。”
听到五条回来的声音,栃木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揉了揉眉心,从电脑台前站起身,走出房间:“欢迎回来。好不容易排到自己却卖光了,想必谁都不会开心吧。”
她走进厨房里拿出两个餐盘,把两个咖啡果冻倒了出来,递给五条一个自己一个。
“辛苦你了。”
“那是当然,小光你要多体谅体谅我,我可辛苦了。”
“……”
所以就是你这幅样子想让人好好真情实感一下都不可以!
吃饭的过程中,两人没有再说话。
主要原因其实很不可思议,在于五条身上。
身为御三家的家主,作为从一出生就打破了咒术界平衡的存在,虽然平日里相处起来丝毫没有大少爷的讲究感,但是栃木还能从他的一些生活习惯中看出来,在童年时期接受过的教育。
把爸爸称作“父上様”,把妈妈称作“母上様”,每天起床一睁眼开始身边就跟着女佣,行为举止都有标尺一样的条条框框衡量出个所以然……五条悟的童年说不定就是这样过过来的。
栃木心中唏嘘。
这么一想,等到自己成为了最强,坐上家主之位后,开始放飞自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嘛。
吃完饭后,栃木走回房间内把资料全都抱了出来,准备商议第二个任务。
“所以你是打算先从被害者家属开始排查起吗?”
她把纸质资料垒在桌面上——都是五条吩咐松冈先生要的资料,前两天就发了过来,刚被她打印出来。
五条点点头,“对,毕竟从动机上来看,被害者家属报仇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我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案子,感觉从这方面下手调查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那就从被害者家属开始分析起。”栃木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张,在纸上涂涂画画。
“首先悬赏案,肯定是涉及金钱交易的。之前我看过这个网站的运营模式,委托人是先汇款给网站,由网站作为中间媒介再汇款给诅咒师,抽取相应比例的钱款作为中介费用,借以维持网站的基本运营。”
她画了三个圈,填充上“委托人”“网站”和“诅咒师”,在这三者之间画上双向的箭头。
“因为涉及的汇款都是跨境汇款,这些钱款的来路去向我们很难查清楚,所以想通过资金流动来追踪这条路不太行得通。但是我们可以从这点提炼出一条信息,至少发出悬赏的人能拿得出这笔资金,截止目前为止是三百万元。”
“委托人”旁标注多了一组关键词——“有一定资金”。
“然后就是这个网站,既然选择在这上面发布悬赏,那么想必一定已经对咒术界有所了解,所以他面对咒术相关的事物,反应肯定会与一般人的不同——当然演技什么的就另算了。”
栃木抬手在刚刚写下的关键词下又增添了一组,“对咒术有了解”。
“最后就是‘仓’方面,‘仓’是个半公开半保密的组织,据松冈先生给的消息,受害者家属只能知道罪犯被抓捕归案了,并不知道犯人被关押的所在地,那么发出悬赏的人既然能在悬赏里面表明‘仓’的地点,他肯定是能接触到这种程度情报的人。”
“对‘仓’也有所了解”,她写在最后补充。
“这三点我认为可以作为排除嫌疑对象的标准,你有什么意见吗?”
栃木把纸转向五条,把笔递到他面前。
五条摇摇头:“没意见。”
“那就这样,我来看资金和‘仓’方面的问题,你来排查咒术相关的问题,可以吗?”
栃木把所有的被害者家属资料摞成一摞,放在自己的左手边。
“我看完给你,有问题的资料都抽出来放在前面。”
就当栃木正纳闷今天的五条怎么这么配合的时候……
看完第一份资料的五条:“啊好烦,我不做了。”
然后把双手把资料往前一推,整个上身趴在桌面上,一副罢工的模样。
“……”
好吧,原形毕露了。
栃木无奈地伸手把资料全揽了回来。
趴在桌子上的五条把双手收起枕在脸颊旁,歪头看着认真翻看资料的栃木。
少女未束起的发丝时不时从耳旁垂落下来,又一次次抬手被重新捋到耳后,但是视线一次也没有从资料上离开。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说不定是个高偏差值的优等生?
五条脑海里突兀的冒出这个想法。
他不是没怀疑过栃木生前可能和咒术界有关。
从之前两人练手的情况来看,并不是天生咒灵的栃木对咒力的掌握相当优秀,而且战斗意识也很好,如果说不是生前接受过相关训练的话,那真的值得由衷赞叹上一句“天赋异禀”。
假设她以前是咒术师的话,有两点说不通。
一是她根本没有术式,先天条件上就差了别人一大截,没有人会选择这种困难模式来给自己添堵的——也就是没有人会愿意教导这样一个学生。
二是倘若真的有人收栃木为学生的话,五条虽然对咒术界的现行制度相当不满,但也知道不至于连个统计工作也做不好。他曾经去比对过,和栃木条件差不多的死亡咒术师,但并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
所以,最终的结论真的就是,天赋异禀。
我真是撞大运了。
欧·五条悟·皇在心里给自己的好运点了个赞。
“我说小光呀,这种工作你不觉得做起来很无趣吗?”
五条随手拿起一旁的白纸,叠成纸飞机,朝栃木飞过去。
栃木头也不抬,准准地抓住了即将撞到自己头的纸飞机。
“没办法,谁叫你这么不靠谱呢?那我只能更靠谱一点,把你的那份给补上了。”
“啊呀,被嫌弃了。”
五条用棒读的语气说道。
像是想起什么,栃木抬起了头。
“话说,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以前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我的做法吗?”五条略一思忖,“要是我的话,直接挨个敲门去领悬赏金吧,‘我已经接受委托把那个人干掉了’这样说,谁给我悬赏金我就抓谁。”
栃木:“……”
不错,很有五条风范的方法。
“不过效率确实很高的感觉,可以试试。”
手里的笔转了一圈,栃木在最后加上了五条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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