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位于城中心,气派巍峨,门前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据说还是马卓然亲自操刀雕刻,气派非常。
三人来到门前,那仆从跟守卫说了什么,守卫没阻拦就放行了。
马府内院,处处可见别出心裁的根雕,木雕。就连池塘内的莲花也是木雕泥塑,封以桐油防水。足以见得,这院子的主人是多么喜爱木工。
仆从带着二人越过会客厅,直接去了马卓然住的主屋。
屋内灯亮着,想必主人还未就寝。
仆从上前敲了敲门,恭敬说道:“老爷,小的把晓公子请来了。”
“快请!”马卓然的声音非常苍老与他不惑之龄甚是不符。
接着二人就听到一阵疾步而行的声音,这马卓然究竟是有多要紧的事要见晓轻寒。
仆从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马卓然已然站在门口。
他大步跨出门槛,来到晓轻寒身前。
白晓二人,借着灯火打量他。披散着的头发,貌似很久没洗,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圆润的脸庞,双眼下方却透着黑青。这怎么看也不像马上要大办寿宴之人。
见到晓轻寒他欢喜异常,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拽,“贤侄,快快,里面请!”
白雨眠上前一步,按住马卓然的手,“马老爷,我家公子近日偶感风寒,身子有些娇弱,还望您小心着些。若是公子有个什么闪失,小的不好跟老爷、夫人交代。”言下之意,你小心着点,别跟火烧眉毛似的。
马卓然尴尬地收回手,憨憨一笑,“是伯父唐突了,贤侄莫怪。”
“哪里,是小侄礼数不周,还没给伯父请安。”说着,晓轻寒就要给马卓然行李问安。
“免了,免了,自家孩子,问什么安。快请进来!”说完他便大步朝屋内走,进屋之前摒退左右,现下,他的屋内只剩他们三人。
马卓然坐主位,晓轻寒隔着桌子坐他左手边,白雨眠站在晓轻寒身后,时刻护着他。
马卓然殷切地看着晓轻寒,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看白雨眠,低声对晓轻寒说:“贤侄,伯父要与你说的话,事关机密,可否只与你一人说?”言下之意,让他赶走白雨眠。
晓轻寒回头望一眼白雨眠,笑着对马卓然说:“伯父,阿雨是我最最贴心之人,我没有任何事会瞒着他,他也断不会出卖我,没事的。您请说。”让我赶走表哥,你想啥呢,就是我走,他也不可能走。晓轻寒自己在心里瞎嘀咕。
马卓然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贤侄,你可知我为何深夜也要请你前来?”
“小侄不知。”
“我与你爹是故交,确切的讲我最先认识的,是你母亲,我和你母亲是同乡,我认识的人中还有一人也与你有血缘关系。”他停下来,想看看晓轻寒的反应。
“是谁?”晓轻寒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可他不敢说。
回头望向白雨眠,如他所料,白雨眠似是也猜到了,他面上虽然依旧波澜不惊,可晓轻寒还是看出了他的动摇。
马卓然压低声音道:“你的姨母,宸妃娘娘。”
“宸妃娘娘?”晓轻寒自是知道,此事的利害关系,他故作镇定,等他往下说。
“是,宸妃娘娘,你的亲姨母。”
晓轻寒面上隐隐有了怒意“伯父,小侄就算再无知,也知道十五年前宸妃与三皇子之事。您如今再次提起,究竟是何用意?”
“贤侄,你莫要动怒。我与你说起宸妃娘娘,是因为,我知她的死,另有隐情。”
“有何隐情?皇上已经盖棺定论之事,岂是你说有隐情就有隐情的?”
闻言,马卓然怒目圆睁,猛一拍桌子,指着晓轻寒义愤填膺道:“贤侄,你幼时入宫,与宸妃娘娘甚是亲厚,如今怎的如此凉薄?你晓家能有今天不也是蒙授她的福音?!”
“我晓家从未对外称过与宸妃有旧,而且此事已过去多年,伯父今日提起,究竟是何用意?”
“我是何用意?晓轻寒,你们晓家当真要当那白眼狼?!宸妃娘娘真是白疼你了!!!”马卓然越说越气,按在桌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晓轻寒未曾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大动肝火。
莫非……
晓轻寒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回头求助白雨眠。
白雨眠拍拍他的肩膀,上前一步,靠近他肩头,轻声道:“轻寒,你先休息,我和他说。”
晓轻寒点点头,对马卓然一拱手,道:“伯父,方才是小侄莽撞,我风寒未愈,有些不适。您有什么话同阿雨说就行。”
马卓然拍案而起,手掌拍的通红,眼神狠厉,像要将晓轻寒的心剖出来看看是红是黑。
“晓轻寒,你不要太过分!我是要和你说宸妃娘娘的事,你竟然指使个下人敷衍我!”
白雨眠按住马卓然的肩膀手中暗使内力,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说道:“马老爷,我家公子确实身体不适,您若有话,明早,我家公子身体恢复了,我们再登门拜访。”
马卓然想要扭动肩膀,却做不到。但他似乎并不打算受白雨眠胁迫,厉声道:“不用了,你们来了也是白来!我的寿宴也不欢迎你们,你们早早打道回府吧。”
说完,硬是用尽全力在白雨眠的威压下,慢慢抬起肩膀,指向门口,“慢走,不送!”
白雨眠看他甚是有趣,收回手,了然一笑,拉着晓轻寒离开。出门口时,白雨眠回头,问他“马老爷可是真心想帮宸妃娘娘?”
马卓然一甩衣袖,愤愤然道:“真不真心与你有何干?”他转身挥手“赶紧走!”
白雨眠嬉笑出声,故意让马卓然听到他愉悦的笑声,拉着晓轻寒离开。
二人回到客栈,找到李新月和海棠。四人在晓轻寒房间里开会。
白雨眠将刚才之事,讲给二人。之后,他问李新月道:“新月,你怎么看?”
李新月转动手中茶杯,看着杯子里旋转的茶水,悠悠开口,“你了解马卓然吗?”
白雨眠摇摇头,“说不上了解,只知道不是个昏官。”
“宸妃娘娘可与他有旧?”
“据他说,他与母妃曾经相识,其他的,并不知道。”
“那,他有没有可能和那个圣教组织有关,故意引你去,好对你下杀手?”
“我不这么认为,若真与圣教有关,他完全可以抓住轻寒,逼我就范。相反,他感觉像是真心想告诉轻寒些什么,或者想让轻寒帮他什么忙。”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还问我们干嘛?你想做就去做,我们无条件支持你。但有一点……”
“什么?”
“你,现在冷静吗?你的猜想,是在十分冷静的情况下,没有因是与宸妃娘娘有关就胡乱臆想,凭心猜测的吗?”
白雨眠哑然失笑,面对三人,郑重其事地说:“我确定,我现在很冷静,做出的判断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那好,明晚,我陪你夜探马府!”
“你怎么……?”白雨眠没说完就了然一笑,如果李新月连他这点心思都看不透,他二人又何谈心有灵犀,生死与共呢。
“好了,很晚了。大家快点休息吧。”白雨眠站起身往外走。
李新月和海棠也各自回屋。
翌日入夜
马卓然负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言而无信的后生!还说什么今日再来,都入夜了也不见人!你们怎能如此凉薄,宸妃娘娘的冤屈到底何时能伸?!”他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眶。
环视全屋,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后,马卓然走向床边,在床柱的镂空处轻敲三下。
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的床向外移动三尺距离,露出一个向下的入口。
马卓然再向后查看,确认无人后,进入入口,随即消失。他的床也移回原位,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马卓然一路向下,进入一间宽阔的密室。
密室内燃着长明灯,亮如白昼,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马卓然径直走向密室的尽头,那里是一面墙。墙面中心有一块宽三尺高六尺的木板。木板上暗刻着二十七株兰花。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水囊,对着兰花根部给花浇水。
少时,那些兰花居然有了颜色,高贵圣洁的白色,纤尘不染。
马卓然退后三步,痴痴地看着那些兰花。
突然,跪下,抬头仰望那些兰花,说道:“宸妃娘娘,马卓然没用,千辛万苦得来的证据,却无人托付。您的冤屈何时能伸啊!”他情绪激动,说到后面,声音中已带哭腔。
他沉浸在悲痛中,竟未察觉身后已有二人悄悄靠近。
李新月戳戳白雨眠的胳膊,撇着嘴,嫌弃他“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儿子,还不如马老爷呢?”
“那你这个儿媳也是差强人意。”
“你!”李新月抬手就要打他。
白雨眠急忙双手投降,“我错了,是我不孝,不是你。”
突然听到外人声音的马卓然,慢慢移动身躯,惊恐地转过身。他起初并不敢抬头,双手攥紧衣摆。甚至不敢起身直面来人。
直到头顶传来那熟悉的“马老爷,是我,阿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