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然冲过来一帮穿着官府的人,领头的正是高捕头。
他令手下的人控住局面,明晃晃的长刀在空中挥动两下,厉声道:“都给我停下!扰乱秩序者,统统带回府衙!绝不姑息!”
人群渐渐平息下来,明月从高捕头的身后钻出来。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她被眼前的阵仗震惊了。她离开的时候便隐隐到感觉会出事,好在回来的路上恰巧遇到了高捕头,便带他一起赶过来了。多亏了高捕头及时赶到,不然这场面还不知道会糟糕到哪儿去!
眼睛一扫,发现白芯竹倒在地上,明月疾步而去,将她扶了起来,“姑娘,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白芯竹顾不得伤势,急忙问道:“东西呢?”
“都带回来了。”
“好,快摆上吧!”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几声“白姑娘”,这声音听着耳熟,不多会儿那人便已经赶到眼前,正是闫吉身边的小厮有为。
有为道:“白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家公子知道今日白家城外施粥,怕带的粥不够,便让我送过来一些。”
白芯竹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木车上放了四五桶的粥,送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
彼时,混乱的人群也已经安静下来,高捕头过来道:“白丫头,局面已经控制下来了,这帮乞丐看见吃的跟不要命似的往前冲,幸好来的及时,没出人命。我看你摔得不轻,今日这粥就分到这儿吧。”
“谢谢高捕头的关心,我没事。今日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倒是麻烦您了。只不过这个粥还是要分下去。”
眼下等着喝粥的人极多,她们就这几桶粥,也无济于事。若是再闹起来,恐怕也不好压制。高捕头还想说几句,白芯竹已走到众人跟前,一眼扫过,每个人的面庞尽是疲惫、饥饿、茫然。他们无以为家,流离失所,如今只盼着一口吃的过活。
众人被拦在人墙之外,有一老者颤颤巍巍地道:“姑娘,我们也不想闹事。可……实在是饿啊。”
“我知道,我也知道各位并不是什么乞丐,而是河山村的村民。河山村遭了水灾,你们这才迫不得已背井离乡。灾祸无情,对每一个人来说是巨大的打击。我不过一个普通百姓,却也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大家。”顿了顿,声音多了几分坚定:“从今天开始,我白家每日都在城外设粥棚,为大家提供食物。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确保每个人都能吃上一口饱饭。”
说话间,粥棚已被收拾利落,有为同几个人将粥重新摆上粥棚。明月按着吩咐,买回几袋子袋子米,就在粥棚旁边的空地上,几个老妇开始烧起火熬粥,大米下锅,不多会米香四溢,充斥着没每个人的鼻腔。
白芯竹道:“旁边就在熬粥,有多少人,我们就熬多少粥。火不停,粥不断,绝对不会再让大家饿着肚子!”
河山村的村民们眼眶红润,此起彼伏地道:“多谢姑娘!”
人群又排好了长队,施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白芯竹这才松下一口气。这一天搞得她心力交瘁,饶是做好了准备,没想到的依旧生了变故。不过还好,这件事总算是平稳地解决了。她在心中庆幸着,幸好这一次来的不是阿翁,也算是躲过了这一场灾祸。
“呀!白姑娘,你的手受伤了?”
有为立在一旁提醒,白芯竹抬起手,上面被硬石划下一道伤口。
“公子的马车上有药箱,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又有高捕头在,想必不会出现什么事情,白芯竹没有推脱,跟着有为一道去了。
有为边走,边说:“我家公子听说近日乞丐很多,想起白家今日要施粥,担心不够便也准备了一些。谁想到刚过来,便看到那群人疯了一样往粥棚里冲过去,可是给我吓坏了,我家公子脸色也白了,一只手紧紧攥衣摆,青筋都冒出来了。若非我拦着,他恨不得自己冲过来帮忙!”
白芯竹斜眼看他:“你倒观察仔细。”
他嘿嘿一笑,面上倒是带了些得意的神色:“守护公子是我的职责,自然是要观察入微。不仅要有眼色,更要知人意。”
“哦?你知你家公子什么意了?”
有为压低了声音,别有深意地道:“只要是姑娘你的事情,我家公子都十分上心。”白芯竹瞧着他,耳边传来他言之凿凿的判断:“我家公子心悦你!”
白芯竹心中猛跳一下。
有为嘴上的话却一点没有停:“我家公子喜欢白姑娘你,白姑娘你也喜欢我家公子,这不就是两情相悦嘛!”
白芯竹反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喜欢你家公子?”
有为诚恳地回答:“白姑娘你四处奔波寻觅良医和药方为我家公子治病,又总是来看他,难道不是喜欢吗?”
白芯竹摇头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对了一半,不过有为啊,你这个眼力还是要再练练的。”与此同时,人已经走到了马车跟前,白芯竹喊了一声,“闫吉,我来了!”
一只手掀起车帘,他的身形隐在其后。虽说现下已经入了秋,天气比往日凉了些,他却已经开始系上了披风。
“上来吧。”
细长的手伸向她,毕竟上一世,她同闫吉是疯野着长大的,不论是上树翻墙,还是骑马射箭,每一次闫吉都会伸出手来,让她搭上一把,她也早已习惯了
只是那双手刚搭上去,白芯竹便察觉到,这双手太瘦了,瘦的咯人。从前闫吉从小习武,没少舞枪弄棒,十八般武器无一不精通,掌心磨出一层茧子,手掌也是宽厚又有力。而这双手柔弱无骨,甚至比一般男子还纤细了些。实在是有些不像他的手了。
晃了一会子神,待反应过来,已被闫吉拉进马车之中。
屁股还没坐稳,闫吉的视线便落在她手上的伤口,“你受伤了?”
“嗯,一个没站稳被推到了,场面乱糟糟的,我自己没注意。”
“别动,我给你上药。”
他寻了一块帕子,避开伤口,一点点擦拭着周围的脏污。有些地方擦不掉,他稍稍用了些力,却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
她手上的伤本就没什么,他这样煞有其事,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白芯竹道:“只是小伤,其实涂点药就可以了……”
“小伤也要处理仔细。”
从角落的药箱拣出一个小瓷瓶,拉过她的手,指尖在瓶身轻点,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白芯竹伸手由着他上药,靠在车壁挑起车窗往外看去,外面的场景看的她心口发闷。
闫吉的声音悠悠传来:“津洲来了这么多灾民很快便会满城皆知,府衙不会坐视不管的。一时间安置这么多人虽然困难了些,但他们总会有个暂归之处。你不必太过担心,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白芯竹坐回车里,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府衙定会出手相救。只是我看到他们这样,心中还是会觉得难受。这样的灾祸谁也不愿亲眼见到。”
更何况这并非天灾,而是**造成的,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个根源便更让她喘不过气,人性之恶竟然可以枉顾那么多人的性命,实在造孽!
“也许这不是灾祸呢?”
白芯竹诧异地看着他,闫吉已经上完药,拿着纱布在她的手腕一圈圈缠绕。
“前些日子我听说三山渡来了海盗,这帮人同府衙叫嚣得厉害,府衙却不理会,这件事当时闹得厉害,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结果没多久,大坝便被毁了。这么多年三山渡从未出过事情,海盗一来,大坝便毁了。”
他这番话倒是更像是给她提示一样,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三山渡大坝被毁起初只是以为当初修葺不善,后来才知道是海盗所为。
白芯竹瞧着他,觉得有些奇怪,忽然心中猛地一跳,升起一个离谱的念头来,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怎么知道是海盗所为?”
闫吉垂眸淡笑:“我家也是做生意的,也涉及到海上的漕运,水路的事情自然也要知道的。更何况之前也出过差不多一档事,郁河海盗炸堤坝,谋银钱。此事还是你告诉我的,不是么?”
在白芯竹十分久远的记忆中,也许,大概,可能是有这么一件事吧。毕竟河运上有太多传闻,她也同闫吉说过很多,早已不记得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白芯竹尴尬地笑了笑。天呢,她在想什么呢,居然以为闫吉也是重生的。这个想法也太离谱了。但是现在再一琢磨,闫吉曾是小将军,自然是具备分析能力和联系能力,根据零散的信息便能溯源头,这才能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他今生虽不是小将军,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还是有的。倒是她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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