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莱恩……”伊安的眼睫闪动了一下，“阿纳托利，你在说什么？”
四只悬浮梭飘在阿纳托利面前，对准了伊安的脸：“容我先问一句，你们两个是倾向于开放式关系吗？”
伊安张了张嘴，不太明白阿纳托利这个直白问题的用意：“……不是。”
阿纳托利点了点头：“我猜也是，你们都是占有欲极强的性格，不会容许别人染指自己的所有物。”
“等等，等等。”伊安伸出手，试图让阿纳托利慢下跳跃的思维，“我和莱恩……”
“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件事？”阿纳托利道，“我和你们是队友，我不瞎，不聋，鼻子也没坏。”
伊安看着阿纳托利覆满蛛网般白翳的双眼，对他话语里的几个形容词持保留态度。
“有几次，我和高文敲开你们的房门和机甲舱，你们的脸色经常不对劲，身上的气味也混在一起。”
伊安瞳孔抖动：“高文也知道？”
阿纳托利轻笑一声：“他怎么会知道？他就是个几十年没牵过手的小处男，你忘了他问过你们什么吗？”
“他……”伊安的记忆一下子回笼，当年那位高大黝黑的机甲师的确在伊安和里奥慌忙穿衣出门时，提出过几个问题，
“他问我们，‘机甲舱那么小，也可以做体能训练吗？不用这么勤奋，小心过度训练肌肉溶解。’”
确实是一个纯情壮汉能问出来的问题。
“不对，”伊安回过神来，盯着阿纳托利如人偶般俊美的脸，“我也没听说过你和谁有过爱情关系。”
言下之意，你也是小处男。
紧跟着伊安的悬浮梭一下子飘开了。
“你怎么会看得出呢？”伊安含笑，步步紧逼
“古地球有一句东方谚语，猪肉未曾入口，猪的奔跑已在眼中。”阿纳托利起身，抛下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矛盾逻辑，转过身，拒绝让伊安看见自己的表情。
可悬浮梭又飘到了伊安面前，左摇右晃，像是摆尾巴的小鱼。
伊安两手抓住了悬浮梭，握在掌心里。
它们瞬间发出了比叽比叽的警报叫声。
“阿纳托利，你没打算找人谈个恋爱，尝口猪肉？”
阿纳托利一下子转过身：“我不打算……不对，我明明是在问你和莱恩的事情，谁是埃莉奥丝的母亲？”
伊安脸上的笑意在这时敛去。
他不打算告诉任何故人，是他亲自怀胎十月，生下了埃莉奥丝。
一名男性莫名其妙地长出子宫，和另一名男□□换了DNA，孕育一个孩子，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伊安没有找到合理的科学解释办法，也不想因此把下半辈子浪费在实验室的解剖台上。
“埃莉奥丝是我的女儿。”伊安说。
阿纳托利凝视伊安许久。
“你真的这么爱护她，连名字都不肯透露吗？”
“你可以这样想。”伊安在心中叹息。
阿纳托利的肩膀忽然无力地垂下：“好吧。你真该在当年问一问她和莱恩，是否接受开放式关系，这样，同时爱着好几个人才不算罪孽。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F区的房间吧，你的女儿在等你，她很想你。”
人不可能同时爱着好几个人。
至少伊安做不到。
在F区的房间里，埃莉奥丝正在沙发上抱着猫猫蛇看书。
伊安一出现，她就跳着蹦进了他的怀里：“papa！”
伊安把她举到半空，转了个圈，埃莉奥丝喜欢这种飞机游戏，咯咯笑着。
“这几天过得还开心吗？”
埃莉奥丝贴着他的脖子：“想papa，这里好大，他们都不让我出去，怕我走丢。”
“深洋之穹基地的确很大，和半个月亮差不多大，”伊安对她说，“我带你出去逛逛？有papa在，你不会走丢的。”
埃莉奥丝开心地点头：“我们去哪？”
伊安抱着埃莉奥丝走在银白色的宽阔长廊上，时而有路过的士兵认出他的身份，忍不住向伊安投去注目礼。
其中有伊安认识的人，但大多数都变成了陌生的脸庞。
“去……”伊安思索着，深洋之穹不是旅游景点，没有游客参观线路图，“去看看papa以前住的地方好不好？那里还住过另一个很重要的人。”
“是狮子吗？”
“什么？”
“papa以前做梦醒过来，说梦到了以前的事，是关于在基地里和你住在一起的狮子，我想看大猫！”
“你是说……莱恩？”伊安重新发了一遍莱恩名字的读音。
“嗯嗯，狮子，大猫猫！”埃莉奥丝兴奋地在伊安怀里扭来扭去。
伊安忍俊不禁：“我说的是莱恩，来，跟我念，莱、恩。莱恩是一个人，不是一只大猫。”
他很快就到达了W区的机甲战备队宿舍。
伊安和莱恩曾经的房间门口已经落了一层灰，门口的感应灯也不亮了。
因为长期无人居住，也无人去报修。
与莱恩有关的一切仿佛被深洋之穹的人们埋葬在了缄默的时光中。
“我们会见到狮子莱恩吗？”埃莉奥丝扬起脸蛋，期待地看着伊安。
伊安一边推开门，一边回答：“他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了。”
熟悉的门扉开启，有柔和的灯光从门缝间泄露出来。
一切是这样熟悉，过去千百万次推开房门，步入暖黄色灯光下的记忆画面和眼前的现实重合在一起。
眷恋的气息几乎压倒了伊安看见不该存在的灯光时，心脏疯狂的跳动。
吱呀——
久未润滑的门栓发出锈迹斑斑的声响。
一道颀长的背影出现在伊安和埃莉奥丝面前。
背影的主人穿着深洋之穹的白色军装衬衫，深蓝色军装外套挂在臂弯里。
身形颀长，宽肩窄腰，被浅色布料包裹的肌肉线条隐约昭示着自己过人的力量。
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刃。
那一头灿烂的金发就是用黄金雕琢出的曼妙剑柄。
他转过身，锋利高耸的眉骨之下，嵌着两颗宝石似的蓝眼睛，如同泛着粼粼波光的大海，足以吞噬伊安此刻的神智。
他对伊安和埃莉奥丝露出了一个微笑。
埃莉奥丝睁大了眼睛：“你是大狮子吗？”
伊安远没有这个小女孩冷静，怔怔地问：“……莱恩？”
抱歉有点少，明天我努把力。
又感冒了，脑子晕晕的，新冠过后春秋天老是被病毒找上，免疫力太差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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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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