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七悦,怎么会是他?桑凌嘉不可置信地接过小册子,上面赫然写着,辛未年丙申月甲辰日。
她掐指算了两次,没错,就是他,与廖木枫换命的就是范七悦。
赵星朗有些疑惑地问道:“当时廖木枫跟我说,你们当时第一个排除的就是他?而且他还帮你们找人?”
桑凌嘉点点头,“对,当时确定问过范七悦参加了前年的院试,却没有按照廖木枫的仕途轨迹通过院试,所以断定他并非换命之人。”
赵星朗说:“所以他骗了你们?实际上,他没去参加院试,所以没有名?”
桑凌嘉说:“不是他,是廖木枫亲口说,他们在同一考场。我才将他排除。”
“那为什么......”
桑凌嘉本就憔悴的脸色更难看,甚至起了自责之心,“我那时应该算一卦的。”
赵星朗安慰道:“没事,还来得及,我们现在就回去找廖木枫。”
桑凌嘉点点头,又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二十一年前换命的两个人,二十一年后竟然成为同窗好友。
两人马不停蹄赶回客栈,却被小二告之,廖木枫自早上出门后,再没有回来过。
赵星朗急忙问:“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小二挠挠头,说:“不知道,但是他出门前找小的定了一桌晚饭,然后他问我有什么酒,我回答后,他好像不是很满意,只定了菜,没定酒。”
桑凌嘉掐指算一卦,拉着赵星朗出门:“他往西边买酒去了。”
一路往西边寻酒坊时,看见街边围了一群人,两人没有在意,径直走过。
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另一人回道:“管它呢,看着细皮嫩肉,肯定好吃,把它烤了。”
食梦兽好不容易把廖木枫拉进梦境中,便感知到真身有危险,迅速从梦境中出来。
一把锋利的小刀闪着寒光割向它的脖颈。
“啊啊啊啊——入梦!”
惊恐之下,食梦兽好歹还是记得使用咒语,持刀之人中咒,摇摇晃晃倒地睡着了,正巧小刀落下时划破了他的皮肤,一小摊鲜血流出。
旁边围着也想打牙祭的人露出惊恐的表情:“是,是,是精怪——”
“快打死它,不然等它报复回来,我们都要完蛋。”
“小蛋子是不是死了啊?”
食梦兽从睡过去的小蛋子身上跳下,迎接它的就是无数砖头与棍棒。
食梦兽腿短跑得慢,瞬间就被砖头棍棒打了好几下,在内心极度恐惧下,咒语一连串输出:“入梦,入梦,入梦,你们通通入梦!”
哐!哐!哐!人体倒地声不停传来。
有一不明真相的人看到原本跑动的人,如同死了一般直挺挺倒下,惊惧大喊:“死人了啊——”
一声炸雷惊喊,让涌动的人潮炸锅开来。
“快跑——”
越来越多的人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一起跑。
原本井然有序的行人顿时推搡,挤压,叫喊,一片狼藉。
食梦兽蹦着小短腿,躲避无数纷至沓来的大脚,以防被踩扁。它知道自己闯祸了,可是,人群已经停不下来了,它绝望大喊:“桑凌嘉,救救我——”
它微弱的求救声传不到骚动的人群外,可来凤街的异常,还是让桑凌嘉两人停住寻找廖木枫的脚步。
赵星朗伸手抓住一个从他身边逃跑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焦急地甩着被抓住地袖子:“死人了,死了好多人,快跑吧。”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往逃跑人来的方向走去。
越往回走,逃跑的人越多,路也越来越难走。
这时,一个粉色炮弹似的东西窜了出来,直往桑凌嘉脸上奔去,赵星朗眼疾手快,一把薅住。
炮弹食梦兽挣扎着绝望喊道:“桑凌嘉,怎么办啊,他们在里面被挤压得好严重,我控制不了这么多人。”
“会死很多人的!”食梦兽就要大哭起来,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桑凌嘉伸手将食梦兽抓来,“将整条街的人全部拖入梦中。”
“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么多法力。”食梦兽哭着说。
“你可以。”桑凌嘉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喊道:“快!”
“呼噜噜,快些入梦吧。”咒语如水波荡开,一路向前,直至来凤街尽头。
食梦兽第一次感觉浑身的法力这么充沛,连绵不绝,如山如海,它知道,这是因为桑凌嘉在将自己的法力渡到它身上。
桑凌嘉继续指挥:“现在,操控他们离开踩踏最中心的位置。。”
法力相渡的地方开始发烫,食梦兽也不敢挪动屁股,开始做正事。
原本压在一起的人,一个个慢慢梦游起身离开。
直到所有人都起身站好,远离踩踏中心,桑凌嘉才将食梦兽抛给赵星朗,走过去细细探查一番,幸好踩踏才发生不久就被硬生生暂打断,没有人受严重的伤,然后她双手起卦结印,“诸事皆忘。”
不管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的记忆都清空半炷香,他们会完全忘记刚刚有什么恐慌的事情,这样在清醒过后,也只会出现短暂的迷茫,而不会再次挤压在一起。
桑凌嘉:“让他们醒过来。”
“呼噜噜,快些醒来吧。”
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短暂空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我好像做了个梦。”
“我也做了个梦,但梦到了什么,怎么完全没印象啊。”
......
危机解除。
桑凌嘉松了口气。
食梦兽也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它看向桑凌嘉的眼神变得谄媚,一张嘴就想说溢美之词,被桑凌嘉一个眼神堵回来。
食梦兽委屈:“哼唧。”
差点又在人群面前说人话了。
两人一兽来到一僻静小巷,桑凌嘉问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食梦兽委屈死了,它将自己醒来差点被杀,又被石头棍棒打,情急之下当众念咒语,却又没办法催眠整条街的人,只能看着事态失控。
食梦兽:“他们打我打得可痛了。”
桑凌嘉伸手摸了摸它的背,好像是被打青了,但没有内伤:“休息几日就没问题了。”
她继续问道:“我不是让你多陪陪廖木枫吗?你怎么单独在大街上?”
食梦兽这才想起来好伙伴:“我已经成功把他拉进梦境中,这样就算身体死了,灵魂也可以留在梦境中。”
食梦兽继续把廖木枫遇到范七悦,然后为了就范七悦被马车撞飞的事说给两人听。
赵星朗问:“他现在在哪?”
食梦兽摇摇头,“不知道,我看到他被撞的一瞬间,立刻进入梦境中。”
桑凌嘉习惯性运起灵力要掐指算,突然灵力衰竭,眼前一团漆黑晕了过去。
“凌嘉——”赵星朗立刻伸手接住晕倒的桑凌嘉,伸手探脖颈与鼻息,心跳与呼吸正常,但是为什么突然晕倒呢?
食梦兽站在地上有些心虚地跺着脚:“可能是刚才灵力用多了,刚刚她再想动用灵力,体力不支就晕倒了,休息会应该就没事,要不我进她梦境看看?”
赵星朗示意它跳上来,然后将桑凌嘉打横抱起,说:“我大概能猜到廖木枫在哪了,也知道你为何单独留在大街上,估计是范七悦着急送廖木枫去医馆,但他一介书生抱不起一个成年男人,只能背着他,他没有手再带你走,也有能是太慌张,遗忘了你的存在。”
食梦兽问:“那我们去医馆就能找到他们?”
赵星朗:“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赵星朗抱着桑凌嘉询问着往医馆方向去,让大夫再诊脉看看,食梦兽蜷缩在桑凌嘉身上进入梦境。
梦境中,桑凌嘉独身一人于高台处打坐,微风拂动她两侧的碎发,乌黑睫毛如天鹅绒毛细微扑闪,投射阴影在光滑如白瓷的脸蛋上。
食梦兽轻轻走近,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便趴在她身前,闭上眼也跟着修炼。
梦境中无岁月。
不知过了多久,食梦兽感觉有一只手在轻摸自己的头,睁眼一看,是桑凌嘉。
“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食梦兽站起来,用长长的鼻子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对不起,桑凌嘉,是我的错,害得你消耗太多灵力晕过去了。”
桑凌嘉将它抱起:“没关系,也是这几天我没休息好,太累的缘故。不过这次晕倒竟然误打误撞,在梦境中回到清泉观。”
食梦兽疑惑问:“清泉观?是哪里?”
桑凌嘉解释:“是我上辈子修行的地方,这辈子穿来,换了具身体,灵力大打折扣,所以你催眠整条街的人会将我体内灵力耗空,不过现在灵力重新修炼回来了,以后供你催眠整个城的人,都绰绰有余,不用担心。”
“哇——桑凌嘉,你好厉害。”食梦兽更加谄媚蹭着,“我们可以做好伙伴吗?”
桑凌嘉被逗笑了:“可以,你陪我修炼那么久,我们当然是好伙伴啦。”
一人一兽结束梦境,回到现实。
赵星朗看见桑凌嘉睁开眼睛,担忧的心放回肚子里:问道:“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坐起来?”
扶着她刚坐起,一头粉色小兽就冲过来,使劲贴贴桑凌嘉,然后它就被赵星朗拎起后颈皮。
有没有搞错,我都还没得及嘘寒问暖,你在这蹭个什么劲。赵星朗小心眼地想,然后一用力,就把它抛向隔壁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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