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宥的腿伤很严重,只能一瘸一拐磨磨蹭蹭假装站在研究室外休息。
研究室采用玻璃门密封,里面有好几个隔间,要接触柯瑞博士必须通过三重密码门。
里面穿黑西装的男人看起来神情严峻,正在和柯瑞交谈,他的长相令柯宥觉得有几分熟悉。
柯瑞时而叹气时而摇头,他们应该认识。
柯宥撑着点滴架站在玻璃门外思考怎样才可以混进去了解情况。一个研究员模样的人员注意到他,停下来搭话。
“你的药水快要输完了,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吗?”
柯宥回神应对眼前的人:“多谢提醒,只是经过看到有生面孔好奇看了看。”
“你说那位穿制服的男士啊,他是基地联盟派来开展新项目的负责人,正和柯博士谈话呢。”
“柯博士怎么被铐起来了?”柯宥看对方善于交谈,想打听更多详情。
柯博士贤明远播,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你是医疗部的吧,还不了解我们研究室这边的情况。”研究员热心解答。
“柯博士本来是戴罪立功,就算是他这样栋梁之才也难免犯错误啊。联盟怜惜人才,为他准备资源继续搞研究。”
“可柯博士一开始很抗拒,甚至有自杀倾向,就不得以开始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戴罪立功?父亲还有自杀行为,他一定过得很辛苦吧。柯宥忍不住蹙起眉头,面露关切。
研究员看到安慰道:“没什么事了,柯博士他如今工作很积极,相信不久就会拿出成果的。研究所不会忘记他曾经做的贡献,工作人员都很尊敬他。”
柯宥和气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恰好在走廊上又碰到为柯宥扎针的护士,叫住他换药水,柯宥朝研究员点头示意返回医疗部。
研究所的医疗部没有望城基地人流量多,这里的患者多为猎人和本所工作人员,森林总是有不可预知的风险。
柯宥回到治疗室,陈百舸正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他是来看自己的?柯宥思忖。
听到点滴架咕噜咕噜的响声,陈百舸睁开眼,眼神里带有责备,就像看一只偷吃了罐头的猫。
“你去哪了,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就四处转转,透透气。”柯宥解释道。显然陈百舸不相信他的话。
护士换好了药水,柯宥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陈百舸问出他的疑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接近研究所。”他是不会相信一个行踪诡异拥有花样武器的人来这冒险是为了打猎。
“长官同志,我冤枉,本人一介良民,为谋生铤而走险,都是迫于生计啊。”柯宥振振有词地辩解。
“你最好是。”陈百舸严词回应。
“这里不是能过夜的地方,打完点滴我送你走。”陈百舸作出安排。
“你不是在执行任务吗,中途走掉不算徇私吗?”柯宥故意问。
“帮助受伤良民也是基地军人的职责。你不乐意就去睡大马路。”闻言柯宥乖巧闭嘴。
器材已经移交研究室,特战队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护送项目主管回望城,他已经交余下队员执行了。剩下柯宥还需安排,他因自己而受伤,只好亲自收拾烂摊子。
研究所之旅顺利见到父亲,看到他还安然无恙,柯宥定了心。这次他行动不便,要想做更多的事只能从长计议。
研究所大门内,柯宥扶着陈百舸一边的肩膀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队长。”阮竹看到陈百舸的身影叫住他。他身边站着的正是那名穿黑西装的男人。
陈百舸很惊讶,原来联盟命令需要护送的项目主管竟是自己的父亲。
“没想到执行任务还能遇到伯伯呢。”阮竹曾上陈百舸家做客,知道陈百舸的父亲在基地联盟机构任职。
“爸,您的工作真是瞒得密不透风。”陈百舸从不知道父亲工作上的任何事。
“这个小伙子是?”
“伯父,这就是我们在执行任务时遇到的人。”阮竹热络地介绍道。
“你好,我是陈熙,刚接手研究所的科研项目。”陈熙已经听阮竹讲述过他们路上的惊险遭遇,对柯宥表示了慰问。
“叔叔好,我叫柯宥,这次多亏陈长官送我来此就医。”柯宥表示感谢,难得端庄一回。原来他们是父子,怪不得面熟。
两拨人各有安排,问候了几句就分开了。柯宥觉得陈百舸一家不简单,陈熙肯定知道得更多。
出了研究所,陈百舸告知柯宥:“我们往西走一个小时就能拿到我的机车。”
“这么快就修好了吗,段老头都没和我说一声。”柯宥为差点又和陈百舸茫茫人海分离而抱怨。
“你就这么希望他修不好?”陈百舸心中柯宥刚挽回几分的形象又变恶劣了。
“当然不是。”柯宥反驳,尽量克制,牢牢记住章有逸的提示。
研究所靠近海滩,日影倾斜,沙子地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百舸仍然背着柯宥进入林中。
“你在研究所发现了什么吗?”
“啊?”柯宥还在想父亲的事,一路上空耳了好几回,陈百舸更觉不对劲。
陈百舸再次重复一遍问题,柯宥认真回想,说:“我看到一直有兽笼运送进来,里面都是较大型的野生动物。”
“并且里面的野兽都没受伤,就像是被驯养的家畜,也没有挣扎”,柯宥补充。
“对,生物研究所不知道在进行什么生物实验。”陈百舸回答。
“你父亲不是项目负责人吗,他没透露什么吗?”柯宥好奇地问。
果然,陈百舸从他进研究所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精力分散,他就是为研究所而来的。陈百舸故意往这方面套话。
“你下次还会来研究所吗?”陈百舸直接问。
柯宥不想骗他,也不想让他卷入这件事里,沉默不语。
森林里光线慢慢变暗了,路程差不多走到一半。走的这条路差不多是取直线,行进越来越困难。
陈百舸让柯宥留心观察四周,提防野兽出没,自己则直视前方,坚定地迈着步子。
他看到地上有一堆玉米碎屑,正疑惑,突然听到一群鸟惊起飞走,一抬头,猝不及防看到头顶上方几米处有一块带有尖刺的木板,从远处看刚好被树叶挡住。他脚下绊到了什么。
不对,是陷阱被触发了,那块木板足以压住一头狼!
训练刻下的敏锐灵活使他迅速做出判断,拼命往前躺倒,把柯宥甩出去。
等柯宥反应过来,看到吊着褐色绳子的木板一角压住了陈百舸的右脚。他快速冲过去,颤抖着不敢动,心被拧成麻花,像千百根针扎过似的滴血。
绳子是和土地一样的褐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柯宥懊悔地呜咽叫嚎。
陈百舸强忍着痛对柯宥说:“快移开它。”他后腿脚踝上方扎了个洞,柯宥狠心把它拔起,万幸只刺入一根尖刺。
还不知道有没有毒。柯宥把陈百舸扶起来,拿出背包里应急物品。用纱布按压伤口止血,酒精消毒,再仔细包扎。
陈百舸抿着唇一声不哼,这种疼他再也不想看到陈百舸经受了。两人都很难过。
柯宥伤的是左腿,慢慢扶陈百舸起来,现在他是更有力气的那个。
“你下次还会来这吗,你还没回答我。”陈百舸不折不挠。研究院的项目和自己父亲有关,他想弄清里面的玄机。
“会。”柯宥诚实地回答。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他们两人都受了伤,足见这片森林的危险。
陈百舸眼睛盯住柯宥,俊美的丹凤眼里流露出执着,不解,希望他坦白。
“因为......我父亲是柯瑞,他被关在研究所,我相信他没做什么错事,不应该受到不公正对待。”柯宥终于一口气说出来了,不管陈百舸会怎样看待自己。
陈百舸顿悟,同姓又辍学,他早该想到的。
“你别误会,最近研究所动作很多,我只是想知道里面有什么玄机,各个势力都很关注这边的动向。”陈百舸在接受任务时就被叮嘱要仔细观察,看到的东西要作详细汇报。
“还有一点,我相信柯博士的为人,不会反对你的行动。”
柯宥闻言激动地给陈百舸一个熊抱,喃喃道:“百舸,你真好。”
神奇的是,陈百舸并没有一把推开他,而是轻轻用手拍拍他的背,是鼓励也是支持,还有同患难的相互安慰。
柯宥觉得自己受的伤真是太值了。他搀着陈百舸,两人一瘸一拐互相搭着肩膀慢慢移动。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柯宥简直像是查户口的。
“百舸,你是独生子女吗?”毕竟生存严峻,大多数家庭只养育一个孩子。
“嗯。”
“你是联盟护卫队的吗,会来萤火办事处值班吗?”
“不是,但我们都归联盟基地管,我们是特战队,出紧急任务的。但有时会去萤火街区巡逻,那里野兽多。”
柯宥开心极了,他们的联系又多了几分,说不定还能碰到。
光线变成橙色了,林子外晚霞满天。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但柯宥挽着旁边的人什么都不畏惧。
“都给我动作快点,打道回府了。”前方一声清脆的女声。
还有动物挣扎的吼叫声传来。他们加快速度,若能得到援助会好受得多。
只见一个穿红色紧身短袖上衣,下身宽松工装裤的女孩双手抱臂倚在一辆皮卡的引擎盖上。她扎了两根麻花辫,辫子垂到脚下马丁皮靴靴口处。
有两个像她手下的人在兢兢业业干活,收取各处陷阱里的猎物往车上装。看来她就是布下狠毒陷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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