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出头,面容冷酷有距离感,走近细看才能发现她说话时两边嘴角会泛起梨涡。也许是打猎收获不佳,女孩周身散发出低气压,两个属下透着面对威压的紧张感。
她生得一副姣好相貌,却疏离冷淡,打量着朝自己走来相互搀扶的两人。
柯宥才不管什么绅士风度,指着陈百舸的腿朝他们大声责问:“林子里的陷阱是你们布的吧,有没有公德心啊,你们是来这谋财害命的吗?”
女孩听到后嗤笑了一声,徐徐走到他们面前,戏谑道:“这林子是你家的?这年头连野猪都不会踩到我的陷阱,怎么就你们中招了。”
陈百舸倾身拦住上前讨理的柯宥,沉声说:“意外中招,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撇清责任,我们行动不便,还请援助我们走出这片森林。”
“哼,你们联盟军队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怎么落得这副惨样。”女孩嘲笑道,他对穿制服的陈百舸有天然的敌意。
“哎,还不是因为你们布的阴险陷阱,那么大一块尖刺木板,要不是反应快早就一命呜呼了,还不晓得有没有毒。”柯宥激动地回怼。
陈百舸注意到女孩对联盟的敌意,问道:“你们是南翎那边的人?”
这时女孩身边一个跟班突然吭声:“对,我们南翎人才不像你们,个个都是弱鸡。”
“南翎人怎么了,南翎人就高贵,就了不起啊。一股子粗蛮劲。”柯宥不以为然。
跟班见她主子不说话,便壮着胆子自报家门:“你们是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小姐可是南翎少城主,敢招惹我们,还得问问全南翎人民肯不肯。”
“哟,好大的官威啊,少城主就可以随意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吗?”柯宥得理不饶人。
怪不得对方对自己这么大敌意,陈百舸思忖,但继续敌对也没有什么好处,就试图缓和关系,岔开话题。
“你们看起来没猎到多少东西。”陈百舸瞅了瞅皮卡后车厢,最大的不过是一只梅花鹿,颈部中枪而死,其余的像中了陷阱,三只野鸡,两只兔子。
“是啊,还不是你们基地研究所大肆引诱捕捉野生动物,林子剩下的都是小猫小狗,要不就是他们抓不走的狼群。”少城主面色不悦,“你们基地就是目的不轨,抓那么多动物搞秘密研究,浪费资源,这让靠捕猎生存的人怎么办。”
南翎是大名鼎鼎的工业城,其中以食品生产最为出名,它几乎垄断了这个产业,是基地联盟的粮仓。
尽管联盟想削减南翎的权力,还是因为南翎掌握民生之本而忌惮不已。南翎是供应方,望城及其管辖下的萤火街区是销售和消费方,合作尽管不曾间断,但双方一直处于僵持不对付状态中。
南翎人多以捕猎为生,动物可做成高蛋白食品罐头,皮毛还可以制衣服,动物脂肪做日化品等,抵达南翎的猎物都会被最大程度利用投入生产。
捕猎收网了,陈百舸给她的印象还没有很坏,就不打算与他们纠缠,说道:“放心吧,那陷阱没毒,我们要收工了,你们自便。”说完走向驾驶室。
“喂,就这么走了?我们是伤患,你要见死不救?”柯宥大喊。
少城主闻言停住,回头顽劣地问:“救你们有什么好处?这荒郊野岭的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你们打也打不过我们,你还能怎么办。除非你给我一个非救你们不可的理由。”
无情女魔头,柯宥在心里咒骂。他怕对方真走了,豁出去以段老头的名誉作保:“我师父是萤火最好的维修师,我是他的徒弟,我们不仅可以修理任何机器,还能制造发明机器。只要你救我们出去,我保证你随时上门都不收你钱,尽我们所能满足你的要求,怎么样。”
少城主本来是想逗逗他们,但听到柯宥所说觉得颇有意外收获,她面露狡黠,道:“成交,记住你所说的话。”
“把我们送到萤火去。”柯宥要求。双方又你来我往争辩了几句,以一艘出海渔船为附加筹码才敲定行程。
皮卡一共三个座位,少城主坐驾驶位,右侧则是他两个手下。柯宥和陈百舸被安置在后车厢,还专门拉上了停在远处的红色机车,车厢里一时鸡叫人嚎热闹不已。
“可恶的女魔头,敲诈勒索还把我们塞在这憋屈的地方。”柯宥愤愤道。
他们迎着最后一缕夕阳赶路,皮卡很快带着他们出了林子。趋于夜晚的戈壁远处金光闪闪,景色朦胧,视野开阔又有时时凉风拂过,车厢里的人很是轻松惬意。
但少城主的开车风格是狂野的,车速飚的飞快。行进中硌到岩石泥路上的坑坑洼洼,后面就被颠得飞起。
又是一震,柯宥有短暂失重的感觉,紧接着脑袋狠狠磕在车厢壁上,他“啊”的一声叫出来。
太憋屈了,他想跳车。紧接着后脑突然一热,是陈百舸把一只手覆了上来,轻轻的揉。柯宥心里暖得不像话,顿时什么抱怨也没有了。
机车被捆绑固定得很好,猎物也躺在一边安然无恙。只有他们坐久了硌屁股。
柯宥可怜兮兮地向陈百舸请求道:“我可以抱着你吗?”
陈百舸没有说话,但他手上的揉搓动作还没有停下,柯宥的头发柔软可爱,真像一只猫。月影朦胧,柯宥的面庞像玉雕的一样精致无暇,也许是疼的,眼尾泛着微红,更显含情动人。陈百舸盯着他看觉得有点不自然,忽略了他的请求别过脸。
不说话就是默许了,柯宥下一秒双手钳住他的肩膀,下巴枕在他颈窝里,眼睫毛簌簌扇动扫在陈百舸的右脸颊。
陈百舸竟也不反抗,而是一手撑着底部一手牢牢扳住车厢边缘,上身仍然挺拔有力。
戈壁昼夜温差大,气温越来越低,柯宥像一团发热的小毛球,温暖着陈百舸的心口。柯宥在他心里变成一个无法定义身份的人,朋友算不上,但又......过于亲密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讨厌对方。
他们的体温在彼此间亲密交换,互相平衡。
“今天去我家住吧,夜深了你一个人不安全,腿还受伤了。”柯宥认真提议。
陈百舸想了想,自己回部队的话行动不便还会惊动队友,于是就答应道:“那叨扰了。”
“我住的是房车,我和我妈住一起。我的房间可大了,车尾开了一个方便进出我房间的门,不怕吵醒别人。”柯宥介绍道。
“晚上还可以打开车顶看星空,总是和今晚的星空一样美。”陈百舸闻言跟随柯宥的视线抬头往天空看,果然群星璀璨、斑斓闪耀,他是多久没好好看过星空了。
小时候,陈百舸拥有过一段幸福的童年。那时候陈熙还没这么忙,会陪他搭积木,亲手给他做小木马。他妈妈则经常给他做好吃的,一家三口蹲点观测流星,一起许愿,那些画面总是很温馨,这些珍贵的回忆一直储藏在心底。
可是在他九岁那年,他的妈妈得了膀胱癌。最后那段日子他看着母亲在床上疼得打滚,整宿整宿睡不着,头发掉光了,母亲憔悴狼狈的面容成为在他心底的一道疤。
而在那之后,他父亲消沉了一段时光,天天用忙碌的工作填满自己,对他似有一种避免勾起伤心往事的回避、疏远。
陈百舸意识到,父亲不再是以前的父亲了,他的人生具有难以弥补的缺憾。
“到时候我请你看星空,说不定能看到流星呢。”柯宥的话语把他从恍惚中拉出来。
陈百舸点了点头。
到达目的地,少城主提醒柯宥:“别忘了我们做的交易,我或许很快就会来找你们的。”他们互相介绍姓名,算是结交了。
那位少城主叫孟紫叙,是一个精明狡猾有手段的人,柯宥这么想。
机车被两个跟班安置好了,柯宥直接拿出随身钥匙,果然能从车尾通向房间。
所谓的房间很大,不过是设施齐全,有独立的卫浴,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满了工具、零碎的零件、各式枪支,有长有短。墙上挂着弓弩,地上放着一些搞不清用途的装置。
他的房间与陈百舸的比起来,小了很多,却充满人气,而不是整整齐齐与四面冰冷墙壁。
柯宥拿出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递给陈百舸,说;“先将就着穿吧,内裤是新的。还有伤口不要沾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着花洒。”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说完陈百舸脸色有点绯红赶紧转身进浴室。柯宥心想,我这算很克制了吧。
等他们双双洗漱完,并排躺在尚且能容纳两人的床上时,柯宥打开了头顶天窗,大片星光洒进房间。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小小的房间又让人安心舒适。
第二天起床,柯宥就不像晚上那么规矩了,他睡得四仰八叉,手搭在陈百舸胸前,腿从他腰边穿过跨在他小腹上。
也许是做了什么美梦,他看起来很享受,一脸痴汉模样。陈百舸动了动他手臂,没反应。
柯宥不满地皱起眉,喃喃地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就亲一下......一下。”
陈百舸才感觉腰间有点硌,他们都穿着凉爽的短衣短裤,料子很薄,皮肤相贴处触感分明。陈百舸莫名害臊,用力拧了一下柯宥的胳膊,柯宥才醒转。
由于拥着心上人度过了美好的一晚,柯宥在将醒未醒时闻着陈百舸的味道将旖旎的亲密动作在梦里都做了一遍,他很清楚自己起的反应,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他不好意思的坐起来,谨慎地说:“对不住,做春梦了,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说完赶紧起身去浴室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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