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溪安抚了落雪的情绪,急忙问刘小七:“你姐姐在哪里?”
刘小七:“在山寨里,我熟悉山寨地形,我带你去。”
这两年,为了铲除贼寇、救出姐姐,他忍辱负重,把打探的消息都报告给了当地官府,但始终不见彬州知县有动静。
一朝入贼穴,离开难如天。
“顾羽,你和老师顺着山路一直往东走,走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就会看到刘老汉家了,你们去家里等我,我想办法救出刘老汉女儿,就回去了。”
落雪摇着头:“不,我不会再离开你。”
看她神情悲痛而坚决,皇甫玉溪只以为她还没有从自己死而复生的现实中转换过来。
“老师,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儿,”皇甫玉溪面对着她,笑得明媚自信,“而且我武艺高强,又是堂堂南樾郡主,怎么会轻易的死在你们魏国呢?”
落雪听到“死”字,眼里登时充满了惶恐。
皇甫玉溪吓坏了。
从她认识落雪开始,落雪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柔柔弱弱、但是又温柔坚韧的女子,从没见过她如此的惧怕、慌乱。
“老、老师,你没事儿吧?”皇甫玉溪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眉眼。
“郡主,让我陪你一起去,好吗?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想陪你一起去。”
皇甫玉溪还想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是白搭。
但是看到落雪怯弱的神情和恳求的语气,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此时的落雪当真如冬日里晶莹的一片雪花,唯恐一触即碎。
“顾羽,那你呢?要不你先下山去,公主在山下刘老汉家呢。”
顾羽发丝凌乱,白净的脸上沾满灰泥,但神情却很坚定:“我也去,你们两个姑娘家都不怕,我堂堂男子汉怕什么?”
皇甫玉溪点头:“好。”
沉吟片刻,皇甫玉溪根据刘小七在地上画的山寨地形图,很快就拟出了救人的策略。
皇甫玉溪换上被杀盗贼的衣服,拿起了他的佩剑。
有了刘小七的引路,四人很顺利的进入了山寨。
“大当家的,四当家的带我们几个下山采购,回来路上碰上一行人路过咱们清风山,四当家的想着抢了金银细软给带回来,不曾想,他们中有高手,四当家的被……”刘小七有模有样的诉说着。
果然,虎皮椅上的老大一听,络腮胡颤了颤,登时把手中的酒壶一扔,喝道:“老四在自个儿山脚下,竟然被人杀了?!”
“大当家的,我们的人死了,他们的人也被我们杀了,只留下了两个好像是主子。”刘小七说着,一挥手。
皇甫玉溪垂着头将顾羽和落雪押了上来。
山大王走下台阶,来到两人面前,猥琐的笑着:“呵,还真是肤白貌美的一对,你看这小美人儿,面泛桃花,我见犹怜啊——”说着就抬手摸上落雪的脸。
顾羽挣扎起来,大吼道:“混蛋,你不要碰她!”
山大王一听,笑得更猖狂。
皇甫玉溪收到刘小七的眼神示意,猛地抬头,犀利的目光一闪,脚步轻移,下一刻,锋利的短刀便架在了山大王的脖子上。
其他人见状,手拿武器纷纷将四人包围了起来。
“退后!不许动!”皇甫玉溪大喊,锋利的刀剑已经在山大王的脖子上划出了血痕。
山大王也害怕了,哀嚎着让手下后退。
刘小七急忙去把姐姐带了出来。
“给我们牵三匹快马!”
“快,快,快去牵马!”
就这样,皇甫玉溪押着山大王为人质,几人亦步亦趋的退出山寨。
“你以为你们逃得了吗?也不打听打听彬州是谁的地盘!”
皇甫玉溪望向说话之人,身高八尺,手握钢刀,五大三粗的样子。
“这是清风山二当家的。”刘小七解释。
皇甫玉溪轻笑,故作恍然大悟状:“还是你提醒的好,斩草不除根,一定留祸患!小七——”
刘小七闻言,快速的拉起弓箭,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两支箭已经“嗖——”的飞射出去,正中二当家、三当家的要害,两人稀里糊涂的死了。
清风山群龙无首,其余人吓得连连后退。
彻底的下了山,皇甫玉溪逮着要害猛刺了几刀,然后一脚踹开了山大王。
清风山三五十人接住山大王,顿时乱作一团。
皇甫玉溪等人骑上马奔驰而去。
赶回家时,夜幕已深。
但皇甫玉溪一眼就看到了门口提灯等候的人。
她跳下马,然后又扶着落雪下来,急忙两步跑过去:“公主,你在等我啊?”
“你受伤了?!”曹静璇一惊,伸手去触她的脸。
皇甫玉溪急忙抓住她的手,笑得自信豪迈:“没有,我怎么可能受伤,是山贼的血,我们几个把清风山的山大王都杀了,哈哈!”
曹静璇这才看到身后之人,也是豁然一惊。
“顾公子?落雪?”
顾羽和落雪看到曹静璇,急忙行礼:“参见公主。”
“起来吧!”
几日的奔波,又是遇到山贼打劫,又是进山贼劫人,落雪的体力再也不支,刚起身,身子便歪歪扭扭的倒下去。
皇甫玉溪眼疾手快,急忙接住她:“老师,老师,你怎么了?”
“落雪,落雪……”顾羽也急了。
皇甫玉溪急忙抱起人进了屋子。
给落雪喂了水,正当众人商量着去哪里找大夫时,落雪悠悠醒了。
“落雪,落雪,你没事儿吧?你感觉怎么样?”顾羽蹲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
落雪摇摇头,目光紧紧落在皇甫玉溪身上,有些虚弱的说:“我没事儿,可能这几天奔波赶路太累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想到前方战事,皇甫玉溪等人也不敢多停留。
给老人家留了银子,又嘱咐一双儿女好好照顾老人家,然后一行人连夜赶路了。
“老师,到了前方镇子,你和顾羽先回上京,上京距离近,你回去了好好休养身体。”怀里的人弱不禁风,皇甫玉溪驾马都不敢太快,唯恐她身体吃不消。
“落雪给郡主添麻烦了……”
“啊?没有啊!不是,我是担心你身体,从这儿到襄州赶路要好几天呢!”
“我身体没事儿的,我只想陪着郡主,郡主到哪儿,落雪就到哪儿……”
皇甫玉溪有些不知所措,歪头看向并肩纵马的曹静璇,寻思用眼神示意一下怎么办。
谁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登时吓了一跳。
只见曹静璇黑着脸,眉宇间尽是怒气。
皇甫玉溪吓坏了,急忙问:“公主,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曹静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甩了一下马鞭,马疾驰而去。
皇甫玉溪一头雾水,心里连连疑问。
难道她还在生气自己去山寨救人吗?
还是生气昨晚自己抱着她睡觉?
……
不敢耽搁,皇甫玉溪道:“顾羽,我们也快赶路吧!”
就这样,四人马不停蹄,到了镇子就补充干粮和水,累了就停下休息一会儿。
赶了三天的路,眼见着就要到襄州城了。
襄州是魏国地界,位于魏国和南樾的交界处。
“哈!马上到襄州城了,穿过襄州就是我们南樾了!”皇甫玉溪想到离家许久,马上就能回到国都见到亲人,心情大好。
“郡主,再喝点儿水吧。”落雪打开水壶。
皇甫玉溪笑着接过,痛饮了几口。
歪头看坐在不远处休息的顾羽和曹静璇。
两人一个皇家公主,一个王府公子,从小养尊处优,哪里经过这样的波折?既要风餐露宿,还要日夜赶路。
几天下来,两人都已疲惫不堪,昔日的风光明媚黯淡了不少。
皇甫玉溪拿着水壶走过去,在曹静璇旁边一个屁股坐下来,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想引起她的注意。
但曹静璇依然不为所动。
皇甫玉溪郁闷极了!
从离开刘老汉家到现在,曹静璇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公主!公主!”皇甫玉溪把脸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问,“你渴不渴?喝不喝水?”
曹静璇不吱声。
“喂,到底怎么了,一路上也不和我说一句话,都快郁闷死我了!”
曹静璇还是不理她。
皇甫玉溪想如往常一般去摇她的胳膊,哪料曹静璇吃痛的叫了一声。
“你受伤了?”说着就去抓她的胳膊,“我看看!”
曹静璇还想挣扎,但见皇甫玉溪急切的模样,便任由她动作了。
果然手臂上有一块淤青红肿,皇甫玉溪轻轻一碰,曹静璇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不说呢?”
“我没事儿。”
不远处聊天的顾羽和落雪也闻声凑过来。
落雪仔细瞧了瞧,道:“应该是不小心蹭着了,公主皮肤娇嫩,就留下了淤青,我们到了襄州,只需抹上药,不出三五日,淤青就会消去了。”
皇甫玉溪这才明白,怪不得曹静璇骑的越来越慢呢!
“前面就是襄州了,公主,你还能坚持吗?”看到伤势,想到曹静璇一路隐忍不语,皇甫玉溪既心疼又着急。
“没事。”曹静璇只道。
皇甫玉溪稍稍一思忖,对落雪道:“老师,你骑我那匹马,我和公主骑一匹。”
“不用——”曹静璇拒绝。
皇甫玉溪不由她说,直接扶起她,作势要抱着她上马。
曹静璇急忙推她:“放开我,我只是胳膊擦伤了,又不是不能走了。”说完自己率先上了马。
皇甫玉溪也紧跟着跃上去,稳稳的抓住了缰绳。
“我们走吧,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到襄州的!”
被熟悉的味道包围着,曹静璇心里的别扭和怒气总算消散了不少。
可是想到,这一路走来,皇甫玉溪就是这么和落雪一起骑马赶路的,心里又开始别扭起来。
她都不知道怎么了,一路上情绪跌宕起伏,简直不像以前那个端正得体的她。
她告诉自己,她只是讨厌落雪那个青楼歌女而已。
毕竟顾羽为了她甘愿违抗圣旨,宁肯被安阳王打的重伤下不了床也誓死要娶她。
而如今,皇甫玉溪竟然对那个落雪那么好。
所以她才烦躁不堪,怒气冲冲。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看到两人一路欢笑,她又知道,自己除了生气,心里还有汩汩的酸意。
可是落雪又不是和顾羽亲亲我我,自己酸意什么。
看到顾羽对落雪体贴有加,细心呵护,她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因为她知道,不管顾羽怎么反对,圣旨一下,他怎么反抗都没用的,除非死!
各种困惑在脑海里盘旋纠缠,答案被一层纱掩盖着,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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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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