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澜山脉层林尽染,五彩斑斓。
湛蓝的天空如一面清澈无波的湖面。
山间的小路上,落雪一袭白衣开心的摘摘花,抚抚草。
倒是皇甫玉溪跟在身后,垂头丧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郡主,快点呀!”落雪笑着向她招手。
“香山寺在哪里呀,怎么还没到。”皇甫玉溪有气无力的说。
“郡主,你累了?那我们坐下歇息会儿吧。”落雪拉着她的手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
皇甫玉溪拿出水壶递给落雪:“老师,喝点水吧。香山寺到底在哪里呀?”
落雪纤纤素手往山间一指,皇甫玉溪顺着方向望去,隐隐的山林间确实有袅袅的白烟。
“看到那儿了吗?香烟升起的地方。”看到皇甫玉溪一脸愁容,她也跟着收起了笑意,“郡主,你是不是有心事?还是因为公主吗?”
皇甫玉溪撇撇嘴,没有吱声,算是默认。
“真不明白那个顾羽有什么好!”皇甫玉溪愤愤不平。
“郡主,不可否认,公主可能确实喜欢过你,不过她是魏国的长公主,又是先魏王顾命的皇姐,责任在肩,是不能像你一般率性而为的。”
皇甫玉溪眼睛登时一亮:“你的意思是公主是喜欢我,只是因为身份和责任,所以不能喜欢我?”
“呃……”落雪目光闪烁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郡主,你是知道的,公主一直很喜欢顾羽,最开始顾羽就是钦定的驸马……”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皇甫玉溪没耐心了。
“就是公主对于你可能是一时喜欢,对顾羽从始而终的真心喜欢。”落雪下了结论。
“不是!才不是呢!”皇甫玉溪倔强的说,虽然嘴硬,但心里又不得不相信落雪的话。
“郡主,安阳王回京后,公主和顾羽就举行大婚了,事情已成定局,你还是不要多想了。”落雪说完,小心地凝视着皇甫玉溪的神色,试探地说,“郡主,你这次作为使者前来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何时启程回南樾?”
皇甫玉溪揪了一根草叼在嘴里,有些烦躁不堪:“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那要等顾羽和公主举行完大婚再走吗?”
皇甫玉溪神情暗淡,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反正两国战事已停,回去的话也不急于一时。”
落雪见她心事重重,便也不再多言。
不消几日,安阳王便率大军回京了,二十万大军驻守上京城郊,守护京师。
安阳王只带了三五十个亲信进京复命。
“安阳王征战多日,辛苦了!”曹玹端坐于王座。
安阳王抱拳:“为君效命,是老臣应该做的,只是先王……”说到这里,垂眸掩面,泫然欲泣的样子。
君臣难免又互相安慰一番。
说到先王顾命大臣,其他臣子举荐安阳王为丞相。
岂料安阳王却连连推辞:“老臣是武将出身,位居异姓王已经是殊荣,丞相为百官之首,老臣难当重任!”
“安阳王不仅忠诚,而且深明大义,不愧是父王信任的老臣,也是百官的榜样!”垂帘后的曹静璇朗声道。
国事商议完,众大臣纷纷退去。
朝堂里一时间只剩下曹静璇、曹玹,安阳王和顾羽。
“长公主,大王,老臣听说,先王有个遗愿,就是长公主和小儿的亲事——”
“王爷!”曹静璇打断他,“父王薨逝不久,此时谈婚嫁实在是不符合礼数!”
安阳王嘴角轻勾:“长公主多虑了,规矩是人定的,变则通,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再者这是先王的遗愿,想必先王也主张个两人及早完婚!这是大忠大孝,世人又怎么会不懂呢!”
曹静璇没想到安阳王竟拿“忠孝”来压自己的话头。
事到如今,她想把亲事押后的打算看来是行不通了。
“公主,大王,老臣年迈,若是小儿顾羽早些成家,那老臣也可以安心地马放南山,安享晚年了。”安阳王又抛出了一个诱人条件。
如果军权到了顾羽手中,那形势对于魏国皇室来说,确实会好很多。
日暮时分,夕阳西下。
端庄肃穆的王宫多了一份祥和。
芙蓉阁。
曹静璇和顾羽坐于桌前,桌上是丰富美味的佳肴。
“公主,是饭菜不合胃口吗?”顾羽见曹静璇没动几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问。
曹静璇微微摇摇头,沉吟道:“你父王年事已高,当下应该让他颐养天年,所以你应该尽早继承他的爵位。——至于我们婚事,可以暂且押后,不急的。”
顾羽停下筷子,疑惑不解:“公主,我继承爵位和我们成亲,这两者不冲突啊?”
曹静璇眉宇微蹙,叹了口气,道:“顾羽,落雪这次随南樾使者来京了……”
“我知道啊!”顾羽不以为意,想到什么,神色紧张起来,“公主,我对落雪、对落雪早就放下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你相信我!”
“顾羽,在南樾时,我们说好的,我们的亲事只是逢场作戏,你和落雪才是最般配的,据我所知,落雪在南樾并没有嫁给皇甫玉泽。”
“不!”顾羽摇着头,急切的解释,“我以前是很爱很爱落雪,可是当她决定留在南樾时,我就死心了。一路走来,我和你又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你已经走进我心里了,公主,我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你要相信我!”
顾羽不止一次的真挚表白不仅没使曹静璇开心,反而使她心绪更混乱烦躁。
是夜,整个芙蓉阁静悄悄的,秋虫在墙角里窸窸窣窣。
灯如红豆,曹静璇还在批阅着奏折。
门口的翠儿已经打起了瞌睡,头如捣蒜般起起落落。
“砰——”的一声响。
只觉得夜风从窗户中窜进来,曹静璇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个红白色身影来到面前。
“溪儿?”
皇甫玉溪噘着嘴,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还——”曹静璇瞅瞅她,还这么偷偷摸摸的破窗而入。
皇甫玉溪没有说话,上前一步抱着她,瓮声瓮气的说:“才一天不见,我就很想你。”
曹静璇一愣,心中涌起一股悸动。
皇甫玉溪见她不吱声,轻轻放开她,注视着她的双眸,认真又小心地问:“璇儿,我今晚上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曹静璇瞬时怔住了,看着皇甫玉溪干净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的影子,她张张嘴,欲言又止。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我就回南樾去,再也不让你为难了,如果你喜欢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和顾羽成亲的。”
曹静璇错开她热切的眼神,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声音放的低了又低,似乎这样可以减少一些上伤害。
“郡主,对不起……”
皇甫玉溪很想大声的质问她,既然不喜欢自己,那在南樾的时候为什么亲近自己,可是看她柔弱难过的模样,皇甫玉溪还是不忍心。
落雪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成全她,而不是让她为难。
也许自己真的让她为难了吧!
皇甫玉溪使劲咬着牙,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啦,半晌,才张嘴道:“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让你为难了。”
说完便潇洒的推门离去。
守门的翠儿看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大吃一惊。
望着皇甫玉溪毅然决然的背影,曹静璇握紧的手微微打着颤,自己又一次推开她,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既然已经恨了,那就算再恨一次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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