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甫玉溪灼灼的目光,曹静璇难得的没有羞谨。
而是大大方方地说:“好。”
皇甫玉溪登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璇儿,你真的答应了?你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吗?”
曹静璇点头:“是的,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
皇甫玉溪觉得高兴的要发疯了,此时此刻,她觉得比打了多少场胜仗都要激动开心。
忍不住又抱起曹静璇转了好几圈。
直到曹静璇都快被晃晕了,皇甫玉溪才放下她,又欢喜的亲了亲她。
“溪儿,吃过晚饭,你先回珏府吧,你现在毕竟是男儿装扮,又是名动上京的大将军,深夜流连王宫,确实不妥。”曹静璇温柔细语。
“啊?”皇甫玉溪噘着嘴,“刚见着你,你就赶我走……”
曹静璇知道她虽然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儿家。
终是不忍让她失落,曹静璇宠溺说:“我的意思是,我陪你回珏府。”
“真的?”皇甫玉溪瞬时眼亮了,“现在都打仗回来了,我不要穿男儿装了,我想换回女儿装,好不好?这样出入王宫就方便了。”
曹静璇有些迟疑,皇甫玉溪南樾郡主的身份确实不便在上京张扬,于是她沉吟道:“溪儿,这样好不好,如果是上朝或者有政事,你就穿男装戴面具,如果没事儿的时候,你想怎么装扮就怎么装扮,不过——”她顿顿,“你暂时不方便穿南樾服……”
“我明白的。”
吃过饭,两人便趁着夜色回珏府了。
夜色深沉,夏夜宁静。
珏府墙角的小虫窸窸窣窣的低吟。
守夜的丫鬟已经坐在地上,倚着朱红色的门柱瞌睡连连。
淡淡的栀子花香如水般在整个府里流淌。
整个珏府都很暗淡,只有主室里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间或还传来一些隐约的细微声响。
“璇儿,你这儿瘦了,这儿胖了……”
“不要闹……”
“我说的是实话嘛,璇儿,你身上真香,怎么闻都闻不够。”
“嗳,疼疼疼——我不说了嘛。”
“嘻嘻……”
守卧房门的是翠儿,听到这奇奇怪怪的声音,还有奇奇怪怪的笑声,她自然能猜到是什么。
脸登时羞得通红。
直到下半夜,屋子里安静了,她才让小丫头来换班,自己回房间小憩。
五更刚过,天还如晕染了墨,灰白、模糊。
听到屋外细微的声音,皇甫玉溪立刻醒了。
她猛地挺身坐起来,竖耳一听,院子里有兵器交接的声音,随手捡起衣服一裹,抓起床边的佩剑就风一般刮了出去。
果然,秋月已经和几个黑衣人打斗起来。
皇甫玉溪一个翻身上前,利剑在朦胧的黎明发着骇人的银光。
三下五除二,两人就解决了黑衣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夜闯珏府?不要命了?!”皇甫玉溪说着挑开了为首黑衣人的面罩。
下一瞬,她愕住了:“秋阳?”
“姐!”秋月也是一愣。
曹静璇也醒了,她披着衣服走出来。
看到皇甫玉溪握剑呆愣的样子,又看到秋阳着一身黑色探行衣,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回了厢房,皇甫玉溪猛地转身,急道:“秋阳,怎么回事?谁让你来刺杀公主的?”
秋阳不敢隐瞒:“郡主,是王命,硕亲王已经在前线拖住安阳王,然后给大王献计,派刺客潜身来上京,刺杀长公主和新皇,只要他们一死,魏国群龙无首,自然兵败。”
皇甫玉朗继位南樾王,皇甫玉雄被封硕亲王,皇甫玉泽被封敦亲王,皇甫玉昭被封安亲王。
好一个“釜底抽薪”!
皇甫玉溪大惊,糟了!
“你们还派人进了王宫?”
秋阳说:“是,郡主,我们打听到公主今晚留宿珏府,所以兵分两路——”
这时,门“砰”的被推开。
曹静璇站在门口,沉着脸:“你们南樾真是好卑鄙的手段,战场上打不过,就行如此卑劣的手段!”
说完便匆忙离开了。
珏府的几十个护卫都被秋阳等人解决,丫鬟也晕的晕、死的死。
皇甫玉溪急忙道:“秋月,准备快马,随我快去王宫。”
“是。”秋月闪身出去。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只留下秋阳在发呆。
她看到了什么?
郡主为什么会在魏国?
为什么和魏国公主住在一起,还睡在一个房间?
皇甫玉溪赶到的很及时。
南樾的刺客在长乐宫殿前和宫中护卫打得难舍难分。
“住手!”皇甫玉溪远远的大喊。
众人纷纷看向她。
魏国人只当她是黄将军,又看到曹静璇也在,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
情绪激愤,红了眼似的杀伐起来。
皇甫玉溪猛然一惊,还未来得及上前阻止,仅剩的几个南樾刺客便倒在了血泊里。
这场刺杀惊心动魄,因为皇甫玉溪及时发现,免了一场更大的血腥之灾。
“郡主,你怎么来魏国了?大王派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秋阳说。
皇甫玉溪抬头,把写好的信件叠了叠,交给秋阳。
“你回去把信交给我哥,我过几天就回去了,”想到什么,她又问,“前线的战事打得怎么样了?”
“硕亲王和钱将军一直力战,安阳王和他的两个儿子虽然厉害,但安阳王毕竟年事已高,我方步步紧逼,已经打到昌州了,这次硕亲王是铁了心的要收复魏国的。”
“我哥呢?”
“眼下酷暑难耐,与吴国、魏国之战耗资巨大,大王和敦亲王主张暂且停战修养,朝中有的主张一鼓作气拿下魏国,有的主张停战修养生息,意见不一。”
皇甫玉溪听罢,也是忧虑重重。
不管南樾是胜是败,她都觉得很为难。
“郡主,这次刺杀行动失败,你在魏国也不安全了,我们一起回去吧,大王要是知道你在魏国,肯定担心坏了。”秋阳劝说。
皇甫玉溪沉吟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没事儿。”
秋阳欲言又止:“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现在吴国和韩国已亡,郡主你要是去昌州和硕亲王合谋,那不日我们南樾的军队就可以打到上京了。”
皇甫玉溪一怔,下一瞬脸色就不好了。
秋月急忙扯扯秋阳的衣袖,示意她别再乱说话。
皇甫玉溪起身,狠狠地瞪了秋阳一眼,然后拂袖离开。
秋阳莫名其妙,她呆呆的看着秋月:“我说错话了?”
“别乱说什么打仗打仗的了!”秋月拍她的肩。
想起什么,秋阳又迫不及待地问:“郡主和魏国长公主是怎么回事啊?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秋月叹息一声,想到秋阳也不是外人,便把其中复杂的关系告诉了她。
“什么?!”秋阳愕然地瞪大了眼,“郡主和长公主她们……”
秋阳突然想起,之前皇甫玉溪请教过她房第之事,当时她还以为郡主要成婚了,所以才要了解的。
没想到对象不是郡马,而是曹静璇。
“那现在怎么办?两国打得这么激烈……”秋阳担心起来。
“我们从小伺候郡主,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凭她和公主的关系,怎么可能主张伐魏呢……”秋月也跟着担忧起来。
“那怎么办?”
“不管了,反正郡主怎么安排,我们就奉命行事吧。”
轻轻掩上门,皇甫玉溪蹑手蹑脚的一转身,发现曹静璇正端坐于太师椅上。
“璇儿,天才刚刚亮,你再睡会儿吧。”
曹静璇摇摇头。
自父王去世,她重任在肩,就没有好好的睡过安稳觉。
更何况,现在发生刺杀这样的大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皇甫玉溪看出她眉眼间的忧虑,走近了,轻轻牵起她的手捧在手心,然后望着她,认真地说:“璇儿,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曹静璇歪了头,透过窗棂看向窗外,大概是阴天,尽管天亮了,但依然是灰蒙蒙的。
早起的鸟儿早在院子里的树叶间叽叽喳喳的叫。
谁能想到,如此祥和的珏府就在刚才竟然发生了残酷的刺杀,尽管已经清理过,但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们南樾人高大威猛,三军主帅又沉毅多智,看来一统天下是指日可待了……”曹静璇悠悠的说。
皇甫玉溪一怔,小心翼翼地说:“璇儿,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大哥雄心万丈,取魏国志在必得,不如你和你弟弟归顺南樾吧,到时候我让我哥哥保留你们的王位,也保留魏国的风貌制度。”
曹静璇一听,甩开她的手:“那为什么不是你们南樾归顺魏国呢?魏国仁慈,肯定不会赶尽杀绝。”
“可是现在的形势是,魏国处于弱势啊。”
“你的意思是,安阳王的顾家军挡不住你大哥的军队了?”
“这是事实,顾元良虽然能征善战,但他年事已高,体力终是不济的。”
“就算顾元良扛不住,还有顾家的好几个儿子,他们都是战功卓著的良将,还有魏国的几十万将士,他们都铮铮铁骨。”
皇甫玉溪急了:“你真的要让三军将士血流成河吗?璇儿,你以前都是主张和平,厌恶战争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在说什么?皇甫郡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刚才的话是要让我做亡国奴啊,如果我和弟弟开城投降,怎么对得起父王的嘱托,怎么对得起魏国万千的百姓?”曹静璇脸涨得通红。
皇甫玉溪气馁,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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